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制药留膳被疑生爱,各怀心思铁证易手(一)
接到了司马懿的飞鸽传书后,司马师根据父亲的指示,继续留在昌邑保护刘协和蔡珏等人的安全,同时他也遵从的司马懿的指令,开始协助王昶暗中调查“无当飞军”之事。 由于这件事很有可能涉及到刘协和诸葛亮,考虑事情的严重性司马师不得不暗中调查,所以在王昶所安排的人手全都暗中部署在山阳精舍之后,他才放心的离开这里四处探查。 在离开之前,司马师特地交代刘协、曹节说: “山阳公您和夫人在这段期间内绝对不能离开精舍半步,出于安全考量最好您这段是能够对外称病,暂时断绝与外界的一切往来,以免先前那些人的同党混在前来求诊百姓之中。” 对于司马师所提的建议,刘协完全没有任何的迟疑和顾虑,果断答应了他。 因为他在司马师的眼中看到了和司马懿极为相似的耀眼光芒,仿佛是司马懿本人站在他的面前一样,令他想起了当年很多值得回味的往事,光凭这些就足以让刘协信任司马师: “我知道了,你自己也要小心行事...” 随后司马师又转过身对羊徽瑜和辛宪英嘱咐说: “徽瑜小姐、辛夫人,目前我们还不知道那些黑衣人到底有什么图谋,或者说他们针对的到底是谁,但为了避免再度发生先前那种危险的情况,请你们最好也不要离开精舍。” 自从司马师来到这里直到现在的一个月时间内,出于他父亲司马懿的诱因,辛宪英一直对这个年方二十五六的年轻人很感兴趣,他做事果断、判断冷静周全且武艺高强,除了最后一点外几乎和蔡珏、羊衜口中所描述的司马懿非常接近。 从之前那些黑衣人行事迅猛、撤退有序的作风来开,虽然辛宪英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但来头一定不简单。这段时间内也正是因为司马师的及时出现,那些黑衣人才没有再度来袭,而且辛宪英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司马师暗中部署在精舍附近保护他们的人,虽然他们为了避免引起自己、羊徽瑜以刘协夫妇的恐慌刻意隐藏了行迹,尽量不被他们所察觉,但依旧逃不脱嗅觉灵敏的辛宪英。 将自己和羊徽瑜、蔡珏的安全托付给他,辛宪英是放心的。 之后司马师多次离开精舍,而羊徽瑜则每次在他离开之后都会细心的准备很多应付各种外伤以及常见毒素的解毒草药。除此之外司马师经常早出晚归,羊徽瑜担心他不能好好吃饭,所以每次都会在他回来之后帮他做宵夜,这些都被辛宪英看在眼里。 见羊徽瑜独自一人坐在小石凳上,神情专注的用石杵捣药,辛宪英走到了她的身旁笑着问道: “这些草药你母亲应该是用不到的吧?” 羊徽瑜也没有多想什么便回答说: “这些不是给母亲用的,我看师公子他是习武之人,之前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受伤,所以我想备些常用的外伤药他总是用得着的。” 看着羊徽瑜对司马师如此用心的样子,辛宪英不免有些担心: “徽瑜,你对司马师他...” “嗯?什么?” 由于全身心都投入到如何将药做好,羊徽瑜并没有听出辛宪英的话外之音,甚至连她说什么都没有听见,所以便抬起头再度询问辛宪英方才说的是什么,而辛宪英则微笑着摇摇头: “没什么...” 话音刚落,手握长剑的司马师便推开竹门走了进来,羊徽瑜一看到便马上站起身: “您又没有吃饭吧?” 本来司马师对羊徽瑜每天都为自己准备饭菜感到过意不去,但日子久了他也就自然而然的习惯了,所以他笑着点点头: “嗯,还没有...” “就知道是这样,你先净手等会儿吧,我这就去给你做...” 前几次司马师将羊徽瑜所做的饭菜吃个精光后,两人都会坐在竹木地板上仰望着星空聊天。不知道为什么,司马师在和她交谈时感到很轻松、很自在,完全没有任何的压力和束缚,而这种感觉是在自己的妻子夏侯徽身上所根本感觉不到的,因为司马师很难在面对夏侯徽的时候,不将司马家和曹家之间的关系考虑进去。 甚至连关于司马昭的事情他都和羊徽瑜说,而这些他一般是不会对外人言及的。 得知了司马昭和父亲司马懿之间水火不容的紧张关系后,看着对此事深表忧虑的司马师,羊徽瑜安慰他说: “放心吧,依照公子先前的描述来看你弟弟是个聪明人,我想他总有一天会明白令尊的一番苦心。” 司马师露出的宽慰的笑容: “很奇怪,每次和你聊完天都觉得心情很舒畅。” 羊徽瑜也回以甜美的笑容: “那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聊天...” 同时司马师也发现了羊徽瑜的心事,那就是虽然身体状况渐渐好转却依旧昏迷不醒的母亲蔡珏,他想要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可是一想到男女授受不亲司马师又将手臂放了下来: “你医术这么高超,又有山阳公从旁协助,应该知道你母亲不会有大碍的...” 司马师的话给了羊徽瑜很大的鼓舞,她点点头笑道: “现在换你来安慰我了吗?” 两人会意的笑了笑,气氛充满了温情...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司马师和羊徽瑜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就连曹节在和辛宪英品茶之时,也忍不住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在我们这每天都有农夫、猎户拿着粮食等货物前往昌邑城中贩卖,经常早出晚归,而守在家里的婆姨(即妻子)们都会点灯守在家中等自己的丈夫回来,并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慰劳辛苦一天的丈夫。