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惊艳与拔剑杀人
老头的盖棺定论，如果说听在众人耳中只是哄哄作响的话，那么，这声音落入朱艾斯耳中的时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五百年一出的天才！ 不仅是天才，还被誉为五百年一出的天才！ 朱艾斯只觉得额头隐隐作痛，那是契约开始生效了，契约之力开始判定，就会对契约者的脑袋有所损伤！ 朱艾斯的内心惊恐起来，手脚都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 而周围的人则是在短暂的晕眩之后，恍然间记起了念的最高等级！ 他们并非不知道以太念的存在，而是下意识的忽略了那个传说中的东西。 据说，以太是天上世界的构成物，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而以太念则是一种纯净至极的念能力，在纯净至极的同时，又能包含相反的两种存在，甚至可以说，以太包含了存在和不存在！ 而阴阳异化的本原念之所以高于本原念，就是因为具备了相反的两种属性，而这种情况，是以太念的基本属性！ 兰德身前的水晶球展现出来的白色火种，的确有着一种纯净到极致的气息。 那种纯净的气息一旦出现，就会如同黑暗中的光芒一般，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那白色火种也有着类似的纯净气息，那就是，在看到它的一瞬，不，应该说是在它出现的一瞬，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的脑海里，全身上下，所有的感觉器官，都会告诉他们，那就是火种，那就是火！ 这就是纯净的极致体现，但因为缺乏了与之相对应的另一种完全相反的东西，所以，还不能被称为以太念，只能被称之为半以太！ 朱艾斯愣愣的看着那水晶球中仿若永远都不会熄灭的白色火焰，失神的往后退去，最后，一屁股坐到地面。 他的嘴里自顾自的喊着：“骗子，骗子，废物怎么可能是天才？怎么可能突然变成天才？骗子，骗子，你们肯定是事先串通好的！” 伊诺紧紧的看着兰德，询问兰德的意思。 兰德轻轻一笑：“本以为，他会反抗的，所以，想让阿姐帮我，现在看来，我自己就足够了！” 双手松开水晶球，缓缓的放到了剑柄上。 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兰德，预测兰德接下来要干什么。 因此，竟然没人注意到，在兰德双手离开水晶球的时候，水晶球中，除了白色火焰在一点一点的消散外，还有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黑色雾气，也在慢慢的消散。 “锃！”的一声，那是剑刃出鞘的声音。 兰德倒提着手中剑刃，一步一步的走向朱艾斯，轻声道：“你输了！” 朱艾斯听到利刃出鞘的声音，猛地慌乱起来，大声吼道：“你不敢杀我的，我道格拉斯家族掌控着整个巴比伦的财政！你敢杀我？你杀了我，整个巴比伦都会陷入混乱！” 兰德不为所动，只是慢慢的走了过去。 杀气却一点一点的凝聚起来，他可不是能够轻易宽恕别人过错的人，尤其是伤及他自尊的过错！ 之前，那一幕幕可还清晰得很！ 兰德倒提着剑，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轻声道：“我们可是立下契约，赌了命的！” 朱艾斯快疯了，冷汗沿着他的后背不停的落下，他想过拼死反抗，他也能拼死反抗，契约的作用只是承认兰德杀死他的合法性。 可是，他怕死，所以不敢去拼命！ 朱艾斯死命的向后挪动着，嘴唇哆嗦着：“不，你不能杀我，我是道格拉斯家族的成员，你杀了我，道格拉斯家族一定会对约尔德宣战！” 兰德不为所动，他已经站在了朱艾斯的面前，将手中的利刃高高举起，冷冽的开口： “愿赌服输！朱艾斯·道格拉斯，我，兰德·约尔德将宣布你生命的终结！” 朱艾斯猛地脸色苍白如纸，来自求生意志的呼喊，显得歇斯底里、毫无底线。 “不，求求你，求求你了，别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可以做你的奴隶，你不要杀我，只要你不杀我，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 “刺啦！”