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六 为人主(再补)
随着孙策领命而去,关羽也和郭嘉告退了刘长走出了大帐。 “军师,我发觉越来越看不透五弟了,一万多俘虏说杀就杀了,这…这实在不像他的为人啊。”关羽边走边说道。 郭嘉微微一笑,“事势造人,我倒觉得主公变得越来越像个主公了,其实这俘虏杀了倒也没什么,想要成就功名大业哪里会没有杀戮,相比之下,万一事情败露,这死的可就是数倍甚至数十倍的自己人了。” 关羽摇头道,“这道理关某明白,可是真要下这个命令,这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郭嘉耷拉着眼皮,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所以我说,主公越来越像个主公了,杀伐果断、当机立断等等,这都是一个明主不可缺少的。” 关羽在一旁默不作声,郭嘉却看了看关羽,“二将军,你平日里都不拿正眼瞧我这等只会玩弄嘴皮子的书生,今日怎的却主动搭讪了。” 关羽眯着眼睛看了看郭嘉,“怎么,难道军师不屑与关某说话?” 郭嘉哈哈大笑,“谁说武将不善言辞,我看二将军的言辞堪比刀锋般的犀利啊,既然二将军不愿答,那就当在下没问就是了。” 关羽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过分了,“在军师面前怎敢称言辞犀利,关某以前只觉得这些士人书生除了会当官欺负老百姓之外没别的真本事,现在看来,倒是关某错了,有时候书生杀起人来比武将可怕得多,就好比五弟,换做是我绝不会忍心杀光这些已经放下了武器的俘虏。” 郭嘉点了点头,“说到这点,在下还是非常佩服先主的。” 关羽正在纳闷,我说五弟呢,你扯到我大哥做什么,同时关羽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郭嘉,郭嘉接口道,“要论识人,天下无人能出先主其右,二将军,你现在明白先主为何单单将大业托付于主公,而其他却只字未提了吧?” 关羽一愣,细细一想,点了点头,“大哥是看出兄弟几个,唯有五弟才堪当大任。” 郭嘉呵呵一笑,“并不全是。” 关羽眉头一皱,抱拳请教道,“愿闻其详。” 郭嘉呵呵笑道,“先主是看出主公的可塑性是最强的,在当时,主公其实也并不具备一个雄主该有的条件,在下说句话,二将军可别不爱听。” 关羽抚须呵呵一笑,“军师但说无妨。” 郭嘉点头道,“二将军与三将军、四将军勇冠天下,都是傲世天下的悍将,这性格也早已经在常年征战之中定型了,想要改变几乎不可能,但主公就如同一块璞玉,只要稍加点琢,那便是一块能大放异彩的美玉。” 这话与其说是点出了关羽性格中的不足,还不如说是在拍关羽的马屁,果然,听到那勇冠天下、傲视天下的字眼,关羽也是大为受用,满面春风的抚须微笑,“军师良言,关某记下了。” 两人有说有笑,也到了郭嘉的所在大营,还没进账,里面已然传出一片欢笑之声…… “这笑声如此的粗狂豪迈,定是三将军所出,看样子他们是久候多时了,二将军,我们也进去吧。”郭嘉立在帐外做了请的礼数。 关羽哈哈一笑,“军师请。” …… 关羽、张飞、黄忠、孙坚等人都聚到郭嘉的大帐一起为张辽接风洗尘,刘长在一边可是想破了脑袋,在得知董卓的军师居然换成了司马懿,刘长在大惊之下也不得不静心的坐下来重新思考一下进军方略。 换做刘长原来的想法,那必然是留一支两三万人的部队在此地与长安守军形成对峙,其他的部队都趁夜悄悄的离开营地直奔郿坞,配合高顺里应外合,迅速拿下董卓的首级。 只要董卓一死,那李傕的部众就成了一帮乌合之众,只要自己点头答应,首恶严惩并已正法,其他的既往不咎,再遣一名能言善辩之人前往说之,李傕必定开城献降。 可是,对方的前线总指挥突然变成了司马懿这等绝世谋士,那自己只留下三万人,其他的军队都不翼而飞,司马懿难道看不出自己是要去攻郿坞么? 