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手段
这水池中央的平台构造很简单，最中央是一张由冰晶构成的桌子。两侧各摆有一张由同样材质构成的王座。 林傲坐到其中一张冰晶王座上，与甘波老头正面相对。与它表面看上去不同，这冰晶王座居然没有一点寒意。既然坐在上面没有任何不适，没有了后顾之忧，林傲才安心点下了“接受”的按钮。 决斗开始。 在这固有结界内，立刻发生了变化，林傲和甘波老头的头顶同时出现五个圆形筹码。林傲头上的呈蓝色，而甘波老鱼头上的则是呈现黄色。这些筹码悬浮着，像是实物，又像是投影出来的幻象。 还没想到有什么确切的方法，先让老头放松一下警惕吧…… 林傲装作一脸惊慌，昂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筹码，问：“这……这些是什么？感觉好像很犀利的样子！” 甘波老鱼盯着林傲，看着他那傻乎乎的脸，笑得更加肆意：“这是筹码，神已经将我们的赌注平均分在这些筹码以内。你的每一颗筹码相当于十年的寿命，而我每一颗筹码则相当于我体内5%的魔力。只要将对方的筹码完全夺取过来，那就算赢。” “那……那这有什么意义？我们怎么都得完全夺取对方所有筹码才算赢。还不如直接一盘，赌上所有，直接结束比较实际？” “不，”甘波老鱼瑶瑶头，“其实，这是我给你的机会。” “机会？” “还不懂么？”甘波老鱼有手指轻敲着他的冰晶王座，真的有些像人类老者训导下属的模样。“这场决斗你可以投降。换而言之，我是给了你一个保存寿命的机会。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当你陷入绝望之中，投降的话，你还能保存你一部分的寿命。”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谢谢你了”林傲说着，心里有些不悦。 装逼这种事情，很多时候都是自己装时爽快，看着别人装时就恨不得那把小刀往那人屁股捅上几刀。 不过林傲还是坚决装傻装到底，毕竟在看透别人实力之前，贸然透露自己的身份只会让对方警惕。 他继续往脸上堆起笑容，问甘波老鱼：“既然决斗已经开始了，那我们应该先赌什么呢？说着轮流决定，那必定是老爷子你先决定的吧？” “没错，你问得好！”甘波老鱼一指身边的水池，说：“首先我订下的游戏就是这个：往这个水域里扔下鱼饵，估算究竟需要多少时间，才会有鱼吃下这鱼饵，最靠近者为之胜利。当然，我们还需要赌注，我决定为一个筹码，你有加注的权力。” “接受”还是“拒绝”…… 林傲面前再度出现这样的选择，在他点下“接受”之时，也询问甘波：“鱼饵？你手里并没有鱼饵，那要以什么作为鱼饵？” “呵呵，年轻人。你刚刚不是说了么，神会帮我们解决一切。” 甘波指了指平台中央的桌面，那一张全透明的冰晶桌上。一道小小的光点凝聚在桌面上的半空，黯淡过后，便呈现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鱼饵”，与人类钓鱼用的并没有多大区别。 哐啷！除了鱼饵，林傲和甘波老鱼的头顶同时有一个筹码飞到了桌面上。同时！林傲面前也出现一道全息界面！绿色的框架、绿色的字符，上面用“冒号”分割开数个区域，看来就是要让林傲填下时间的地方。 林傲看了看对面的甘波老头，那条河豚鱼用手在身前滑动着，可林傲却看不到他面前的全息界面。 保密的系统，果然如此…… 双方都不能看见对方填下的时间。从一定程度上来说，防止了偷看、模仿对方动作获取信息等等的作弊行为。小动作完全行不通，这一次林傲只能靠他自己。 猜测鱼吃上鱼饵的时间…… 林傲思考着，不由得看向旁边的水池。池内，那些各种各样的鱼欢快地游动着，仿佛没有察觉到在它们身边有一场与它们相关的决斗。林傲根本无法掌握这些鱼的动向，他也不是什么动物学家，这场决斗等同于瞎猜。 但对方不一样…… 作弊，这是林傲最快想到甘波老鱼会做的事。这里是他的主场，他本身也是鱼类，林傲一瞬间就能想象出好几种最简单的作弊方法。 一、“沟通”，甘波用特殊的方法与池内的鱼沟通，通知他们吃掉鱼饵的时间。 二、“控制”，甘波身上拥有不少的魔力，直接用魔力控制池内的鱼，林傲对此毫无办法。 三、“拖延”，或许这里的鱼都像甘波、马林鱼那样拥有智慧，或许他们根本就不会吃鱼饵。