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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妖娆。二零四

    如此,又过了三个月,已是冬天。

    雨娴早便被葬下,唐逸特地去到坟墓,也自引的天山门下好感更增,要非是知道他与唐门大姐关系不同寻常,又有唐星的这层关系,怕早就有年轻弟子来寻了。

    之后,唐逸在天山住下,日夜苦练,其间又寻唐星问过,却原来唐逸对那个能看穿武帝布置的“玉meimei”很是好奇,也对那神秘高人一家颇有顾虑。既然唐星也随天山门下一同去了隐居,那自是要来探听一二的。只可惜结果却不如人愿,有唐寒在,这父子二人却从未与天山门下住在一起过,自然也就并不知情了。

    暂将好奇放下,这一日唐逸照常独自练习轻功,昆仑大九式已是愈加的纯熟,再加上内力修为亦是大有长进,就算与唐星当真的比武,虽不可能必胜,但支持百多招却也不难,直令唐星愈的感叹,也正被激励,唐星的武功亦是大有进步,濯星看在眼里,止不住的欢喜。

    这期间武帝一直都在闭关,那勒则似是接到了什么任务,却在这时离山远行。这两人不在,马斤赤又是重伤未愈,沙海天山的事务竟落到了濯星仙子的身上。如此一来天山门下的心气自然更高,万马堂众马匪却是有苦难言。

    对此,唐逸看在了,却并不多去在意,只要武帝还在,就算闭关,两派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不过那勒的去向却最是可疑,令唐逸的心下总难安稳。

    武帝闭关,那勒再走,沙海山由濯星仙子主事,这要不是到了万不得已,武帝也不会轻易下此决定。更何况眼看德皇大寿在即,武帝这最得意的弟子忽然放手离开,只能说他要去办的事必然更加重要!

    可唐逸也借问过濯星仙子一次,结果却是连她都不知勒虽然迷恋于她,可这事却是守口如瓶,但越是如此,越显出此事的不同寻常来。

    “公子可在伤神?”

    唐逸一式燕回百转落在地上,今轻功练的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就是总不得劲,所以唐逸微一皱眉头,终是停了下来。也就在这时,便见不远处,一道青影乍现青影原是个道人,看起来三十岁许,清朗的很里提了个食盒,正自微笑。

    “木莲子?”

    见他在招呼自己。唐逸心下一怔。这些日里他并不是没有试探过这人可无一例外地都被他敷衍过去。

    不过唐逸对此不仅没有气。反是信了他几分。换做自己若要当真是委身敌营。一样也会对所有人都小心谨慎地。哪可能随随便便就和盘托出?

    只是这一等便是三个多月。直到今日。自己几要放弃木莲子竟然亲自来寻。

    “见过道长。”

    唐逸虽然看地到木莲子说地是什么。但却没有接口只是上前招呼。

    木莲子微微一笑,单手揖了揖即便道:“公子轻功可是不俗,昆仑大九式虽然遗失许多可就这余下的三式仍属上佳,与我青城的龙跻飞腾术亦可争个高下。”

    走了过来,木莲子将手中食盒随手朝雪地上一放,便就这么跌坐下来,丝毫不顾雪地的寒冷。

    唐逸见状亦是微微一笑,坐在地上,也不客套,径直伸手打开食盒,就见里面套着烫壶,壶里温着的酒,还有些热气腾腾的糕饼,食盒一开,温热香甜之气登时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唐逸当下在雪里净了净手,拈起块糖糕放在口中,又糯又软,不禁赞道:“这般天气,温酒热点,道长可真是好福气。”

    木莲子不是一人住在天山,他还有位妻子,与濯星仙子同辈,亦是这天山门下,名号绿水。唐逸既然有心打探于他,对这些自然心中有数。

    木莲子原本是青城门下,可却因犯了门规,无奈在江湖游侠十余年,也便在这时与绿水仙子相遇相知。只可惜这二人也深受天山剑派那女子不得婚嫁的祖规所限,始终未能走到一起。其后木莲子忽然失踪,直到年前传出消息,说他投靠了武帝,绿水仙子也不顾他背负的骂名,便立刻寻了来,随即在天山住下。

    绿水仙子虽未晋魂级,可亦是天山剑派中的高手,难得的是人又温柔体贴,厨艺亦佳,就这糖糕,便深受天山上下的喜爱。

    看着唐逸毫不客气的大嚼,木莲子一怔,随即笑道:“公子果非凡人!却是不拘小节!”

    唐逸闻言一笑道:“道长却是说的差了,道长本就是豪爽之人,晚辈若是谨慎小心,怕道长反是不喜,如此一来,反是逢迎错了,岂不冤枉?倒不如先吃个痛快!”