一声，剑刃划过朱艾斯的脖子，就仿佛撕碎了羊皮纸一样的声音。 朱艾斯睁着大眼睛，不可思议的倒在了地面，双手慌乱的捂着破裂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眼中的恐惧全都化作了怨毒，死死的盯着兰德，用破风的嗓音，模糊的诅咒起来：“道格拉斯家族，一定……嗬嗬……会……杀了你！” 那红红的鲜血顺着脖子往下淌，染红了衣袍，也染红了地面的青草，最后渗透进了大地！ 朱艾斯最终还是一动不动了。 亲眼目睹了杀人的过程，这些好奇的小少年们全都伸长了脖子观看，同时也传来一阵倒吸气的声音。 老头儿则愣愣的看着，满脸的不可思议，杀个人居然比杀头猪还容易？ 这些少年啊，这些生活优渥的贵族少年们啊，在本性上竟然懦弱到了这般地步？ 尤其是这朱艾斯，身为道格拉斯的成员，居然没有半点血性，居然连站起来反抗都做不到！ 要知道，兰德也只是刚刚测试了资质而已，在绝对实力上，并没有超过他啊！ 甚至，兰德比朱艾斯年纪小了许多，不一定是朱艾斯的对手！ 若是朱艾斯敢奋力一搏，纵然有红色火焰称号的伊诺在一旁看着，却也不会死得这么……难看！ 兰德收了剑，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朱艾斯的脸，面无表情的朝着巴比伦的方向走去，轻声道：“阿姐，该走咯！” 伊诺愣了愣，应声跟上。 蔷薇学院的老头子呆了，思绪很快便从对贵族少年的不堪表现中摆脱出来。 内心几乎是在呐喊：怎么能让这么好的苗子就这样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了呢？必须把握住机会啊！ 于是，老头子丝毫不顾贵族礼仪，毫无风姿的大声喊道：“约尔德家的小子，你这般惊才绝艳的资质，来我蔷薇学院如何？我会推荐由希尔顿院长来亲自教导你！甚至，希尔顿院长很乐意收你为弟子！” 这话一出，巴比伦的少年们还没什么反应，可那些跟随来负责招生的蔷薇学院的学生们，一个个眼睛通红，充满了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 兰德没有回头，而是自顾自的往前走。 倒是伊诺也已经身为蔷薇学院的一员，却不能不理会导师，所以伊诺回头看着那个一脸迫切的老头子，俏皮的说道：“不好意思呢，留基波老师，我家兰德今年才十二岁！” 十二岁！ 老头子内心明白了，这个惊才绝艳，可能五百年一出的好苗子，暂时跟任何学院都没什么关系了！ 这是作为学院可以在全世界招生的前提准则，是对各学院在各个国家、部族招生的限制！ 这个限制就是，只有十四岁以上的孩子，才能作为生源！ 而且，只能入学三年到五年，超过五年后，去留让学生自主决定！ 这条限制性前提的目的，就在于，用十四年的时间培养出孩子对自己国家、部族的归属感，不至于学成之后，忘了国家、部族！ 所以，若是某个学院敢招收十四岁以下的孩子，妄图将那个孩子完完全全的化为学院的私有财产。 那么，三十六国联军必然会让这个学院明白什么叫做后悔！ 就像五百年前，盛极一时的逍遥学派，就因为看中了十岁孩童亚历山大大帝的资质，招收了亚历山大，于是，当时的五十余个国家、部族组成三十万联军，一夕之间，便将逍遥学派打个半残。 要知道当年的逍遥学派，那可是势力遍布整个世界的巨无霸一般的存在，据说，逍遥学派的痕迹，已经扩展到了最东方，那个被称为虞的上帝居所！ 但经过那一次之后，一直到如今，五百年的时间过去了，逍遥学派始终没有恢复过来！ 这就是前车之鉴！ 可是，老头依然不甘心，再次高声道：“两年后，老朽必定随希尔顿院长再来巴比伦，届时，约尔德家族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老头周围的蔷薇学院的学员们再次沸腾了，这，留基波导师与希尔顿院长同时来迎接，哪怕是威廉大帝亲至，也用不到那么高级别的接待吧！ 伊诺也明白这是什么样的待遇，她的声音中带着欢快：“一定转告家父！告辞！” 话音落下，伊诺牵住了兰德的手，微微一笑：“小兰德，回家！” “恩！”兰德重重的点头，与阿姐会心一笑。 巴比伦仿若仙境的郊外小林，两姐弟慢慢的踱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