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思子探望遭拒门外,驱逐守卫内藏玄机
虽然司马昭名义上已经和司马懿及司马家恩断义绝,但骨rou之间的亲情是难以割舍的,这一点在张春华的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 自从司马昭和王元姬带着年幼的司马琰离开司马家后,张春华就日夜思念他们一家三口,总是担心他们过得好不好、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这种情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重,每当张春华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居然和曹爽那样的人越走越近,她都会觉得很害怕,以至于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 可每当张春华难以抑制思念儿孙的苦楚,想要带些他们爱吃的食物、亲手缝制的衣物去看望他们时,都被司马懿和司马师给拦住。 直到有一天,这种情感才有了可以释放的空间... 张春华一个人坐在屋内用针线缝制着衣物,恰好羊徽瑜和司马凡走了进来,此时这件衣服已经缝制的差不多了,大体的样式也已经初现端倪,同样身为女人的羊徽瑜和司马凡马上就认出了这件衣服是给谁做的。 “母亲,您又给琰儿做衣裳了?” 羊徽瑜和司马凡坐到了张春华的身旁,知道张春华思念孙儿的痛苦,毕竟司马师膝下无子,司马家的长孙只有司马琰一人,已经为人祖母的张春华又怎么会不想要正常人的天伦之乐呢? 可是现实却不容许她去见自己的儿子、儿媳,甚至连见自己唯一的亲孙子都成了梦。 说罢司马凡又看向了张春华身旁堆叠着的衣裳,叹了口气安慰道: “大娘,我听说二哥现在担任洛阳典农中郎将,而且做得还很不错,受到了洛阳城内百姓的交口称赞,就连曹爽对他的态度也改变了不少,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您不用担心。” 提到司马昭和曹爽越走越近这件事,张春华就愈发担忧: “我能不担心吗?那曹爽是什么样的人,当初陷害昭儿在廷尉司里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差点还把命丢在那里,怎么现在昭儿却反而和他混在一起呢?实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因为他是二哥的儿子嘛...” 这时手拄木仗的司马孚从门外走了过来,张春华和司马凡、羊徽瑜见状连忙起身,司马凡还快步走到了他的身旁扶住了司马孚的手臂,将其搀扶到了屋内坐了下来。 “三弟,你眼睛不方便,弟妹和孩子们又被你安置回了温县居住,我看以后行走的时候还是派个人跟在你身边吧。” 司马孚对此却并不在意,他笑了笑: “二嫂,不用了,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要是总让个人跟在我身后的话我反而觉得不适应的。” 说着司马孚又将话题绕回到了司马昭的身上: “我刚刚经过门外的时候,听到你们在谈论关于昭儿的事情。” 羊徽瑜解释道: “母亲她很担心昭弟他会做出危险的事情,毕竟曹爽可不是善类,万一到时候曹爽突然间翻脸无情,昭弟他们一家人可就...” 对于司马昭和曹爽靠近的原因,司马凡曾经和邓艾私下讨论过,他们认为眼下司马家在和曹爽的政治斗争之中处于劣势,司马昭身为司马懿的嫡子,就算是和父亲之间有什么难以化解的恩怨,也必定会以司马家的胜败存亡为优先考量,他之所以这么做并非是背弃家人,而是为了能够潜入敌方的内部获取情报,以求达到关键时刻暗中相助的目的。 可邓艾认为如果事情真的如他们所猜测的那样,那这件事就绝对不能宣扬出去,不然司马昭就真的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他们并没有对任何人说。 和张春华处于同年龄段的司马孚也身为人父,知道骨rou亲情是多么的珍贵,他想了一会儿后扭过脸对张春华说: “既然二嫂你这么想念昭儿他们,不如就去新城侯府看望他们吧。” 张春华内心又何尝不想去呢?可现在除了迫于夫君司马懿和儿子司马师的坚决反对压力之外,她也不得不为司马昭的安全考虑,毕竟如果继续让曹爽知道他继续和司马家的人有往来,那么司马昭以及王元姬、司马琰的前途甚至是生命都会失去保障... “母子亲情是谁也无法分割的,我想身为一个母亲的您去看望自己的儿子、儿媳以及长孙,这都不会成为曹爽怀疑甚至是打压昭儿的理由,况且无论是昭儿、元姬还是琰儿,他们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十分想念你。” 司马孚能够感觉得到张春华的忧虑,为此他解释了一番,同时也给张春华一些信心: “不如这样吧,就由我、徽瑜来陪二嫂你一起去,毕竟现在我现在这个度支尚书也都被邓飏、何晏他们给架空了,谁也不会再防备我这个盲人,到时候二哥怪罪下来的话,就说是我想侄孙子了,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在整个司马家族之中,最能够明白司马懿心思的人只有三个,其中一个是司马师,另一个便是司马孚,况且由于司马孚当年为了救司马昭而身中剧毒,以至于双目失明至今,所以司马懿心中对司马孚有着本能性上的愧疚,所以这种事情司马懿是绝对不会怪罪司马孚的。 就这样,在司马孚的劝说之下,张春华终于打消了疑虑。 当天晚上,司马孚像往常一样拄着木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但一进屋后他就发觉到了与往常截然不同的气味和氛围,似乎有陌生人在自己之前已经进过屋子了。 赫然出现在司马孚面前桌案上的,是一张写了一行字的布帛,上面的内容令人触目惊心: 明日有人将在洛阳灯市第三街口设伏,请务必小心,早作防范... 第二天,张春华便在司马孚和羊徽瑜的陪同之下离开了舞阳候府,向司马昭所住的新城侯府出发,一路上张春华的内心都被即将见到儿孙的喜悦所影响,并没有注意到周遭的情况,搀扶着司马孚行走的羊徽瑜也并不知道,司马孚房中曾经出现过那张布帛。 至于司马孚,双眼已盲的他自然也不会看到布帛上的字...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灯市街口的第三处岔路口,与布帛上所写的一样,有一个手握弩箭的蒙面人正躲在暗处,偷偷用沾满剧毒的短箭瞄准了面朝前方、一无所知的司马孚... 更加令人感到震惊的是,桓范本人居然无遮无挡的站在黑衣人左侧的不远处,微笑注视司马孚,等待他的目光与自己交汇。。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名黑衣人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将手中的弩箭直接射穿司马孚的脑袋,可他却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在确定了司马孚并没有刻意注视自己所处的角落,尤其是身为他老熟人的桓范之后,这名黑衣人突然将手中的弩箭收了起来,一个纵身翻过了围墙,而桓范也默默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