第十九章 几千年来
“你们，在干什么啊。” “主人！”伊兰迪和格莱奥惊慌地望着忽然出现的身影，立刻跪下，“参见主人！”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索伦森冷冷地问道。 “我们……”伊兰迪一时间百口莫辩，只好道，“属下该死！” “格莱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格莱奥不敢隐瞒，将那些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伊兰迪，你这病有多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自从属下当年被德库拉打伤时就有了。”伊兰迪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属下不想让主人担心……” “如果你就这样死了，不是更伤我的心吗？”索伦森厉声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能帮你治好啊！” “属下不想让主人费心……” “那你宁肯接受一个敌人的帮助？”索伦森冷冰冰地指着邪若斯，“格莱奥，去把她杀了！” “呃……”格莱奥愣了片刻，道，“恳请主人开恩……” “没用！连个精灵都杀不了！”索伦森的心头突然涌去一种莫名的烦躁，“伊兰迪，你去动手！” “主人，我……”伊兰迪踌躇了许久，毅然道，“属下不想下手……” “你们现在，都不听我的话了吗？” “不是不听主人的话……”伊兰迪惶恐地说，“是因为邪若斯，属下才能够继续为主人效力，属下认为她为主人您立了大功……” “话说得好听，不就是贪生怕死吗？”索伦森冷笑道，“立了大功？恐怕你还没有这么大的分量！” “主人，我……” “主人？你还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吗？” “主人……” “索伦森，你这样不太好。” 邪若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她盘腿坐在一块尚未被摧毁的监狱地板上，眨着那双黑色的眼眸，认真地说道。 索伦森微微一怔。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伴着轻微的刺痛感在刹那间闪过脑海。 一个面容带着些妩媚的紫发少女，冷静地站在她面前，毫不畏惧地说道：“索伦森，多亏你是堂堂暗黑魔君，能无耻到这个程度，也是让我深深地佩服啊！” 这片刻的画面转瞬即逝，甚至让索伦森来不及捕捉就已消失，无法再回想起来。 心中那不耐烦的情绪更加强烈，索伦森一转身冲邪若斯吼道：“有什么不太好了？” “伊兰迪他们对你很忠诚的，你不应该这样对他们。”其实邪若斯心里也有点发毛，不过她还是撑了下来，“你……和我心中的你不太一样。” 一道黑影猛地一闪，下一秒，索伦森已经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着邪若斯披风的领子，直接将她提了起来。 “主人！”伊兰迪与格莱奥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索伦森头也不回，嘲讽地问邪若斯：“那你说说，你心中的我是什么样的？” 被索伦森拎了起来，邪若斯先是一惊，随即心一横，抱着必死的心，有些艰难地说道：“在我心中……你是一个外表看上去冷酷无情，但是……对属下……特别好的精灵……虽然邪恶……但也有其他原因……” 虽然邪恶……但也有其他原因…… 这句话就像一根锋利的针，将索伦森的心狠狠地扎了一下。她将手举得更高，嗤笑道：“那么现在的我，让你失望了？” “失望……倒是没有……”邪若斯的呼吸有些困难起来，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的，“只不过……有点……遗憾罢了……” “能力没长处，伪君子倒是装得挺好。”索伦森讥讽道，“无缘无故地给伊兰迪治病，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啊？” “主人！”伊兰迪急了，不顾一切地喊道，“这不怪邪若斯！是当初大白菜告诉我，只有与属性无关后天练成医术的神秘暗影系精灵才能完全驱逐我体内的毒素！” “大白菜？”索伦森手一松，愕然道，“当初我们从被德古拉斯围攻的我家里逃出来后，大白菜把你拉到一边说要治伤，就是在讨论这件事？” “是的！大白菜说他只能压制住那些毒素，而治好需要那些条件！所以属下才会让邪若斯给我治病啊！” “咳咳咳……”当时索伦森手一松，邪若斯顿时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坐在地上不断地咳嗽，听见他们的对话，邪若斯诧异地问道，“大白菜是谁？谱尼吗？” “怎么会是谱尼？”索伦森哼了一声，“谱尼是人形精灵，而大白菜外形长得像一根葱或一棵白菜！” “谱尼之前就长这样啊！”邪若斯不假思索地说道，“他是后来受了重伤，被人类基因改造后，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是吗？”索伦森表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大白菜有一招叫千烈虚光闪，可谱尼的大招是圣灵魔闪光。” “千烈虚光闪也是谱尼的招啊！”邪若斯脱口而出，“圣灵魔闪光是他的大招，千烈虚光闪则是他仅次于圣灵魔闪光的招数！” 索伦森愣住了，彻彻底底地愣住了。她不敢相信地问邪若斯：“真的？” “真的！”邪若斯肯定地说道。 索伦森望着邪若斯的眼睛，她没有从里面看到欺骗。 “主人……”伊兰迪与格莱奥呆呆地看着她。 一抹苦笑染上索伦森的嘴角，良久，她的笑声，在整片废墟上久久回荡，充满了惊悸与苦涩……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 …… 天魔牢。 时间毫不留情地流逝着。嘀嗒，嘀嗒，一旁的时针毫不留情地走动着。离十一点还有半小时，十分钟，五分钟，三分钟…… 禁锢谱尼的法阵已经发出了血红的光。这座法阵除了禁锢，还有攻击的能力。虽然不如禁锢方面的能力那么强，不过对付重伤未愈的谱尼，却已经足够了。 谱尼平静地盘腿坐着，脸上没有一丝的惊恐或悲伤。他喃喃自语道：“还有三分钟，不知道他们赶不赶得过来。” 赶不过来，他也无所谓。如果在命运女神面前，永远只能以一命换一命的话，那他宁愿死的是自己。 谱尼笑了笑，眼中闪动着回忆的光芒。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jiejie！”那时候，他们都很小，可是那个更小的家伙却坚定地挡在了他面前，“为什么要杀哥哥！” “母亲留下过嘱咐，凡是男子，一律不活。”女子漠然道，“何况，他太危险了。” “哥哥怎么会危险！” “他的元素。” “圣灵吗？可十哥的力量不是更偏向光明吗？你为什么没有杀他呢？” “我指的不是光明。”女子淡漠地摇了摇头，“光明与黑暗我都不会管，可他并不是一昧的光明。虽是圣灵，可是实则更像天命的元素，光暗并济，相克相生。” “可是你也让六哥活下来了啊！”小女孩坚决地说，“如果你真的不放过哥哥，那我不介意再当一个三姐！” 女子凝望了他们半晌，出乎意料地转身离去了：“行，这次我就放过你们。” 他们没注意到的是，女子那轻声的一句话。 “那我就让你们一个成为凡域的强者，一个成为想侵略凡域的暗黑魔君吧……” “谱尼哥哥，太好了！”小女孩搂着他，喜极而泣，“我们永远都没事了！” 永远都没事了…… 几千年来，这句话一直深深地烙印在他心里。 哪怕她已经不记得，他仍然，牢牢地记着。 不敢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