而现在徽瑜和司马师这个样子,不知情的还真以为他们是夫妇呢...” 端起茶盅的辛宪英看着茶盅内淡绿色的茶水,陷入了沉思: “我有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感觉...” 而他们关系的愈加熟络在辛宪英的眼中看来,却预示着对羊徽瑜来说很不好的前景。 经过了长达将近两个月的探查之后,司马师和王昶在昌邑境内没有再搜寻到任何关于黑衣人的行踪,在仔细分析之后司马师和王昶达成了共识: 那些持有“无当飞军”令牌的神秘黑衣人,原本的目的就是为了一击即中,既然已经打草惊蛇恐怕他们也就放弃了原本的计划,为了避免进一步泄露行踪他们就撤离了昌邑。 将与王昶的意见整合之后,司马师将结论写成书信飞鸽传信回洛阳。 没过多久,司马师就收到了司马懿的回信,信中口吻急促的催司马师尽快返回洛阳,至于刘协和曹节的安全则交给王昶来保护,考虑到蔡珏现在的身体状况无法离开,而且已经完成对羊衜安葬事宜的羊耽等人已经开始折返,司马懿决定让她们暂时依旧留在那里,而考虑到事情的紧急性以及路途遥远,司马师必须火速赶回舞阳候府。 出于事情紧急,司马师并没有来得及回精舍向羊徽瑜道别,而是在濮阳和王昶做好交代之后便急忙赶回洛阳,临行之前司马师嘱咐王昶说: “请务必要照顾好她们...” 这一天夜里,无论羊徽瑜怎么等,都没有看到司马师像往常一样推开竹门走进来的身影。 辛宪英发现羊徽瑜身上的衣服很单薄,便走到她的身旁将毛毯轻轻盖在了她的肩上: “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而羊徽瑜似乎没有听到辛宪英的话,而是自言自语的念叨着: “平常他这个时候早就回来了,今天是遇到什么事耽搁了吗?”
“徽瑜...” 一直以来辛宪英最为担心的,就是羊徽瑜对司马师日久生情,如今从她的种种言行上来看,一切似乎越来越往她所担心的方向发展了。 事到如今她再也不能这样坐视不管了,便将话挑明了说: “你是不是对司马师心生情愫了?” 起初羊徽瑜并没有反应过来辛宪英的话,心里依旧挂念着司马师,直到她忽然想到司马师可能在回来的途中遭遇到危险了,于是她猛地站起身: “难道他是出什么意外了吗?” 刹那间她意识到方才辛宪英所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叔母,您方才说什么?” 辛宪英面孔严肃的再度重复了自己方才的问题: “我问你是不是喜欢上司马师了?” 一听到辛宪英这么问自己,单纯的羊徽瑜顿感诧异,瞪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的她当即否认道: “当然没有了,师公子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对他只有感激并无男女之情。” 见她对心仪司马师之事持否认态度,辛宪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却让羊徽瑜觉得很匪夷所思: “叔母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本来我这段时间注意到你们两个关系很亲密,而你这个小丫头又一直跟在你父母身旁学习医理,很少与外界男子接触,一下子碰到了司马师这么出色的男人难免会情窦初开,所以我担心你会陷进去...” 一听辛宪英这么说,羊徽瑜随即笑道: “叔母您多虑了,他的父亲司马公与母亲有深厚的友谊,我只是把他当做兄长般尊敬罢了,况且我也知道师公子他是有妻室的,又怎么介入他们的生活呢?” 这下辛宪英总算是放了心,但她总感觉还是应该再深入提醒一下羊徽瑜,于是便对她说: “本来你的婚姻大事叔母不应该插嘴,但叔母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与司马家的人有任何的牵扯,尤其是司马师。此刻朝中的局势非常复杂,听我父亲辛毗和你叔叔羊耽的描述来看,目前主导朝堂的已经不再是司马懿和陈群,陛下现在非常倚重于曹爽和桓范,意欲利用他们来压制司马懿急剧扩张的势力,而如你所知司马师的妻子是夏侯徽,她的母亲又是曹爽生父曹真的亲meimei,虽然目前夏侯徽并没有帮助曹爽对付司马家的意图,但那是司马师多年以来不纳妾、独宠她一人所换来的短暂平衡,如果你卷进去了,那么对于夏侯徽的心态来说会产生极大的波动,甚至会导致她立场的变更...” 听了辛宪英说了一大堆政治上的事情,羊徽瑜感觉很可怕,同时也不敢相信: “不会吧?我听师公子说他的妻子夏侯徽是个很贤惠、很聪明,个性也十分坚强的女人,甚至为了帮助师公子不惜与自己的舅父和表格翻脸,这样一个对他情谊深重的人,又怎么会背叛自己的丈夫呢?” “看样子你是真的没有对司马师动情...” 辛宪英叹了口气说道: “要知道女人对一个男人用情越深,就越是不容许他有背叛自己的行为,假如这个男人触碰到了她这一条底线的话,那么先前所有的感情全部都会扭曲成无穷的恨意,到那时她会想方设法除掉挡在自己和丈夫之间的障碍,而当她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挽回丈夫的心时,那便离最危险的情况不远了。尤其是这个女人如果拥有智慧的话,那么她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是很难预料的...” 显然这个时候的羊徽瑜还没有明白,辛宪英说的话中所隐藏的深刻含义,她更加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久的将来,即将成为夏侯徽的眼中钉、rou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