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逆天改命冷医仙(1)
“为何不救?”慕容烟急道。 “为何要救?”少年反问,依旧是事不关己的冷漠神情。 慕容烟气得快要头冒青烟了,她这辈子怕是没受过这种气,却到底识时务地强忍着,双手撑在了他的桌案上,锲而不舍地做着打动他的努力:“冒冒失失闯进来是我的不对,但是事出紧急,家主您大人有大量嘛就原谅我呗?” 少年埋头不答。 “我知道您不待见我,但是我求您救的人也不是我,而是我的jiejie!她可是全天下一等一的大好人,您可一定要救救她啊……” 少年沉默不语。 “您生的如此俊美好看,又年纪轻轻就继任了家主之位,真可谓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这一手精湛医术,简直就是那华佗再世,扁鹊重生,就是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少年缓缓地抬起头来,慕容烟不由得心中一阵窃喜。看来她的这番说辞有效,这少年原来这么喜欢别人夸他呀,那还非得挂着副冰山脸,让人误以为他有多清高呢,切,装模作样! “说完了吗?” “啊?”慕容烟一愣。 “说完了,就请你出去。”慕容烟仿佛看到那冰山脸上的寒色似乎更沉了。 眼看着大半天的努力都付诸东流,我们的三小姐不干了,她委屈地看着年轻的百里家主,眼泪就快要冒了出来:“我们的父亲是百里长风啊!说来也肯定和你沾亲带故,血脉相连吧,你不能这么见死不救啊!” “百里世家历代只传医术最高明的弟子,赐姓百里,同你们世袭不同。”少年冷淡地拒绝,话里行间还带着隐隐的讽刺。 不过慕容烟可听不出来,她只是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传闻中的百里世家,绝不能放开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不依不饶地撒娇:“我不明白,为何这门口的这么些病人你都救得,偏偏我jiejie你却救不得?你只要能治好我jiejie,你想要什么,我、哦不对、未央宫都可以满足你!” 少年终于不耐烦地站了起来,霎时便压灭了慕容烟虚张出来的一半气焰,说出的话更是彻彻底底地打消了另一半:“不过小小年纪,都已经学会了这一套恩威并施,果真是官家好手段。” “你、你什么意思啊你!”慕容烟不服气地嚷道。 “你们这些人,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便以为什么都能用条件来换取,更是以为自己的命就比别人的命更精贵。可笑的是,却偏偏也逃不开生老病死的命运。我说了不救,便就是不救。” “你胡说!我jiejie她是不一样的!她很温柔,对谁都温柔!” “未央宫夜月宫主吗?一个蛇蝎女子,满手血腥,雷霆手段,利欲熏天。这样的女人,我莫说救了,甚至巴不得她早点死的干净。”提起那个传闻中的女子,面前的少年的表情有了些微的变化,一双秀眉微微拧在了一处。 “却原来,百里家主这般讨厌我呀。”慕容烟尚未来得及反驳,屋外竟传来了一声娇笑。 低眉敛目的女人随着阳光一同流转了进来,她随意地拨了拨发丝,微微有些蓬松的墨发洒在肩畔,另有几缕垂在耳边,竟是说不出的妩媚慵懒,半分也没有他口中所说的蛇蝎女子的模样。 “jiejie!”慕容烟欣喜地蹦到了慕容凝的身边,揽着她的胳膊。 片刻前尚且掷掷有声的少年微微挑着眉,显然是有些惊讶,口气也有些犹疑:“是你?” “半日前长冥山匆匆一面,尚未来得及向家主自我介绍一番。家主口中的蛇蝎女子,夜月宫主慕容凝,正是在下。”慕容凝勾唇一笑,容颜绝色,唇边笑意却是喜怒莫测。 这片刻前自己还痛骂的人此刻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换成了是谁也会是说不出的尴尬,少年只好抿唇不答。 慕容凝唇边的笑意却越积越深:“尚未请教家主尊名?” “百里长卿。”少年浅淡地行礼,莫名地难以直视她温柔似水的双眸。 “jiejie,你们之前见过啊?”慕容烟好奇地瞪大了眼问道。 “真不是一场愉快的见面,倒是真应了百里家主的那番话,是个手染鲜血的蛇蝎女子了。”慕容凝亦还礼,周身气度温润亲和,竟叫人如沐春风。 她看向冷着脸的百里长卿,淡然笑着:“舍妹不懂事,无意冒犯,还望百里家主海涵。凝这便携她离去。” “不是啊jiejie,你明明是去清理那帮未央宫的叛逆嘛!”慕容烟不服气地嘟哝着,拽着百里长卿的衣袖不肯走:“这些都是jiejie不得不做的事,不能算的!” 百里长卿挥开了慕容烟的手,目光却紧锁着慕容凝,语气竟有些质问,像是在等着她的解释:“叛逆不叛逆,还不是你们说了算?