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移动
“老大，这边有个小子说他就是悟宇。跟你给我们看的照片上那个人一致，放他进来么？” “恩，放他进来吧。小心点，搜他身，派去教学楼那几名兄弟已经失去了联系，恐怕还有人潜伏在那边，可能会教唆那个小子。” “知道了。” 守卫的两人与老大通话完毕，便举起枪一步步朝悟宇逼近，丝毫没有因为他是学生而松懈。 “举起手不要放下！慢慢转过身来！” 他的直觉是正确的，悟宇的腰间正插着一把手枪，这也是悟宇计划的起点。悟宇怎么会轻易交出去？ “什么你在说什么？”悟宇装作没听见一步步走近两名劫匪。 “停下！我说叫你转身！”那劫匪歇斯底里地吼着。 “哦，转身？我先问问，你们听过修巴鲁兹么？”悟宇淡定地说着。 两面劫匪一面茫然：“那是什么？” “噢，大概就是这样。” 悟宇说罢，腰间的手枪从他腰间脱离，悬浮到悟宇的头顶上，对准两名劫匪连开两枪。 砰！砰！子弹都是打在肩部，不伤及性命的位置。 开枪的就是修巴鲁兹，他那巨大的身躯现已现身，站立于悟宇的身后，光是影子就能将悟宇整个人覆盖。可是那两名劫匪已经熟视无睹，肩上有枪伤也仿佛没事人一般，对着悟宇笑了笑，说：“来，跟我进来。” 然而在礼堂里面的人却察觉到有所不对：“外面有枪声，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那里是死角，监视器可监视不到，快回答！” 守卫的耳麦里传来质疑声，可这两人还是还是笑嘻嘻地回答：“没什么，这小子吓我们一跳，枪走火了，一切都正常，我现在就带悟宇进来。” “好的，一切小心。” “是！” 两名守卫有说有笑走在前面，悟宇跟在他们的背后，便轻松进入到礼堂。那只漆黑的恶魔却直接拍动双翼飞走了。 进入礼堂，这就是悟宇计划的第一步，他先将手枪内的子弹附上三层“传染思想”。 一、无视进入礼堂前发生的一切。 二、带领眼前的小子进入到礼堂便离去，不与其他成员接触。 三、 然后悟宇说出暗语后，修巴鲁兹便显出实体拿起枪进行射击。恶魔可以干扰、触碰、移动人间界的物体，但是它们有一个释放条件，就是显出恶魔的外貌。 这就是W所说“恶魔的辅助作用”。杀死痞子，在星河城强制孙老二开枪自杀，修巴鲁兹多多少少都已经显露了自己的真身。但是一般的契约者怎会让自己的恶魔露出形态？那等于直接暴露身份。 可是悟宇是特别的，他能将对方的神志彻底扭转，让对方忽略修巴鲁兹的存在。在这一点上，悟宇的恶魔力量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悟宇的第一步已经完美实施，两名守卫带着他从后门进入到礼堂。通往后台化妆间是一条长长的过道，常年都不会开灯，昏暗的环境下左右两边都挂有这所学校以往获得过的荣耀。 精致相框装裱着的都是什么“合唱团一等奖”、“舞蹈一等奖”等等的照片，众多的师生面对镜头灿烂地笑着，内里还时不时能看见菜保的身影。 可惜，这里已经成为了战场，照片里的人除了惊慌就是哭泣。过道后，转过一个弯，两名守卫将悟宇带到后台的门前。 “进去吧，我们的老大在等你。”守卫二人在门前停驻不过几秒，第一时间离开了后台，不与任何的同伴见面。 “恩。”悟宇回应着，推开门，后台里那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劫匪第一时间报以诧异的目光。那些手枪，步枪枪口本能性就对准悟宇一人。 “小子！送你进来那两个人呢？！”孙老大也举起手枪，对准悟宇，也是没有因为他是一名学生而懈怠。 “他们说要守着外面门，让我自己进来的。” 