    木莲子笑声更高,直过了片刻,将酒取将出来,分做两处倒下,这才收了笑声道:“今日贫道此来,却是真心,绝无敷衍之意。”

    唐逸将手中的渣滓拍了个干净,点头道:“前辈终肯与我座谈?”

    木莲子听的出唐逸言下那点点的不满之意,当下笑道:“贫道若是一人犯险,却还不怕,可如今扶柳寻来,我又怎能不谨慎些?”

    唐逸闻言,心道:“扶柳?应是绿水前辈之名吧。如此说来,却也无错,这人若有了牵挂,自然是要更谨慎些的。”其实若木莲子当真有问必答,唐逸反才会起。

    不过唐逸也没有轻易便放下心来,随即便道:“前辈对晚辈没了疑心,可晚辈却又如何知道前辈是真心还是假意呢?”

    木莲子一笑,随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指着杯中酒道:“此酒虽然无名,可乃是天山剑派的特产,其中有一项与众不同,那便是取自天池之水酿造,回味清远。”

    唐逸举起杯子,微微沾了唇,摇头道:“前辈还未来回答。”

    木莲子放下杯,肃道:“若公子听了我随后这番言语,想来心中自知真假。”

    唐逸不置可否,不过却稍稍直起。

    木莲子见状,再不做态,便道:“马斤赤受伤,武帝闭观,那勒离山,这可实在凑巧,就似特意为贫道留出一线空隙,好来与公子相谈一般,否则马斤赤不算,就武帝那勒这二人,只要有一个留在天山,贫道都不敢前来。说来不怕唐公子笑话,若不是贫道观察了三个月,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妥,而且眼看比武便在眼前,怕那武帝忽然出关,怀了大事,否则也会这么急急的寻到公子。”

    唐逸点头道:“马斤赤被伤不算太过意外,可随后武帝与那勒各有其事,齐齐不在,这三处合在一起,任谁如道长,都会心有窦。”

    逸这么一说,木链子笑道:“公子理解便好。实是贫道将要说的隐情干系重大,不得多加谨慎。”

    说到这里,木莲子抬头望了看四周。昨日正下了场雪,虽在天山并不算大,可也有尺厚,唐逸正趁了这雪,寻了处空旷之地上来练习,好看清自己足印的深浅。所以这周围并无树木遮挡,如此地势,便是武功再高,也不虑被他听了去。

    转过头来,木莲子的神情更肃道:“公子可知那勒此去哪里?”

    木莲子甫一开口,唐逸便是眉头一皱,当下道:“晚辈只知他此去东南,这还是他与濯星仙子告别之时,不经意间言到,其他的可就一概不知,莫非道长知道他的详细去处?”

    木莲子摇头道:“那勒此人虽然年轻,可唐公子也应该看的出来,他亦是人杰。要非是迷恋濯星,怕是连这些许的方向都不会说出口来,贫道又怎会知道他的详细去处?”不过木莲子说到这里,话锋却是一转道:“唐公子最近太过醉心武学,所以有些事并无耳闻。”

    一指东南,木莲子道:“少林与万剑宗在河南,武当在湖广,飘渺天宫在山东,这四大名门已是最靠东南的了,其他诸如崆峒、点苍则在陕西,青城、唐门、峨眉则在川地,点苍更是远在云南,所以东南一地,尤其沿海,并无名门足迹。”

    唐逸虽是聪慧,可这江湖大势,终究有许多他不了解之处,当下仔细听着,既然木莲子指出东南没有名门,而那勒此去那里,这其中定有奥妙。

    果然,就听木莲子道:“自武帝将万马堂和天山剑派一统,人手倒也有些充裕,更因约束马匪作恶,所以商人比之以往多上不少。如此一来,便能保证消息畅通。前些日里,便有人言道,说东南各府屡遇倭寇侵扰,那倭寇又非大军,小股流窜,防不胜防,更兼其中偶有高手,以东南各省的武林实力,却是难以力敌。”

    将背后将剑鞘取下,木莲子在雪地上随手画了画,口中言道:“九辅如天台、清源等派多在东南,可虽比小门小派强些,但终也强上有限,又俱是有家有业的,自保为上,哪还有力围剿流寇?”

    说到这里,木莲子忽是嘿然一笑,不屑道:“更何况之前名门大派,尤以少林武当等,对九辅之地大垂口涎。想来这倭寇一事,就连贫道远在天山都能知道,他们自不会不知,可以贫道所料,他们定只会坐视,直等时局烂之际,再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