我亲眼看见你杀了那个人,装什么无辜。” 慕容凝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似是早已习惯了这种指责:“苦衷若是能够说的出口,还叫什么苦衷呢?百里家主若是不想救,便不救好了。烟儿,我们走罢。” “可是姐……”慕容烟尚且不甘心,却也只得被慕容凝牵着离去。 “你竟不威胁于我?”百里长卿看着慕容凝即将迈出门去的背影,到底是稍稍有些意外。 “我为何要威胁于你?”慕容凝有些好笑地回过头来,“家主手心的那道符咒不过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平安符罢了。即便是真的让你不能说,还能控制你不写出来吗?” 百里长卿看着自己方才埋头写下的卷状,手心的灼热似乎还未完全散去,连带着那清幽的冷香。他看着慕容凝娇艳的容颜,一时竟突生了迷茫。 眼前的这个女人,当真有那般好心? “等等。”眼看着她便要离去,他竟出乎意料地出声挽留。 “嗯?”慕容凝果真顿了步伐,就势便斜斜依靠在门边,那举手投足间的风情教人不由得目眩情迷,她却更是轻柔地浅笑:“家主莫不是改变主意了?” 百里长卿无言地点了点头。 “为何?”慕容凝半偏着头问道,那模样芳菲妩媚,情致两饶,只怕是她自己都不自知。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迫不得已的苦衷。”少年避开了她探究般的视线,竟第一次觉得目光也会有温度。 “如你所愿。”慕容凝会心一笑,天赋荣光。 永安,季府,卿暄堂内。 “夫人走了几日了?”姬无夜有些烦躁地踱着,步伐间隐隐有些急切。
“回将军,如今已是二月中旬,小姐去了冥州已一月有余。”阿碧回道。 “料想也该返程了,怎么竟迟迟没有书信传来,莫不是有什么变故?”姬无夜不安地问道,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她吉人自有天相,必会逢凶化吉,平安归来,将军且放宽心吧。”阿碧捂嘴偷笑,拜离了卿暄堂,还是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如今将军与小姐这般浓情蜜意,情投意合,真是让她打心眼里替小姐感到开心。 是以她没有注意到,那季府一向偏僻死寂的竹林里,此时无声无息多出了两个身影。 “你怎么来了?”姬无夜甫一看清迈入卿暄堂的人影,声音便陡然冷了下去,带着十二分的戒备之意。 “将军好狠的心,自从娶了月衣,竟无一日来探望月衣,甚至连洞房花烛夜也……”白月衣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下,掩面便开始哭泣。 “我是问你,我既已将你禁足赏心院,你又是如何出来的?”姬无夜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冷淡地抿了口茶,满心只有被欺骗的心冷与隔阂。 “将军当真如此一点不念旧情?”白月衣停止了假惺惺的哭泣,面有愤恨地抬起头来。 “旧情?是真的那些?还是你造作出来的那些?”姬无夜冷哼一声。 “你都已经知道了?”白月衣见姬无夜如此,便也不再故作姿态,她站了起来,语调亦是冷的。 “是说你篡改我记忆一事?还是说你勾结懿贵妃一事?”姬无夜嘭地放下茶盏,目光凌厉如剑地向她刺来。 白月衣看着他恩断义绝一般的眼神,笑容凄狠:“姬无夜,当年你为慕容凝坠下悬崖,可是我不顾一切救了你!你和她的缘分早在那一世便终了,这余下的光阴,都是我给你的,所以你只能是我的!” “若非顾忌那场救命之恩,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同我说话?白月衣,若是让我查明当年姬家的灭门案前因后果,你最好莫要牵连其中。”姬无夜冰冷地警告。 白月衣的眸子里划过一抹不自然的慌乱,她竟然没料到姬无夜已经知晓了这么多,当年之事…… “看来你这情郎,知道的当真是有点太多了呀。”一声娇笑传来,衣容华贵的女人踏步而入。她的面容陌生,姬无夜此前从未见过,但此刻他也能猜到,这贵妇人便是那与白月衣勾结在一起的懿贵妃。 果然她们有阴谋,待阿凝回来,我一定要提醒她小心提防!姬无夜暗自攥紧了拳头。 懿贵妃似乎是猜到了他的想法,讥讽一笑:“怎么,还想着告诉慕容凝吗?可惜呀,你很快就又会彻底地忘了她,心甘情愿地投入月衣的怀抱了。” “你们休想!”姬无夜哗地站了起来,却居然感觉到了一阵头晕目眩。他挥手一扫,桌边茶盏应声而落,那碎裂之声落入他的耳畔已经极度模糊。 茶水有问题!难道是阿碧?这不可能…… 他轰隆一声栽倒在地,彻底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