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贪功冒进折戟辽隧,再赴辽东谋除臂膀(一)
继司马昭和司马师接连成婚之后不久,舞阳候府再度低调的举办了婚事。 只是与前者不同的是这次并非是迎娶,而是嫁娶,而司马凡也如愿在众人的瞩目和祝福之下成为了邓艾的妻子。 婚礼虽然和先前司马师与羊徽瑜一样低调而又简单,但却显得格外热闹,大家都聚在一起显得其乐融融,尤其是与邓艾有过浴血同袍之情的诸葛诞、王基和傅嘏,在没有司马师这等好酒量的人在场的情况,他们在酒席之上将邓艾灌得是酩酊大醉。 而正当酒席进行到一半之时,司马师却匆匆忙忙的赶回了舞阳候府。 所有人都以为司马师是听闻了司马凡与邓艾今日婚典才会赶回来的,诸葛诞和王基还想要上前拉他一起入席: “好啊,正说这样的场合怎么能没有你在,你还就来了。” 司马师虽然也很为自己的meimei与邓艾能够修成正果感到高兴,但坐在一旁的司马昭却看得出来司马师之所会这么急忙的回来,目的恐怕不止是祝贺他们这对新人这么简单。 挣脱了诸葛诞和王基的纠缠之后,司马师快步走到了司马懿身边,俯下身子在他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番,司马懿听后当即起身和司马师一同离开了酒席,前往了书房之中。 目送他们离去的司马昭意识到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正当他猜测到底是什么事情的时候,他听到了围墙外有鹧鸪的叫声... 其实鹧鸪啼鸣是躲在围墙外的诸葛绪人为发出的,也是他们和司马昭秘密联络的暗号。 听到暗号之后司马昭也起身走出了府外,坐在他身旁的王元姬知道他一定是有要事,所以也不过问,而是装作没看见。 走出府门后,司马昭见后面没有人跟踪便快步与诸葛绪会和。 一见面司马昭就急着问他说:“是不是有什么风声?” 诸葛绪答道:“启禀二公子,奉您的命令前往襄平刺探军情的玄威(即胡奋)刚刚飞鸽传来急报,公孙渊已经秘密开始筹备自立称王了,一切正如您所料。” “哦?我看到不见得,他的性子比我想象当中还要急...” 尽管公孙渊的背叛早就在司马昭的预料之中,但司马昭原本估计公孙渊作乱的时机并不成熟,毕竟辽东的地处大魏疆域的东北角,无论是人力物力或是兵力对比都无法与整个大魏相抗衡,即使公孙渊再怎么亟不可待至少是需要五六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 司马昭已经未雨绸缪的派遣胡奋前往幽州,正是考虑到胡奋之父胡遵乃是陈群的心腹,后被推荐位幽州刺史,陈群临死之际特地写下书信送给胡遵,要他以后务必要以司马懿为轴心,事事听他的安排,不要与曹爽之流为伍。 受陈群知遇之恩的胡遵遵守了陈群的遗嘱,也正是因为这样司马昭才会让他的儿子胡奋以探望父亲为名义前往幽州,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听完诸葛绪的汇报之后,司马昭意识到或许辽东局势的恶化速度,比他预料的还要快... 与此同时跟着司马懿快步走进书房的司马师,也在关门之后汇报出同样的情况。 司马懿听后判断说: “辽东战事不久将起...” “那父亲您打算领军平乱吗?” 面对司马师的疑问,司马懿摇了摇头笑道: “目下来说公孙渊的背叛与否目下来说对整个曹魏并不会有太大的威胁,而且我也没有将这个空有野心但却没脑子的家伙放在眼里,能否领兵出征也不是我所能够决定的。” 对此司马师也表示同意: “的确,盯着平定公孙渊这个庸才的可大有人在,就比如说咱们的武卫将军、邵陵候曹爽,先前他可是一直极力主张要灭掉公孙渊的,因为这样一来便可以在军中树立其自己的威望,从而一步一步按照他父亲的道路登上高位。只是他先前在襄阳被陆逊打得那么惨,在军中仅有的一丝威信也早就被一扫而空了,恐怕曹睿也不会让他再去攻略辽东的...” 司马懿那双深邃的眼神之中却透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 “我担心的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获知此类消息的不止是司马懿和司马昭,很快曹爽和桓范也收到了线报。 本来曹爽在召集谋士幕僚商议接下来该如何动作的时候并不想叫桓范来,何晏也不赞成这么做,可是屡次受到桓范背后指点的丁谥却认为桓范是个必须要仰仗和重用的人,所以他极力劝服了曹爽,请桓范一同到邵陵候府商议。 虽然心中并不是很想看到桓范,可毕竟人已经来到自己面前了,况且桓范又是曹爽父亲曹真非常信任和敬重的人,又是自己的长辈和同乡,所以曹爽还是恭恭敬敬的走到他的面前对他拱手说道: “元则先生...” 对于曹爽心口不一的虚伪态度,桓范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对他来说现在的曹爽还是一枚对付司马懿的有效棋子,虽然两人早已是心猿意马,但即使是面和心不合也是必须要保持下去这份微妙的平衡,是不能轻易破裂的。 邀请桓范入座后,曹爽便开始说起了正事: “之前收到我们在辽东密探的回报,公孙渊已经秘密筹备自立为王,恐怕离他起兵作乱也为时不远了,本侯决意向陛下请奏率军讨伐,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善于溜须拍马的何晏第一个直起腰拱手对曹爽说: “将军所言甚是,如今蜀汉先后因诸葛亮去世、魏延被诛以及马岱战败,使得短时间内主和派占据了主动,所以目下蜀国不会贸然犯我雍凉边境。而至于东南的吴国么,他几度亲自率军北上都被阻挡在我国境之外,恐怕他在看到蜀国的现状之后,也不想让自己孤立吧。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趁着公孙渊还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之前,率军彻底将其捻灭至摇篮之内。” 不得不说何晏的话还算有几分道理,尤其是他的话正中了曹爽的下怀,所以曹爽听的是眉飞色舞,频频向他投去赞赏的目光。 对此丁谥也基本表示赞同,反观桓范则静静的坐在那里品着侍女端上来的茶,不发一言。 他这一声不吭反而让曹爽和何晏心中很不痛快,尤其是何晏,在桓范这幅样子是对自己方才那番长篇大论最直接的无声嘲讽,想到这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为了尽量挽回自己的面子他假装谦虚的问桓范说: “不知先生可否赐教一二?” 桓范见何晏主动问自己的看法,露出了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似乎是没想到他会主动和自己说话,他放下了手中的茶盅也一本正经的回答何晏说: “不不不,驸马方才所言切中要害,很好的分析了天下大势,可以说是毫无破绽。” 尽管知道桓范心中并不这么认为,可是表面上却让何晏抓不到任何小辫子,这使得他放在双膝上的拳头越攥越紧。可他一想到自己有致命的把柄落在桓范手中时,他也只好将这份怨气暂时埋在心里。 不过桓范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陛下他乃是一代英主,我们能够得到这个消息,恐怕他也不会不知道,所以心中应当是有自己的筹算,将军您上书天子请战之后如果不予准允,那么也要尽力争取推荐忠于自己的将领,切不可让司马懿将手再伸向辽东了。” 出于不想刺激曹爽的目的,桓范并没有直接说出曹睿已经对曹爽的领兵能力持怀疑态度,他在他看来曹爽请战挂帅必然是自讨没趣,所以才会给他设立出了一条必须要走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