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无用
对于温连生所担心的，张海生在心里一连说了好几遍不可能。除非陈果祥想死，否则，他绝不可能也绝不敢秘密潜回江川。 因为，这场针对陈果祥的全国性搜捕行动的规模，自战斗打响开始，就已经超过了之前围剿二马的那次全国性最大的搜捕行动。 自6月19日凌晨0时0分，随着指挥部内徐小伟一声令下，自江川市公安局、公安部刑侦局、五局三处等单位开始，横向向冀州省公安厅、辽阳省公安厅、燕京市公安局波及，全国近百万警力，10万余辆警用制式警车，190000多个临时、固定卡点儿同时行动，在全国范围内针对诸如歌厅、舞厅、夜总会、宾馆、饭店、出租屋、发廊等固定建筑以及铁路、公路沿线，市郊废弃工厂、矿井、涵洞、建筑工地等流动人口同样密集的流动区域，展开了第一波拉网式的排查。 与此同时，交警、户政、乘警、等部门同时联动，由铁路、交通、民航等系统的运转中枢和辐射范围开始摸查，逐一向城市收网。城市中，户政联合交警、路政等单位，按城市划分地域，按地域切割街道、按街道摸查人口。对一切人类可藏身的缝隙，进行了不间断的收割式搜索。 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扫除。力度之大，不但从战斗开始，一些地方省市就陆续收获了涉及各种类型案件的其他类犯罪分子。关于陈果祥的最新消息，也终于开始向指挥部源源不断的涌来…… 19日凌晨3时，专案指挥部里那台十分钟便会有一次汇报电话打进来的专线里，忽然窜出来一条从搜捕陈果祥的行动开始后到目前为止最有价值的信息。 “陈果祥在冀州省台城市出现！” 得到这条线索，指挥部里立刻一阵窃喜。 徐小伟走到地图前思索了几分钟，马上命令紧跟在他身边的赵国柱道“国柱，马上电告冀州省公安厅，命令他们在台城外围的衡太市、宝源市、铭泉市等地区加大警戒力度和搜捕力度。命令台城市公安局，自陈果祥出现地域开始，向外进行纵深70公里范围内地毯式搜索。准备一部专线给台州市公安局，让他们隔十分钟直接向我汇报一次情况……” 徐小伟眼神示意赵国柱离开，马上转身又对路天明道“天明局长，你马上安排人去台城。要求，副局级以上实职干部，必须有在一线工作的经验。尽可能详细的落实这条线索。否则，出了问题由你向我负全责！” “是！”有些兴奋的路天明冲徐小伟敬了个礼，领上除了在指挥部充当服务员的政委关大尚之外在场的所有副局长，鱼贯而出。 出了门，之前因为炸药一事始终精神高度紧张的郭玉越过所有人，几乎是窜到路天明耳朵跟前道“路局，我去吧？” 郭玉是6·14连环爆炸案发生之前半年江川公安局刚刚提起来的副局长，之前，他从警校毕业开始一直在市局机关里伺候路天明。从办公室科员到主任科员再到主任再到局长助理，甚至是下放章岩分局挂职，从来都没有在基层工作过的经验。 因此，虽然知道郭玉急需戴罪立功，但路天明这个时候却犹豫了。 路天明不说话，原本也想主动请缨的另外几个副局长，随即也都把话咽进了肚子里。直到走进自己办公室，路天明才一边给众人分烟，一边儿开口单门跟郭玉这颗政治新星解释道“郭局长，你积极工作的态度，肯定值得提倡，但是现在，你走不开啊。” “路局，我知道自己不如在座的弟兄们经验丰富，但是，我也想亲眼看看陈果祥这个东西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秀才模样的郭玉为了能说服路天明，破天荒的，说话时竟带上了一股子江湖气。 “弟兄们”这个词汇，一时间还真让包括路天明在内的所有人找不出拒绝郭玉的理由。 众人对着踌躇了一会儿，同是副局长的冯卫东在路天明一再示意下不得不出头道“郭局长，现在大家身上都有压力，咱们，也得替路局考虑考虑。我看，这一趟我去吧。万一这条线索落实不了，稍后咱们几个陆续都得被派出去不是？” “道理我明白，但是冯局……”早就准备好说辞的郭玉听了冯卫东的话之后，刚想再争取，忽然，一旁的张海生伸脚轻轻的碰了碰他“郭局，卫东局长说的有道理，咱们不能现在就一条道儿往下走啊？” 