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小白融是女孩
“你们说白融是男孩还是女孩？” “当然是男孩了。”大小姐立刻说道，“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女孩呀。” 肖遥也同意大小姐的观点，附和道：“从各个方面，声音，动作，外表看都是男孩呀。” 胡依依闻言，却是掩面轻笑。“你们都被她给骗了，咯咯。” 然后又接着道：“她只是将头发盘在头顶的缠头里面，她没有像其他女孩那样留那么长的头发，估计是剪掉了一部分。你们感觉她皮肤有些黝黑，那只是长期在茶园晒的。你们看看她的手指就知道了。她之所以穿着男孩的衣服，做男孩打扮，估计是因为要出来做短工才这样的。” “想不到曾经的苗王部落后裔，也会落得如此田地。”肖遥不禁感叹。 “这也正是苗王地位十分尴尬的原因。苗疆部落太多了，苗王并非世袭，而是四大苗一起推选的，因此权力十分有限，远不像其他三大土司那样。但是也正是因为苗王不是世袭，所以大部分苗王从来没有做过太出格的事情。所以凡事都是利弊两面。一旦苗王换人，那么上一届苗王的部落也就会再次沦为普通的部落，甚至连普通部落都比不上。” 胡依依也是感慨道。 “那她这么小就出来做工，家人就放心？”大小姐想着自己的身世，与之对比，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其实很多苗人家中，像她这样年纪的孩子已经帮着家里分担一份力了。苗疆土地稀少，粮食有限，就必须更多的采集药材或者去茶园工作赚钱，否则到了冬天就只能全家人挨饿，饥不果腹了。” 胡依依又是轻声叹道。 “那为什么不开垦更多的梯田呢？”大小姐不解的问道。 “苗疆大部分山是石头山，根本不能开垦梯田，也无法种植粮食。而能够开垦梯田的山脉，必须保证水源充沛，这样的山脉少之又少。像巫鬼大会的高坝寨子，就比较适合开垦梯田。而凤凰山则不适合。”胡依依说道。 “所以这里才这么重视茶园，用产出的茶去换粮食。”肖遥终于理解了苗人如此重视茶叶会的原因，这直接关系到茶农一家人的生计问题。 “是呀，苗人们最缺的就是粮食，而且深入苗疆后，远不像彭氏土司土族那些地方，他们那里水运发达，比较便利，但是进入了苗疆深处，一切就只能靠马队向外驮运了。”胡依依点头说道。 “这些驮茶叶的马队所走的路线就是著名的茶马古道吗？”肖遥问道。 “是的，这些马队或者马帮主要的路线就是贯穿苗疆的三条茶马古道，分别通向川藏，中原和东南。”胡依依说道。 说道茶马古道，肖遥不禁想起巫典上对于这方面的叙述，这苗疆的茶马古道有三条：第一条是西北茶马古道，横跨西川通往藏族地区；第二条为中原茶马古道，通向中原地区；第三条东南茶马古道，则是通向东南各大城镇要塞，更甚至漂洋过海，被贩卖到异国他乡。 茶马古道起源于早期的“茶马互市”。 因高藏属高寒地区，海拔都在三四千米以上，糌粑、奶类、酥油、牛羊rou是那里居民的主食。在高寒地区，需要摄入含热量高的脂肪，但没有蔬菜，糌粑又燥热，过多的脂肪在人体内不易分解，而茶叶既能够分解脂肪，又防止燥热。 故藏民在长期的生活中，创造了喝酥油茶的高原生活习惯，但藏区不产茶，只好从苗疆地区购进。 而在苗疆和内地，民间役使和军队征战都需要大量的骡马，往往都是供不应求。而藏区和西川边地则产良马。于是，具有互补性的茶和马的交易即“茶马互市”便应运而生。形成一条延续至今的“茶马古道”。 而苗疆主要为山区，因此十分依赖马帮运输各种物资，就用不断产出的茶叶从西川和青藏换取马匹。 再到后来，茶马古道不断发展，苗疆和内地中原以及东南地区不断发展贸易，但交易的却不再是马匹，而是用茶叶来直接换取粮食。 “自从彭氏土司开始注重水运以来，沿着苗疆和西川的分界线的各种河流水运不断被开发运用，不过这些地方主要处在河流的中上游，水浅且急。 反倒是通往中原的部分，由于处在中下游，水运十分便捷。 因此现在虽说还是称作茶马古道，但是更多的物资却都是先听过水运运到苗疆附近，才换成马帮进山。 胡依依给两人再次充当起了一名合格的导游。 看来这彭氏土司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几乎是苗疆和外界的一个重要枢纽了，而且进入苗疆的粮食也主要从那里运输进来，说不定朝廷已经盯着溪州很久了。所以才会提出改土归流。 肖遥在心里想着这些，一边说道：“我们进入凤凰山的路线就是一条古道吗？” “是的呀，这就是中原的那一条古道。现在已经是最大的一条古道了。”胡依依回答到。 “那这个品茶大会又有什么特别的呢？”肖遥问道。 “大家都知道，茶树本就起源于西南苗疆，随着饮茶人群的扩大和茶叶贸易的发展，使茶树种植区域逐步扩大。全国的产茶区共划分为四大茶区：江南茶区、江北茶区、西南茶区和东南茶区。其中，江南茶区主产绿茶、特色红茶和黑茶，江北茶区主产绿茶，西南茶区主产红茶，同时出产普洱茶和绿茶等，东南茶区主产乌龙茶，同时出产白茶、特色红茶等。”胡依依介绍道。 胡依依继续说道，“我们苗疆西南本就是茶树产出之地，西南茶区位于全国西南部，茶树原产地，也是全国最古老的茶区。苗疆地形复杂，地势高、起伏大，多属高原。” 胡依依故意顿了顿，才又接着说道，“茶区内各地气候差别大，气候特点是春早，冬暖，夏热，秋雨，热条件优越，天气较热，阴雨天和雾日较多，适合各类茶树生长。在西南茶区土壤肥沃程度一般比其他茶区丰富，也适合茶树生长。茶树品种以乔木型和小乔木型大中叶种茶树为主，灌木型中小叶茶树亦有少量。”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这么详细？”大小姐不禁问道。 “当然是茶经上面写的了，我们毒龙教的一个重要收入就是护卫茶商的马队，因为远途运输的茶叶往往都是比较贵的茶叶，有的甚至比黄金还贵。所以我们教内的高层都要懂得一些茶叶方面的知识。我从小就已经熟读茶经了。” 胡依依自豪的说道。 “常言道：好山好水出好茶。全国四大产茶区域各有特点，生产的茶叶也各有千秋。若有机会，真的不妨到各产茶区走走，看看那优美秀丽的风景，了解不同的风土人情，品尝滋味不一的好茶！”肖遥不禁感慨道。 “是呀，必须是山清水秀之地，才能种植出好的茶叶，而苗疆地域遍地山区，自然就是茶叶的盛产之地了，这个品茶大会一定是茗茶云集吧？”大小姐接话说道。 “当然了，只是这好茶产量极为有限，而且还要通过很多道工序不断加工而成，就拿我们苗疆最著名的普洱茶而言，就需要几个月的发酵时间。因此往往价格很贵，所以这品茶大会一般的入场都会有所限制。”胡依依说道。 “什么限制，难道是买票入场吗？”大小姐问道。 “不是的，而是要有人发出邀请，一般是上次参加品茶的大会的人允许邀请一个人来参加下一次的品茶大会。”胡依依向两人解释道。 “那岂不是人越来越多吗？”肖遥问道。 “怎么会呢，这些茶商住在苗王的行辕里面都是要花钱的，而且价格不菲，谁会为了参加单单的品茶大会，就交那么多的房钱？”胡依依说道。 “原来我们住的地方那么好？”肖遥问道。 “当然了，你没有看到苗王的山庄除了他自己住的行宫外，就是一栋栋独立的竹楼吗？这些就是为茶商准备的，虽然平时也会有茶商来这里卖茶，但是好茶的数量有限，品茶大会就成了主要的买卖地方，他一面把各种产出好茶的茶园主任聚集在一起，一面把茶商聚集在一起，这样就方便交易了。”胡依依说道。 “原来我们还真是苗王的贵宾，我们住的竹楼比山庄里面一般的竹楼都要大了很多，要花多少钱呀？”肖遥问道。 “至少一天一百两，因此，若不是茶商，谁去住那里呀。”胡依依说道。 “这么贵，那么苗王岂不是赚了很多？”肖遥问道。 “这也就是这为苗王的高明之处，他选在凤凰城和凤凰山举办品茶大会，这里由四大苗共管，还有巫神殿，这样四大苗都会同意，而且其他土司也说不出什么，同时凤凰山的巫神殿也能分到好处，这样大家基本上就都同意了。”胡依依说道。 肖遥不得不再次打心底里佩服苗王这只老狐狸，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巧妙地利用手中的资源，掌控苗疆的经济，当真不简单。 怪不得彭山要自己处处小心这只老狐狸呢。 只是不知道是这位苗王势力大，还是彭氏的土司势力大，两个人一个掌握苗疆茶叶交易，又有毒龙教的支持，一个掌握进出苗疆的主要通道，身后还有富足的土族，真的是一场没有硝烟的竞争呀。 难怪传言苗王和彭氏土司不合，这根本就是一山不容二虎。 肖遥暗自在心里算计着。己现在和毒龙教的关系还算不错，和彭山也有接触，和那姓杜的也算打成了某种默契。又与苗王这老狐狸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虽然得罪了康钦差，但是他目前却不知道。得罪了巫衣派，干掉了右巫神，估计这些也没人知道。打败了五柳派。 自己的朋友和敌人还真是错综复杂呀...... 现在就连逍遥自己，都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站在哪一方的了。只要小心那康钦差和巫衣派，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只怕巫衣派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底细。 想着苗疆这各大势力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络，不禁觉得，还是尽快见到神医，治好大小姐才是王道。 肖遥觉得自己每到一处，都想十分低调，但是往往适得其反，会成为各种矛盾的焦点。 现在的种种，很多就是因为自己打了那姓康的引起的。 只是再度想起当初暴打那康家二公子的时候，还是觉得“身为一个二十一世纪好青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是有必要的。” 最后又补上一句“前提必须是自己打的过...” 就在三人聊天的时候，突然一个侍卫冲了进来，对着肖遥说道，“肖公子，你早上来时带了的那个小孩在外面被人打了。” 嗯？！ 听到这句话，肖遥立刻站了起来，想到那白融十分的懂事，再说他只有九岁，能惹什么事情。 于是立刻跟着侍卫向着楼下疾步而去，大小姐和胡依依也急忙跟了出去一探究竟。 几人很快赶到了村子中央广场。远远地就望见小白融在那里哭泣，被一个中年男子抓住手臂，挣脱不开。 肖遥见状，顿时飞奔过去，轻而易举从男子手中夺过白融，然后对眼前中年男子冷哼一声，“究竟何事，竟对一九岁孩童如此蛮横？” 白融见肖遥赶到，哭道，“大哥哥，他冤枉我！说我的银子是从他家里偷的.....” 肖遥将白融揽在身边，“银子呢？” “被他强抢过去了。”白融边哭边用手指着中年男子说道。 肖遥顿时明白了其中关键。 “可有此事？”肖遥对着男子轻声问道。 “你们不要仗着人多，就是这个小娃，偷了我家的五两银子，不然你说说他一个茶农的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多钱？来，大家伙快来评评理呀！” 中年男子丝毫不惧肖遥，反而嚷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