悟宇回答着，已经在观察这后台化妆间的布置，幸好还是跟印象中没多大的区别。这里较为宽敞，足足有两三百平米，四面墙壁都是摆放着化妆台和镜子，还有挂着各式各样服装的衣服架子。 通往舞台的阶梯十分狭窄，只能允许一个人通过。那些劫匪呆在这里总给悟宇一种开化妆舞会又或者是COSPLAY大赛的舞台化妆间。 唯一有所区别的是，一少部分化妆台的桌面被彻底清扫干净，上面摆有几台电脑和屏幕，屏幕上显示的都是校内的环境，从校外广场到教学楼，涵盖了大半间学校。 这群人，已经黑掉了学校的监控系统，在这里监视着外面的一切。但是，这并无妨，按照悟宇和W的计划，在警察、军队到来之前，他们至少已经将所有人质解救出去。 孙老大虽有防范，也没有那么吹毛求疵，他只是通过耳麦确认道：“舞台后门，你们没有问题吧？” “没有！一切正常！” 面对斩钉截铁的回答，孙老大放松了警惕，他一挥手，两名手下就对悟宇彻底搜身，没有任何问题以后便将他绑在一张椅子上。 “来，我们来聊聊。知道为什么要把你捉来么？”孙老大又点起一根雪茄，对准悟宇吞云吐雾，引得悟宇连连呛几声。 “咳咳……咳咳……知道，我爸惹到你们了吧。那个人总是会到处惹麻烦，害我都吃了不少苦头，要是可以啊，我都不想认他做爸爸。” “诶？！没想到老子脾气差得不行，你这儿子倒是还挺懂人情世故的啊。见你还挺懂事，我就不太难为你了。本来啊，我还想着把你打得走不动路再说的。 好！那你先帮我打一通电话，然后当好你人质的本分让你爸把我弟弟放了，我就让你安安全全回家吃烤rou行不？ 等等，打之前我得先确认一下，你是协助警察捉住那个叫李踪老师的学生吧？” “恩，是的，我就是。假如我配合你，也请不要伤害我那些同学和老师就好么？” “好！一言为定！别给我出什么岔子啊！要是说了不该说的，我就弄死你！”孙老大将电话拿来，很厚很重，不像是一般手机的模样。 悟宇见过这样的卫星电话几次，全球通讯，高度加密，一般很难被追踪。对于这帮人，恐怕是常规的配备了。 孙老大拨通了电话，然后亲自将电话放在了悟宇的耳边。悟宇无法动弹，只能就这样与电话另一边的人交流。 嘟……嘟……啪塔，电话接通。 “啊啦，终于找到人了么？到底是谁呢？我真的心急听到名字啊！”对方语速轻快，声音却好像蒙在一层纸后粗犷，音调也极其古怪，应该是通过变声器掩盖了原本的声音。 “你好，请问你是……” “啊？小朋友？你是谁？那个老孙呢？” “他在我身边，他叫我和你打通电话。初次见面，我叫悟宇。” “悟宇，悟宇……悟宇？” “恩，悟宇。” 听罢，电话的另一边显得尤其兴奋：“啊……那真是不得了啊，你真的就是将那李踪逮捕的学生么？！”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么？” “我想问问，你到底是怎么将李踪捉起来的，据我所知他应该有些不可告人，超乎寻常的力量啊……他可是整整杀了三个人的连续杀人犯，悟宇同学啊，快！快告诉我那是什么！快告诉我为什么你能把他抓住！” 这人知道恶魔力量……严格来说他知道力量的存在，而不知道具体的情报……要将恶魔的存在透漏给他？这怎么可能！ 悟宇脸一黑，说：“不知道，我只是打电话让警察来帮忙而已。李踪老师疯了想把我杀掉，所以我就托了点关系喊了警察来帮忙。” “那……让我想想，其实老孙在你隔壁也是很难说话的。没办法啦，就先这样吧，你把电话交给看着你那个人。” “恩。他叫你听。”悟宇对孙老大说道。 “搞掂了么？”孙老大喜出望外，接过卫星电话说。“怎么样？这次满意了么？” ………… “是是是，这次总该给我们没有后门程序的‘神之指’吧？” ………… “知道，我当然知道找不到你，我们知道你厉害，你的东西我们没一个人能解析出来。