因为之前张海生在温连生跟前儿帮郭玉说过话，他一开口，郭玉硬生生的把自己想说的都咽了回去。 路天明见状，赶紧道“那就这么定，卫东辛苦一趟，马上往台城赶，需要什么，路上跟我联系，随后落实。” “行！”冯卫东起身冲路天明点点头，往外走的时候路过张海生身边儿，忽然饶有深意的冲他笑了笑…… 冯卫东走的很急，但不知道是他说话太灵，还是他留给张海生的笑意里内涵太多。这位路上遇到车子抛锚这种窝囊情况的局长还没赶到江川和冀州交界的地方，指挥部就又紧急把他叫了回来。 “台城线索被否！” 冯卫东在外头兜了个圈子回来，还没考虑清楚是否向指挥部建议对那些为了悬赏而谎报举报线索的“人民群众”采取措施，马上，指挥部的专线电话再次传来了“令人鼓舞”的消息 “据陈果祥当年的战友，辽阳省海山市复兴区人王金报告，陈果祥17日晚21时，曾到辽阳省海山市找过王金，并曾谎称自己因为家中有官司出门筹钱，提出向其借用5000元现金。王金借给其2000元后，答应留下过夜的陈果祥在王金出门买酒时，不知去向……” 因为有了一次上当的经验，指挥部对这条线索分析的时候，显然谨慎了许多。但这条线索搂上来之后仅隔了17分钟，一条同样来自于海山市的线索，再次撩拨到了指挥部全体工作人员的神经。 “据辽阳省海山市东临分局城郊派出所辖区洋井屿村村民白小红举报，17日下午14时许，其曾在其家紧邻223国道的玉米地里，看到路边有一男子酷似陈果祥。当时，陈果祥往市区方向徒步前行……” 两条线索同时出现，原本中军静坐的徐小伟这时也忍不住再次站在了地图前。而就在工作人员刚刚将海山市的地图挂起的同时，第三条与海山市有关的消息，再次袭来。 “16日夜9时许，山海市火车站附近，发现一酷似陈果祥画像男子活动……” 不到一天时间，如此密集的反应出三条前后衔接环节清晰的线索，陈果祥在辽阳活动的概率，骤然增加。这一次，不但再次下令核查的徐小伟希冀大涨，路天明也终于下定决心，将满眼哀怨的郭玉派了出去。 但是，就在郭玉离开江川三个小时后，指挥部里，忽然又收到了一条来自长江以南的关于陈果祥消息。据江北省公安厅报告，17日上午9时，泽源市通达出租车公司一名司机，曾在该市寺外区新华书店附近载过一身着迷彩服、江川口音的中年男子，该男子，与陈果祥画像极为相似，从新华书店上车后至该市火车站下车…… 江北省和辽阳省，一北一南相隔近千公里，此消息一出，指挥部里马上就有人毛了。不约而同，大家都又把目光聚拢在了正冲着地图皱眉的徐小伟身上。 隔了大约7、8分钟之后，徐小伟好容易舒展开眉头安排路天明等人去落实这条线索。指挥部的专线电话，忽然又收获了一条“确切”的线索。 “据边疆兵团公安处报告，18日凌晨6时，乌鲁木齐汽车站附近，有群众发现类似陈果祥画像男子活动，该男子无肩章迷彩装束，江川口音……” 报告这条线索的接线员还没讲完，马上，电话就又响了起来。而且，这次的线索更让人心跳加速。 据江川市公安局情报大队报告，19日凌晨7点，有一名叫贾小军的江川人在江北省泽源市火车站站前宾馆住宿登记时，发现登记簿上记载有陈果祥的名字…… 呈报给指挥部的线索，每一条都经过筛选，每一条，都具有认定其可靠性的原始依据，但来自于东西南北中的它们相互一混淆，马上，每一条就又失去了其可靠性。 为了落实这些线索，从19日凌晨开始，江川市局的冯卫东、谷吉祥、吴志群、李兵等副局长开始，乃至慈安分局、龙山县公安局等分县局的一把手，通通都被撒了出去。 但是结果，却并不容乐观。 最先向指挥部发回反馈信息的，是第一个冲出指挥部的郭玉。据他联合海山市公安局落实的情况显示，第一次个向指挥部报告说见过陈果祥的王金，以及稍后印证王金所提供线索真实性的白小红等人，统统是因为受不了A级通缉令上那500000元现金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