这场决斗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甘波只要填下一个极长的时间，不管林傲填下什么时间，只要甘波能耗，就能获得这场决斗的胜利。 看似简单无比的决斗，事实上林傲从这游戏的“源头”，就已经落到了下风。 “怎么？不敢填下时间？”甘波老鱼带着些挑衅的语调，指了指两人中间的上空，那里有个倒计时，已经剩下“三十秒”。 “剩下给你思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过，不管你怎么设定时间，最后赢的只会是我。” 自信，从甘波的话里已经透露无遗。不管用什么方法，正面和甘波对决肯定必败无疑。只能用一些他意想不到的方法…… “哈哈，这难说啊。”林傲乐呵呵地笑了，假装自己是个纯真的小笨蛋。“这不过是个比拼运气的决斗而已嘛。只要我猜得够准，还是有机会赢你的，老伯伯。” 林傲说着，在他的全息框架内填上了“三十秒”这个时间。 嘟嘟！一声系统音过后，双方所写的时间都第一时间显示在他们的头顶。筹码一侧，林傲所填的是三十秒，而甘波老头所写的，则是一分十二秒。 鱼饵也被魔法包裹住，一点一点地往水池的边上挪。然后……扑通！随着这一声清脆，在最中央的计时便正是开始。 00:01、00:02、00:03…… 水池内的鱼似乎意识到有鱼饵下水，不过他们只是围在那鱼饵周围，一圈又一圈地围绕着它游动。 警戒…… 就算是食物，也不会轻易地咬上一口。作为动物，它们的本能总会促使着它们看清周围是否有危险，它们的食物是否真的能吃，它们才会警惕地咬上第一口。 甘波老鱼看着，更为得意：“三十秒。你也太乐观了吧？我这些弟弟meimei，儿女侄子。他们虽然还没长大，还没有拥有魔力，不过他们还是知道什么是危险。就算是我扔下去的食物，他们也不会第一时间放入口中。” “哦？我还以为你会使用魔法，像和他们用魔力沟通、用魔力控制他们。这样做应该算是作弊的吧？” “哈哈哈，你这年轻人把我也想得太坏了吧？”甘波老鱼扬天长笑，“要是作弊，那赌博就没有意思了。赌博，那就是靠眼里、经验、智慧的复杂游戏，要是能用魔力，那还不如堂堂正正地战斗！赌博，就是那不确定性被揭开的那一瞬间，才令我如此地心动！我与这些同类已经生活了许久，观察，不断地观察，就算如此我只能估摸算计出一个最大机会的时间，我自己也摸不准他们究竟会什么时候咬下那一口饵！不过我能确定的是，三十秒，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短了！” “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林傲那扮演成单纯男孩的脸，逐渐浮现出恶魔一般的笑容。“虽然你不用魔法，但我会用啊。” “你？”甘波老鱼爽朗地笑了，“就凭你那几乎不存在的魔力，你还能做些什么？” “比如……这样。”林傲站起身来，用双手、十根手指构成一个圆形的手势。“这就是我的魔法。” “什么？圆？” “不，不是圆，是一个读音，你试试将嘴巴摆成与它相同的形状。” “读音？真是一个奇怪的魔法，我倒是要见识一下。是‘哦’么？”甘波老鱼被长长白胡须埋在里面的小嘴巴正试着读出这样的一个音节。“哦哦哦……” “不对，你的嘴巴必须张得更大一点。像我这样，哦哦哦！”林傲又靠近了甘波几步，近距离地为他示范属于林傲的“魔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甘波老鱼觉得这场决斗从一开始就定下了结果，便顺着林傲，跟着他做。 “有趣，我就看看你这魔力能做些什么。哦哦哦……” 甘波老鱼尽力将自己的嘴巴张到最大。林傲此刻与甘波老鱼的距离也不过半米。 “没错，老伯，就是这样。那……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了。” 林傲脸上那邪恶更变本加厉，他抬起脚，以迅雷掩耳不及之势，一脚将那甘波老头从王座上踹了出去。 扑通！甘波老头也掉到了水里，溅起了一大圈的水花。四周的鱼群摇晃着尾巴，在水里飞快地远离这个庞然大物。 可是，此刻林傲的头上已经出现“胜利”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