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007 你办事我放心
各部门、各部队通报完情况之后，轮到现在本土舰队司令扎·结成发言。 当年父亲也站在这里讲话，或者用讲演来形容更加贴切。这里与一个士兵、一个战士的视角是不同的。 说是舰队司令讲话，其实月球大战迫在眉睫，在座的资深军人们看起来并不怎么乐意在这里当听众，这样的讲话绝大多数也是老调重弹。 “······预警圈一旦出现情况，各部队必须坚定不移的出击、出击！务必歼灭来敌！” 在一群表情不尽相同的军人中间，阿斯兰算是中规中矩，此时似听非听的他，其实正在思考着另外一些东西。 哥白尼归来后，经过与父亲的单独谈话之后，他对于本土舰队在下一时期的作战部署有着比绝大多数人更清晰的认识。最终阿斯兰选择支持父亲的大多数主张，尤其关于迪兰达尔的问题——涉及PLANT稳定问题，必须慎之又慎。 不知不觉间，神游物外的阿斯兰听到了一个响亮的“扎夫特万岁”，身旁椅子一动，阿斯兰立即跟着身旁的军人们站了起来。 “扎夫特万岁！”这个会议室里的本土舰队高级将领们总是在这句话时焕发出抖擞精神，而且步调、语调相当的一致。 这里还是萨拉派的“扎夫特”啊。阿斯兰已经觉得自己血液里的某种东西苏醒了，无论以前遭受过什么，扎夫特都能给自己归属感。 “我不需要家人，大西洋联邦军就是我的家！”想到那人这句话，暗暗握紧了拳头，一定要让令母亲落泪的人付出代价，生命的代价······ 会议结束时，阿斯兰等少数人即被告知今晚将与前委员长大人共进晚餐，这在固执的扎夫特军人看来绝对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军人们一一列席，当然，和往常一样，帕特里克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僵尸脸。这顿简单的晚餐吃了快有1个小时，而前面超过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某些重大紧要问题的磋商决议——真是“餐桌军本部”······不知议长大人知道本土舰队决议都是扎夫特一干元老们在觥筹交错中敲定时会怎么样。 “不知道卡嘉莉怎么样了，可恶！她被柯尔特胁迫了！” 离开哥白尼已有两个星期，阿斯兰依然没有找到往日那种平静，对于这场战争，对于残酷的月球厮杀，他突然有了一些与过去截然不同的想法，确切来说就是帕特里克所给予的那个前所未有的视野与高度。 晚餐之后。 “阿斯兰，在想些什么呢？”略显沧桑有非常熟悉的声音将阿斯兰拉回现实。 “噢，尊敬的委员长阁下，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所以······”阿斯兰像从前一样脱口而出公式化的回答，虽然和父亲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但常年积累的疏离感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弭的。帕特里克想要把自己最宝贵财产——萨拉的扎夫特交予阿斯兰来执掌，这无形中也让他些许错位感，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啊，一定是在想你的母亲吧！”曾经儿子眼中的独裁者、屠夫——帕特里克·萨拉想到久违的妻子也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 不得阿斯兰回答，帕特里克又颇为关切的说道：“再等等吧！只要能活到战争结束总会相聚的······现在迪兰达尔一意孤行，看似风光。当年阿拉斯加与巴拿马之前，何尝不也是如此！” 帕特里克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与迪兰达尔从合作到现今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这段经历简直就是见证了一个超理想主义疯子的诞生，偏偏之前他做的每一件事又全部有理有据。 “您是说议长将个人理想置于国家利益至上吗。”阿斯兰对此也早有自己的见解。 帕特里克只是笑笑，即使是被自己处理掉的老友西格尔，在这一点上也毫不含糊。阿斯兰还是太善良、太温柔了，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吃亏！如果自己不在了，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好在一切已经安排好了，在最后的时候，我会把最后的力量交到他手中！ 这个问题父与子默契的没有继续下去，也没有任何关于更加尴尬的柯尔特的话题，这更是两人百般回避的。 帕特里特清楚地知道。以柯尔特·诺曼那怪异无常的性格，在大西洋联邦战争机器已经重新加速、距离决战倒计时天数个位数的时候，因为对方某种形式的劝诱而反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自己更加不可能对既定的事实做出任何改变了，和温柔的妻子不一样，他只希望柯尔特一个不小心死在密集的流弹里，就这样消失的历史的烟尘中。 “阿斯兰，情报部已经能够对大西洋联邦的军事技术进步有个更加直观的评估，但还不能尽早拿出有效应对措施。只是众多线索证明，他就像一只看不见的蝴蝶，给他更多时间还有他对调整者的仇视······不能再放任他成长了。”柯尔特不止是一个超级ACE，以这个怪胎所展现的才能，在其他方面拥有卓越成就也是早晚的事情。帕特里克想要这样说，虽然有些残酷，但或许只有自己这个儿子能将其扼杀。 “您是说······击坠寒霜高达？”和先前一样，阿斯兰脸上也没有惊讶表情出现，智商极高的他早就想到这个办法——超级ACE也就那几个。 “不！我是要你带领扎夫特在正面战场击败柯尔特·诺曼，打垮大西洋联邦军的这颗新星。压倒他们的士气，至少在决战取得局部优势。” 