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前仆后继
昨夜的事也许是梦一场吧？ 我来改变世界？ 这种事，任何人都做不到吧？ 这个世界充斥着连规则都无法遵守的家伙的世界。 怎么可能轻易让一个人改变。 悟宇站在十字路口前，那刺眼的红色标记正限制着他的行动，眼前的汽车川流不息，穿行在这座繁荣的城市。人流紧紧包裹着悟宇，他就像一个最普通的人类融入在这群为了生活的人群中。 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去遵守属于这个国家的游戏规则，总有些人会刻意破坏这片安定，法律、规则在他们面前会变得毫无力量。 安静等待绿灯的人群中忽然有个人在推搡着，从原本人群最后，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最前沿。他不管四周所有人对他鄙视的目光，越过那条大家都在遵守的界限，走到马路中央。 就像一颗沙子进入到精密仪器体内一样，名为“社会”的这个巨大机器立刻产生了反应，畅通无阻的车流立刻被阻断，那男子成为众矢之的，喇叭声疯狂地朝他响起。在场所有人都看着他的行为，深恶痛绝却没有一人能说出口。 那人并不在意，举起的双手一直示意来到他面前的车子停下。他一米一米地前进着，还不时回头朝向悟宇它们嘲笑着，仿佛在说：规则？对我根本没有约束力，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竟然在遵守规则？危险？那些蠢货哪里敢撞上我？ 这种人……死了更好……悟宇想着，右臂上的恶魔刻印变得刺痛，像在提醒他：“你也有能力将这个人处决。” 随即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嚣张的男子被撞飞好几米，在空中用奇妙的姿态翻滚着，前一秒的嚣张在他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无穷的恐惧。 “啊啊啊！死人了！”“快！快叫救护车！” 惊叫声，吼叫声，混乱以那名男子的尸体为中心人潮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那些没去阻拦的，没去厌恶的人，现在都通通围在男子的身边。大部分人都没去关心那名男子，手中相机、手机的闪光灯却在那里闪个不停。 悟宇遥望着那群疯狂的人类，脸色苍白，细声问修巴鲁兹：“死了……是被我杀死的么？” 修巴鲁兹就站在悟宇的旁边，此刻他只会在他的契约者：悟宇的眼里显示出真身，路人一概看不见他的身影。 “哈哈，第一次杀人？有罪恶感么？很可惜，这并不是你的恶魔力量，你的‘传染’并不会实现你的思想，那只能是神的力量！” 悟宇收起木讷的表情：“是么？真可惜，我还在惊叹自己得到的恶魔力量原来是如此强大！不过，不是神也好，那在创造新世界的路途上也会多出几分趣味。” 他微笑着走过那群惊慌失措的人，躺在地上已经失去呼吸的男人，在他眼里，已经得到来自神的惩罚。 悟宇怀着愉悦的心情走进他的学校——私立祁山学园。这所高中的学生几乎都是由富家子弟组成，每一名学生的家境非富即贵。 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悟宇一进入学园里，就立刻引来四周不少目光。他成绩常年保持年级第一的位置、家境也算得上富裕，加上眼里那股冷漠气息总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接近的神秘感。 那些嫉妒他的会说：“不就是市长的儿子么！我爹比他厉害多了！” 那些爱慕他的会说：“悟宇好帅啊！成绩还常年年纪第一，真是个天才！” 那些敬畏他的会说：“这家伙太厉害了！跟我根本就不在同一个世界！” 无聊……实在是无聊……和这些家伙在一间学校还真是恶心…… 悟宇从进入校门开始，仿佛成为了一座冰山，对四周的品头论足置若罔闻。