要是其他那些虚有其表的人啊，早就把他崩出屎了。” ………… “恩，交易方式跟以往的一样。不过这次请你赶快，我们要在明天之前拿到。” ………… “好的，没问题。”孙老大挂掉电话，喜悦流露于面上，对悟宇说道。“小子，干得漂亮！瞧，我不会食言，我说不难为你就不难为你。来，你们给他喝口水缓缓。看好他啊！我先出去看看那一帮人质。” “恩。”悟宇点点头，心想就这样让危险过去吧，最好给他半小时缓缓心情。可惜呢，事以愿违，平静如水的耳麦里敲起那预定好的暗号。 笃！笃！笃！ 笃！笃！笃！ W生怕悟宇没有反应过来，连敲了两次。悟宇深吸一口气，将计划在脑海里重新模拟了一边，对孙老大说道：“你的弟弟！我知道到底是谁将他伤成那样。” “什么？！”孙老大停下踏上阶梯的步伐，一转身，气势汹汹地小跑到悟宇的面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问。“谁？到底是谁？” “其实……”悟宇话到一半，对着孙老大邪魅一笑。 一个红色的罐体立刻从化妆间的门外飞入里面，那是一瓶校内随处可见的灭火器。可是这瓶灭火器瓶体被扎出许多个洞，那些白色烟雾正源源不断喷涌而出。 “那是什么？”“是谁？” 那些劫匪仅仅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巨大的黑影，他手中尽是灭火器，尖锐的爪子往灭火器上一刺，然后就往后台化妆间内扔进来。黑影的速度很快，没几秒钟已经扔进来十几个灭火器，让整个化妆间内乱作一团。 四处烟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那些劫匪刚想对着门外的黑影开枪。谁知道门外此刻又闯进来两个人。 “为什么要背叛我们！”“为什么！”那两个人落下这样一句话，手中的步枪已经抢先一步四处扫射。 “那个杀了你弟弟的人，是我。”悟宇挣脱开孙老大，一脚踹在他的身上，自己却运用反作用力连人带椅都倒在地面，趁机钻到化妆台的桌子底下。 化妆间的形势已经没有谁能掌握，子弹横飞，到处都是谩骂、尖叫。那些劫匪看不清到底谁在开枪，迫于惊恐，也只能朝着火舌喷出的地方射击过去。 一名劫匪在悟宇身边倒下，他的步枪也掉落到悟宇的面前。悟宇拼命挣脱开绳索，双手立刻被绳索磨掉了一些皮rou。剧疼、出血，可这又如何？他拿起步枪，往枪内的子弹灌入恶魔力量。 死吧……死吧……死吧……。 悟宇的手颤抖着，朝四周连开几枪，后座力让步枪脱离的手。可是已经足够了，那几枪打在迷雾中不知方向的劫匪身上，改变了他们的思想。 “为什么你们要背叛我们？”“明明说好一起去美洲的！” 又是一阵乱射。 悟宇蜷缩成一团，一直在化妆台的底下不敢出去。四处已经悄然无息，可是烟雾还没有散去，到底那些人全死了没？悟宇不清楚，他听见…… 扑通……扑通…… 他的心脏往他的咽喉蹦窜着，感觉几乎要脱离他的身体。 过了很久，至少悟宇是这样认为的。他仿佛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在四周只能偶尔听见一、两声细微的、痛苦地呻吟声的时候，他爬了起来。 他的全身已经完全被灭火器的白色粉末、泡沫染满。那些洁白的固体从空气中沉淀下来，将这个房间的一切都染成了一种颜色。 地上只能隐约看见混合成粉红色的液体，那些趴在地上的劫匪，似乎都只是假人模特，横七竖八，铺满一地。 悟宇的计划后几步都完美地完成了。首先是悟宇拖住两分钟的时间，让没有进入礼堂的修巴鲁兹收集大量的灭火器。然后回到化妆间的门前，等待悟宇的暗语，“有关星河城事件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