帕特里克这样的决断者，当然不会对那个一个大威胁视而不见，只不过萨拉派只有自己儿子这一个超级ACE。对付超级ACE的只有超级ACE，这已经深深印刻在扎夫特军人心中。 “除却机体性能，就战斗力而言，我不会比他差，而且近身战我有信心占据优势。父亲，就我个人而言，考虑到给PLANT人民带来的福祉，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阿斯兰显示出超然决断和必胜决心。 帕特里克静静思考了有5分钟，以谨慎又深藏一丝愧疚的口吻对阿斯兰说道：“这会是一个冒险的行动，阿斯兰，你今后就是扎夫特的执掌者，照着你自己的心去做，明白吗？” 尽管让这一选择前途有些困难重重，但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中年人的毫无保留的信任。阿斯兰肯定的告诉他：“请放心，我的父亲，我会竭尽全力为PLANT人民取得胜利！” “彻底胜利吗，很难呢······阿斯兰，你只要能击败柯尔特还有他麾下号称自然人最精锐的那只MS部队。让敌人失去继续战争的动力。” 帕特里克非常满意，这句话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阿斯兰突然觉得父亲的目光变得柔和，却又瞬间回复，而背影也变得一丝佝偻点儿。 此时，远离月球的PLANT还不知道，半数主力早毁灭性打击的大事，雪风正在拍飞帕特里克得力小妹艾丽西亚。 ※※※※※※※※※※分割线※※※※※※※※※※※ 小心翼翼撤离的大西洋联邦军。 审讯室外，第一舰队情报部长的话还没完，“诺克斯将军，诺曼上校，请允许我在这里向两位介绍CIA发明的针对死硬调整者的一套科学审讯办法，请看，这是对于女性的版本！” “噢？科学的？”难得放松身心，柯尔特颇感兴趣问，“拿过来让我看看。” “电椅！！！” 柯尔特说出的，是一个似乎不怎么邪恶的名词，这一下，只是听听的斯利亚算是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拿来！”一把从自己的MS指挥官手中抽走电子文档，嗯，似乎还是图文并茂的解说书嘛。 柯尔特在自己墨镜下仔细观察着斯利亚，她的呼吸由舒缓到粗重······脸色变幻无常，柯尔特和情报部长这两个男人只好大眼瞪小眼。带着副金边眼镜书生样的部长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严刑逼供，多套出一些情报就能挽救更多联邦战士啊。 注意形象、注意形象······斯利亚心中默读着，可是： “······针对女性最敏感、最薄弱部位精确电击·····配合镇定剂同步注射保证痛感真实无误·····靠，CIA都是变态狂！” 差点儿形象全毁，好在这里只有三人，还有旁边隔离室被仍在合金笼子里的艾丽西亚。 你死定了！眼镜男部长感受到柯尔特看幸灾乐祸的眼神。 迷惑的扫描了一眼舰队司令大人，难道是——潜意识中忘了性别属性，竟然那那种东西来。早知道就建议用鞭刑了······ 看来以后应该建议在月球背面增设一个编制一人的情报站，决定了！就在戴达罗斯遗址好了！ “柯尔特，我还有一大堆事情处理，你去负责审问吧！不准审出人命，到了洛伦兹就交上去让别人头疼好了，你办事我放心。”交代完，一脸不爽的斯利亚就离开了。 “知道了！” 想一想那个女的年纪很轻、长的很棒！而且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要不要利用职务之便····· 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毕竟上司也是女人，而且极度厌恶军中发生针对女性恶性事件，传出去影响不好。 不过即使要交出去，也要再给她点儿刺激！不是有吃了就会说实话的药吗，叫雪风申请些带来。 ※※※※※※※※※※分割线※※※※※※※※※※※ 数小时的航行之后，战场已经被舰队远远抛在身后。笼子里，身材纤细的艾丽西亚披散着漂亮的淡紫色秀发卷缩在一角。 “我竟然没有死！还有被治疗。”可怜的女子悠悠转醒，发现腿上还被打了石膏，动弹不得。差点儿被拍死的阴影还没有完全消散，艾丽西亚还有些恍惚渐渐想起自己的处境来。 在收拢MS部队之后，斯利亚和柯尔特装船就走不带走一片云彩。战斗的损失触目惊心，单单布莱德·诺亚将军号在数据上近乎无懈可击的防御设计，到了现实就跟完美攀不上关系了，战舰左侧区域，有11个舱室因为舷侧破口而封闭，两座主炮塔被打爆。 经过智能系统认真统计，MS部队伤亡人员达到了总人数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带上机体损失，现在只有不到一半MS能保持战备。 虽然柯尔特命令下，没有出现大范围击毙调整者伤员俘虏的情况，现在还活着的调整者俘虏也就艾丽西亚一人······医疗事故是一方面，还有就是斯利亚忙着跑路，给奥布军收完尸撤了。 艾丽西亚也算这只逃亡大军的一员了，只是还没有自觉。 “这么快就醒啦！” 艾丽西亚正在不抛弃不放弃的刻苦钻研密码锁时，一个人若无其事推门而入，来人并不是她以为的身材彪悍，满脸杀气的自然人猩猩。听声音就知道年纪轻轻，然后看到一幅淡褐色镜片的眼镜，还有镜框下似曾相识、精致优美的面部轮廓。 柯尔特仰头看着笼子，看似平淡的话语中满是感慨，真是执着啊，一条腿都被雪风玩坏还不屈不饶想要做点儿什么，女孩子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装疯卖傻有资本的话试试天然呆什么的吗。 如果说残酷的战斗就是暴风骤雨的话，那么平静到来后现在艾丽西亚绝对如遭雷击，大脑电光火石间已经抓到了什么。 可是，即使只有一只眼睛，远在艾丽西亚之上的洞察力也让她瞳孔微缩的影像定格在刚刚进屋的少年眼中。 “噢，你好像知道些什么！调整者的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