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红脸出汗
全江城市的高官们，面对此次消防安全专题会议，开始大家以为是对终于完成军令状，半年没有出现重大火灾事故，予以总结、表彰。 本来是很好的事情，也应该表扬、表彰。特别是消防部队，大家有目共睹。 然后，再提出新的半年军令状。 再然后，张书记也就可以安稳地过好第五年头的春节，汉中街就不会再发生重大安全火灾事故了。 可是会议一开始，就紧扣一个主题：半年来，消防部队拚命打下的局面，你做了什么？ 江硚区委书记发言中的套话，一律被打断，要求少说废话，直奔主题。 会场内开始充满高压态势，让大家感觉到这就是一场“三堂会审”。 谁知道，再继续时，现场竟发展到，比“三堂会审”更加严酷的状态。 大家都开始感到脸是红一阵白一阵的，浑身的汗都下来了。 张书记竟然明说：“从严治党，就是要红红脸，出出汗！” 当大屏上显示出市长和三位副市长的批字时，就更加让官员们坐不住了，这回可是真的都又惊出一身冷汗。 “要求尽快讨论研究。” “同意市长意见。” “同意，请归类办理。” “同意，请速办。” 这领导的批字可是有学问的，简短几个字，隐藏的大乾坤。 市长明确提出要求，要忙办的事情，三位副市长都同意。 看似没有问题啊。第一位副市长明确同意，而且第三位副市长更要求速办。 惟独第二位副市长要求归类办理。“归类”这是很耐人寻味的两个字。 按照领导们的意见，办公室人员，特别是专业的高官们的秘书，他们对文件的处理，必须按照领导的意见丝毫不差地办理。 既然所有领导都同意市长尽快讨论研究的意见，剩下来的问题说是如何办理的问题了。 第一位和第三位副市长没有发表具体如何办理的意见。 只有第二位副市长要“归类”办理。 “归类”，就是要把相同类型的事情放到一起。 实施穆天宇上大学本科期间，来江硚挂职实习时，提出的既像是毕业论文，又像是个人意见建议的一个方案：汉中街消防改造建议方案。 单从这个方案的成立时间上，都过去了很多年了，市政府办公厅的工作人员，在这个期间可能都换了两茬了！ 江城市那么大，是全中国的第二大城市，年轻的文秘办公室人员，他们是难予知道汉中街上的历史事情的。 他们更无法了解高层领导开会的详情。 他们自然而然地按照领导的意见，把消防改造方面的方案，归类到每个季度举行一次的安全生产问题市长专题办公会。 这个会议，本是为了加强安全生产，规定每个季度都要开一次这样的专题会议。 再说了，穆天宇的消防方案，都过去很多年了，显然也不是眼下的问题，当然应该“归类”到专题会议上“讨论研究”！ 王副省长看过大屏幕上的批字，马上说话了：“有两位副市长没有异议，有一位副市长提出了意见。” “那么，黄副市长，你提出的意见是基于什么动机？”张书记紧接着开门见山，直切要害地问道。 黄副市长马上接着说：“因为我是抓经济工作的副市长，像消防安全这类工作，应该归类到相关的专门分管领导处理。” 在场的不少官员都点头表示支持。 张书记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表示支持的官员都有谁。 他的手掌马上砸向了桌子，喊了一声：“狡辩！” 大厅广众，这两个字可让在坐的高官们，一个个震憾不轻，吓得再没人敢点头，再没有敢表示支持。 全场一片寂静！ 这时，只有黄副市长若有所思地表情，更让人耐以寻味。 他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开始对大家说：“同志们，我，黄国荣，为了江城的经济发展步入快车道，呕心沥血这么多年，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江城的GDP这些年保持连年快速增长，就像我头上的白发一样快速增长。我的贡献，江城人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用得着‘狡辩’吗？” 黄副市长的讲话很有煽动性，但他讲完这段话，全场却是鸦雀无声，再没有刚才他讲话时大家的一致点头称是。 张书记摆摆手，示意他先坐下，然后说道：“党对待每一个党员干部，都是一样的关心和爱护，不会冤枉一个好同志，也不会对有害于党的事业的行为放任不管。” 张书记这句话简短，但让参会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凛然正气，咄咄逼人。 刚坐下的黄国荣，就听见张书记又说：“黄副市长，你在汉中街有股份吗？” “股份？什么股份？没……没，没有。”黄国荣突然又站起身，明显有些失态，不再是刚才那么悲壮、慷慨激昂。 这次张书记仍然是刚才的动作和表情，仍然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慢慢说。 这时黄国荣也意思到了自己的失态，他这才想起飞快地运转大脑，判断着现在的状况。 “哦，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急速离开会场，到了卫生间门口，看到四下没人，便拿出手机，迅速拨了一个电话号码，电话一端传来的声音是：“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黄国荣马上意识到，他拨打的这个电话号码正是汉中街管委会廖主任的，这个号码是专用号码，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也不会关机或不接电话。 现在，廖主任不接电话，那一定是出事了。 他迅速把手机的SIM卡拆出来，轻轻放到了冲水马桶的出水口下，只要有人用马桶，就会冲走电话卡。 他起身，理了一下头发，迅速走出卫生间，下楼，从后门走了出去，到小停车场，钻进一辆黑色轿车，开了出去。 会场上，张书记看着黄副市长的座位上的公文包，桌子上的文件和铅笔，几分钟过去了，一直没有回来。 “小肖，去请一下黄副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