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不破不立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到那正浸泡在药液里的沈观身上。 昨天连续的练拳，已经消耗了极大的精神力。即便是修整了一个晚上，脑子之中，依旧是有些晕沉之感。 沈观微闭着双眼，感受着身子的酥麻。任由那药液一点点的渗透自己的毛细血孔之中，那肌rou分子也是在他可感受的情况之下，逐一扩张。 不一会儿，这酥麻之感，便缓缓消失。这也就代表了这药液已经充分发挥完毕。 沈观从木桶之中走出，穿好衣服，缓缓打开那练功房的门。 略微眯着双眼，将四周环顾了一遍。 沈观便看到此时的沈七，正有些愣神的站在青冈石前。 “七叔。”沈观笑着打了声招呼。 而明显的，在沈观说话的那一瞬间，沈七也反应了过来，同时转头道：“少爷。” 虽然这般转头说着，但是沈七的脑海之中，依旧是青冈石上的那道裂痕。 凭借他的眼力，如何是看不出，那道裂痕之下。其实青冈石已经震颤过。那裂缝附近，青冈石的硬度，更是随之降低了一个档次。 这一下的震颤，需要多么可怕的发力啊。 这种发力的力道，需要的，可不仅仅只是极强的掌控力，更要有着绵长之力。 即便是沈七他自己，做到这一步，也需要调动体内的灵力。而那些刚刚进入聚灵境的武者，根本不可能打出这样的一拳来。 而他面前这一块青冈石，这青冈石上的拳印，拳印边的裂缝，可完全就是自家少爷一个人打出来的！ 少爷……难道真的只有洗髓境吗？ “七叔这么了？” 沈观见沈七双眸之间，难以掩饰的愣神。笑着走了过去。 “啊，没事。孟良已经送出去了。”沈七连忙说道。 “这么快？”听到这话，沈观的脚步一顿，眉头一皱。 而此时的沈七，也已经恢复过来，简练的回答道：“从大梁王朝到青林宗，要整整十天的时间。越早出发越好。” “嗯。” 沈观点了点头，他知道沈七说的无一不在理上。的确，对于现在的沈观来说，早一天能够知道那霍长老的是否在宗门。就早一天安心下来。 但是心底却依旧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那孟良跟着自己来到王府后，自己就没有时间去看望过他一次。这样，总归是说不过去。 而此番的离开，自己也没有去送别。 “青林宗的杂役招收手续很快。不出意外，十天之后，孟良应该就能进去。” 沈七说道。 在宗门之中，只有外门之上，才能被称之为弟子。至于外门之下的杂役，其实就是宗门的打杂仆役而已。 外门招收正式弟子，一年才举行一次。甚为浩大。 但是这杂役，却是可以主动上门。只要实力到达伐脉境，身世清白，基本都可以进入。 虽然说当过冒险队的人，被宗门知道后，基本上是不予招收的。毕竟见过血，知晓人性，在宗门之内，容易起争端。 但是沈观相信，现在的沈七一定是处理好了这些，给孟良准备了一个新的身份。 “嗯。”沈观应了应，继续道：“七叔，那薛如仇你还是得去注意一下。” “好。” 怎么说，这薛如仇东躲西藏，也都算是因为沈观的原因。 更何况，自己还曾经答应过他，允许他进入王府的侍卫队。 不管现在的薛如仇，还信不信自己，自己也总得有些动作。 “自平鸣街连夜离开。那薛如仇肯定是有猜到有人对他不利。所以他躲的地方，应该是京城最为繁华的地带。那里躲藏最为容易，也最是不会被发现。七叔你可以去那些地方逛逛。” “好。” 沈观疑惑的看了一眼那沈七背后的青冈石，确定没什么后，才转身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而沈七看着沈观那背影，那愣神的眸色再度浮现。在沈观逐步走近的同时，他也在想，要不要把这青冈石的内部震颤告诉少爷。 在最后一刻，他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从少爷那表情中，沈七就知道了，连少爷都不知道这青冈石上发生了什么。 很有可能，这一击，就是少爷无意之中打出来的。如果自己直接说出来，就会把这种无意击出，变成了刻意。 不论而后能否打出这一拳来，自家少爷一定会把之后几天的心思都放在如何打出这一拳上。 与其如此，不如不说。 不过毫无疑问的是，只要自家少爷能够完全掌握这种力道的震颤，即便现在只有洗髓境，也可以完全，硬拼硬的与伐脉境一战！ 而这一点，在炼体期，这个无法施展武技的阶段，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 平鸣街，狂雷商铺。 阮易紧紧攥着手心，看着自己面前的两张纸。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连等了半个月，换来的，居然是两张薄薄的纸。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两张纸，每一个字，都击入了自己的心头。 阮易的手颤抖着，拿起左边的纸，那一样样熟悉的药物，都在他的眼眸之中浮现。 风采血，云鹤芝，混元蛛丝…… 这里面大部分都是灵阶的灵药，只有少部分的是属于地阶。 即便此刻的阮易，已经只是一个聚灵境的废人。但是这一张纸上所记载的药物，短短几个月内，他还是能够筹集到的。 但……那又如何。 这张纸上最后一句，可是清晰的写着：若按此法，可得痊愈。然终身不入凝煞。 可不入凝煞……即便是恢复到了筑灵期最高层，真灵境。又有何作用？ 自己，一个真灵境，说到底始终就是筑灵期。与凝煞期，有着云泥之别！ 而这一别，在阮家之中，更是明显。筑灵期，始终只能在外围，只有凝煞期，才能真正进入其中的高层！ 自己这多年受的苦，吃的亏，扛的罪，忍的痛。难道所得到的，所想要的，仅仅只是一个真灵境吗？ 不！ 阮易内心嘶吼着。那眼眸之中有些泛起的血红，手紧紧攥着，那张纸更是在手掌的大力之下，不断被杂糅出声音。 而阮易的眼神，此刻也一直往着另一张纸上牵扯。 在最初看到那张纸的时候，他就如同受到了晴空霹雳。 那……实在是太冒险了。即便是他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来看这张纸，依旧是觉得……冒险无比。 恍若这薄薄的一张纸上，承载着超越生死之事。 阮易的嘴唇紧紧抿着，那牙齿在唇角咬出鲜明的牙印，渗出一点点的鲜血。 眸色在这咬破唇角的疼痛之中，越发清晰。清晰的，连那张纸上记载的什么，都完完整整倒映。 而这张令他一个晚上未曾安稳睡过，有如遭受晴空霹雳的纸上，仅仅只有四个字。 不破不立。 ps：明天断笳应该能恢复更新了。感谢读者们的支持，拜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