一道鸿沟隔绝在他与所有“普通学生”之间，那些人也不会理会他的愤怒，继续对着他指手画脚。 “喂，悟宇，我好无聊啊！你从昨晚到现在一次恶魔力量都没用过，快要把我闷死了。”修巴鲁兹跟在悟宇的身后，它拍动着双翼悬浮在半空，身体扭曲成一团麻花，时不时疯狂地翻转几圈，看着都觉得极其痛苦。 “哼……已经在魔界活了上千年，这点时间都等不到么？”悟宇看着前方，装作自言自语说。“我得到的恶魔力量是‘传染思想’，在越多人的地方这种力量的作用才越大。特别是在这里，没什么地方能比‘校园’更适合试验！” “啊？！”修巴鲁兹扭成死结的身体彻底张开，四周那些稚嫩的笑脸冲击着他的脑海。“原来如此！这些幼小的人类心智那么单纯，确实容易cao控。况且在这种团体内，每一个个体都很容易受其他人影响，最有利于思想的传播。” “呵，算你没有白活这几百年。”悟宇轻蔑地笑道。学校，作为世界最平凡、最纯洁的团体，确实是最佳的试验场。 思想传染能做到什么地步，悟宇他能控制这间学校到什么阶段，一切都需要试验。学校、公司、社会、国家，只要这样一步步向上控制，总有一日能创造一个崭新美好的世界，而他就是这个新世界的神！ “小悟！早上好！” 清爽的笑声冲破悟宇刻意制造的坚壁，悟宇感到肩上有一阵柔软的触感，随即一股巨大的重力压弯了他的双腿。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某个人压在他的肩膀。 “菜保，我说了很多次……” “不要对你做些奇怪的举动嘛！” “对……”悟宇肩上的压力立刻消失殆尽，他转过身，面向那名叫水鸟菜保的女生。“真是的，每天都这样。你知道他们总在后面指指点点么？” “他们只是爱说闲话而已。嘻嘻，那些东西无所谓啦。昨天的数学作业里有几道题我不懂，你快来教我！”菜保全身上下都散着妙龄少女的朝气与活力，没有任何过多的装饰，总给人一种清新脱的感觉。 “只有菜保能靠近悟宇，也只有菜保配得上他。”校内一直流传着这样的蜚语，不单单是因为水鸟菜保整天呆在悟宇的身边，这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子多才多艺，精通琴棋书画，也是校内所有活动的主持人，名气与悟宇不相上下。 但悟宇心里并没有这样的感觉，他对着菜保，唯一的想法是：这女人好难对付…… “没办法，回到教室我再慢慢教你吧。真是的，你花在其他才能的时间就不能分一点到学习上！” “才不要！学习那么闷！”菜保抱着悟宇的手，紧紧贴在他的身边。“你快走啊！没时间啦！go！go！go！” 这女人真是麻烦，但是……正合我意！悟宇心中窃喜。今天关于恶魔力量的测试，第一步就是要靠这个女人！ 菜保的无忧无虑与他身边的悟宇宛如光与暗，她丝毫没察觉到她身边这个男生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第三章试验场 这间贵族学校的教室与一般学校并没有太大的差距，所有装饰用具仅仅是高级一些罢了。 毕竟不是真正的贵族，这个国家哪里有真正的贵族呢？仅仅是社会里握着权力、地方行业势力、甚至是暴户，这类人的子女罢了。 教室内的人与普通的少男少女也是一样，他们也充满十六岁学生那种特别的朝气，一名又一名的学生急匆匆赶入课室，扔下他们厚重的书包，准备开展新的一天。 要是说有什么差别的话，大概大部分学生都拥有着更多的懒惰和野性。上学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消耗时间的几个选择之一罢了。 又是无聊的一天…… 冷不防一名同学走过悟宇和菜保的身边，带着几分嘲弄说：“你们关系还真是好呢！这么早就开始亲亲我我，又不怕你们那些‘粉丝’的嫉妒了么？” “你管我！”水鸟菜保向那人吐了吐舌头。 “哈，我也懒得管你们，我还要去抄作业呢。再不做我爸都要将我打死了，那个烦人的李踪，竟然打电话到我家里告诉我爸！”那人兴冲冲地坐回位置上，便四处去哀求他人的智慧果实。