肯定看得出,虽然自己判断司马懿可能有了悖逆董卓的心思,但现在,董卓大部的兵力仍在,根基也依然很稳固,这司马懿也很有可能在摇摆不定之中,要是被他看出一个可以大胜的契机,难保这司马懿不会再次倒向董卓,给自己来一个终身难忘的打击。 那么自己留下三万人,派出七万人孤军深入去攻郿坞,被司马懿知道了,司马懿有办法能让自己大败么? 难说,虽然自己派出的是七万人的精锐,但去攻打一个守军五万、城防坚厚的郿坞已然是极限,再少的话,万一高顺是诈降又或者行动失败,这郿坞是绝无可能拿下的。 这留下的三万之中有很多是伤兵,再去掉一些后勤、押运粮草的部队,再去掉留在潼关的守军,其实说穿了可战之兵不足一万人,以司马懿的精明,一旦被他看出我军的动向,即刻率军自长安倾巢而出,这一万人哪里能够抵挡,华阴一旦丢了,攻打郿坞的七万人立刻就会被断了粮道,也是岌岌可危。 “传令,诸将进账议事。”刘长想得脑袋疼,也终于决定不想了,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多征集一下大家的意见总是没错的。
“怎么?没听到我的军令?”刘长见侍卫久久不去,心中发疑的问道。 那侍卫唯唯诺诺的看了一眼刘长,硬气头皮道,“主公恕罪,小人这就去。” “回来,”刘长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好像有些不情愿啊,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侍卫跪倒在地,吓得是瑟瑟发抖,“主公恕罪,小人……小人……” 刘长唰一下就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剑尖直至那侍卫的鼻子,“好你个王二牛,你以为跟着孤多年,孤便舍不得杀你吗?” 王二牛哭求道,“主公,小人绝非此意,就算借小人一万个胆子,小人也断断不敢恃宠而骄,将军们都在军师帐中,主公还是…还是自己去看一看吧。” 刘长眉头一凝,要我自己去而他却不敢去传命,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在干什么?” 王二牛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要知道在军营之中饮酒那是刘长的禁令,可是要军法处置的,如今这么多高级将领都犯了这一条禁令,这王二牛身为刘长的传讯官哪里能不知道他们的动向,刘长这一问,他也不敢说,事后要是被将军们知道了,自己在这军中还混不混了。 典韦在帐外也着急,这王二牛就是隶属于他的熊虎军,好你个兔崽子,真他娘的给老子丢人,“来人,王二牛抗命不尊,拉出去给老子砍咯。”典韦气得跳进来吼道。 刘长看了一眼典韦,典韦羞得满脸通红正恶狠狠的看着王二牛,刘长苦笑着看了看王二牛,只见这王二牛却是闭目等死,一句求饶的话也不说,正当王二牛要被架出去斩首之际,刘长一挥手,“该干嘛干嘛去。” 刘长拍了拍王二牛的肩膀,“不错,倒也不失为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都到这份上了,连句求饶的话也不说,我倒也很好奇,他们到底在做什么,能让你不敢去传命又不敢告知与我,也罢,我便自己去看看。” 刘长扔下一句话就走了,典韦看了看刘长的背影,回头怒道,“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主公虽然饶了你性命,但你抗命不尊却是事实,这熊虎军你也不必待了,给老子滚蛋,去先锋营杀敌赎罪吧。” 王二牛也自肘必死,如今死里逃生心下大定的同时却又后悔起来,主公待自己这般宽厚,自己竟然…唉,不过还好,自己留得一条贱命在此,还能沙场杀敌以报主公厚恩。 王二牛伏地领命道,“罪将王二牛遵命,谢主公、典将军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