但是他脸上的笑容似乎标识着，即使作业再多缺一天，他也丝毫都没有担忧过。 愚蠢的少年，这种人……哼，我迟早也会让你彻底改变！悟宇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没有理会那人，继续对菜保讲解题目：“这种方程式只要先将同类项合并，然后……” 此刻他与菜保相对而坐，面对面不到一米，时不时能感觉到对方呼吸的气息。 “噢！我懂了！这样就能解出来是吧！”菜保抢过笔，从解题步骤到答案，都行云流水地写在纸之上，结果完全正确。而悟宇，也只不过粗略地为他讲解了几句。 “我说，你本来不就已经明白了么？该不会是来捉弄我吧？” 悟宇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的表情，看着菜保那张丝毫不紧张的脸，他心里既着急却又不能表露出来。 这种毫无意义的教导，究竟什么时候才是尽头？现在耽误的，可是一个崭新世界的诞生啊！ “没没没，我的确是不懂。”菜保使劲摇头甩手，孩子一般掩饰着心中的恐慌。忽而又嘟起樱桃小嘴，委屈地问道：“小悟，难道你不喜欢教我作业么？”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悟宇无法抵抗那欲哭无泪的模样，只好说：“当然不是，我只是急着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我能帮上的一定会帮你的！”菜保一下子复活了，她扶着桌子，身体前倾，越过那条两人保持平衡的界限，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悟宇。 “等等……”悟宇后仰，椅子几乎是四十五度角倾斜着，尽可能与菜保拉开距离，差点就摔在地上。他从背包内拿出一张纸，交给了菜保。“我希望你能将它转交给校长。” “这是……”菜保打开那已对折的纸张，里面密密麻麻写有文字，是一封建议书。“你要建议学校采取扣分制度？并将学生开除出学校？这怎么可能……” “你是学校所有活动的主持人，接下来的校内会议你在后台肯定见得到校长。你将这张纸交给校长就好。至于内容方面，你不需要去了解太多。” “可是小悟你平常对四周的事情都不感兴趣……这制度……” “你交给校长就好，假若校长不同意，他也不会执行。” “可是……” 悟宇无语，他那冰冷的目光穿过菜保的身体，使她闭上了嘴巴。菜保灿烂的笑容已毫无踪影，她静静收起那张建议书，离开了悟宇，这场课前的补习似乎就这样不欢而散。 可是伤心的也只有菜保一人。 成功了！悟宇压抑着内心的兴奋，纸张上只有他才能看见的恶魔力量，那浅浅一层附在纸张表面的紫色焰火，进入菜保外套的口袋里便再也看不见。 “你的恶魔力量可是一点用也没有呢？哈哈哈哈哈……”修巴鲁兹狂笑着，也只有悟宇能听得见。 来自异世的恶魔此刻正贴在教室天花板上，俯瞰这个教室所生的一切，这里学生的一举一动都是他最好的消遣工具。 教室内人来人往，不像在凡人面前彻底隐身的修巴鲁兹，悟宇一名凡人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人看见。 想要和修巴鲁兹说话悟宇只好看向窗外，装作自言自语地说：“别开玩笑了！我的计划可是已经成功了一大半，接下来只要等待结果就好。” “喂喂，说谎可不好吧？那小姑娘可是一点都没有被你的恶魔力量影响到。”修巴鲁兹也知道悟宇的计划。悟宇以那张纸为媒介，附上了自己的恶魔力量，他想要传染的思想是：纸上的计划是绝对正确的，我必须用最大的力量保持计划的执行。 既然菜保没有丝毫的变化，修巴鲁兹自然认为悟宇的力量并没有起作用，是弱得无法再弱的契约者。 “呵！”悟宇对头顶上那只单纯的恶魔不屑一顾，“我还在使用力量的时候附加了一个条件，绝对不对水鸟菜保生效。现在看来，这条件被完美地执行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