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青桑太子,你好。
长汀望着黑暗里他那忙碌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想必,他也是…… 可对自己,却毫无架子。 心里一软,她走进房间,低声道:“你不用忙了,我在这里站会儿就好。” 占凌心头一跳,点亮烛火后,向门口那边走去,“长汀,你不要多想,我用我的性命起誓,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把你当成了最好的朋友。只是,有些事情……我有我的无奈,七哥也一样,他这段时间……” 不等他话说完,长汀就开口打断了他,“我没有怨你,我不是也骗了你么。至于他,等他自己和我说吧。” 占凌眉头紧皱,长长叹了口气,环顾房中,轻声道:“他或许还在忙,你一路劳顿,先坐下来歇歇,好不好?” 长汀抬眸,向房间里看去,脚下却没动。 屋子里布置的很简单、整洁,乍一着眼看去,倒是跟落花圃很像。 家具半新不旧,给人的感觉很温馨、很舒适。 靠近窗子的地方,放着一方书桌,上面整齐的摆放着文房四宝。 东侧有个里间,房门关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见长汀没有移步的意思,占凌倚着门框站在了门口,搜肠刮肚的找着话题,深深期盼着该来的人快些来。 小飞白安静的趴在她的怀里,眨巴着眼睛,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她,似是很担忧。 冷风乍起,吹得那淡蓝的衣衫猎猎起舞,吹的房内的烛火将灭未灭。 忽明忽暗里,院门口的人看着那凌乱的长发、清冷的面庞,心头不禁一紧。 倚靠在门框上的占凌忽的站直了身子,冲着来人猛丢眼色。 长汀蹙眉,侧侧黑发,瞥眸看向了渐行渐近的那个高大身影。 十二冕旒垂面,遮住了那双深邃如古井寒潭的凤眸,也遮住了大半的清俊容颜。 黑色的龙袍,在下摆、宽袖下方,用明黄的金线,绣着祥龙瑞云。 原本就高大挺拔的身形,更显威严。 陌生,前所未有的陌生。 长汀面无丝毫波澜,目光凉凉的透过那串串冕旒,迎视向那双凤眸。 烛火还在摇曳,她什么都看不真切,只感到了一股压抑、暗沉,扑面而来。 “为什么不进去坐?”花慕寒那高大的身形往门口一站,堵住了后面的所有人。 长汀凝眉,似是在细细品味他的话。 他,还是他吗? 花慕寒皱眉,他看着她那一反常态的静默,心里只觉好不安、好疼。 朱唇微翘,一丝自嘲的冷笑浮现在了长汀的脸上。 她抬眸,瞥向了房顶,语气很轻,轻的有些空洞,“青桑太子,你好。” “你别这样,过去坐下,听我解释。”说着,花慕寒就踏入房中,去拉她的胳膊。 长汀迅捷一躲,离他老远。 花慕寒心痛叹息,向她那边走去。 瞥眸间,长汀瞅到了门外站着的那三人。 赵飞、占凌,那第三个人是…… 忽的,她神色大变,错愕开口,“大……大师兄?!” 手臂一松,小飞白顺势跳到地上,站到了一个角落里,静静的观看房中的两人。 严子穆严肃的脸上透出尴尬,“师妹……” “把房门关上。” 听到花慕寒的吩咐,赵飞忙走向前,把房门关上了。 长汀仍旧惊愕的盯着房门口,她能依着那个个疑窦,猜到花慕寒的身份,却猜不到严子穆为何会在此刻出现在这个地方。 她的脑袋彻底乱了,似乎,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 先是房门声轻响,随后,她的手上便一暖。 等她回神,人已经进了那个东里间。 没点烛火,里面却有幽幽光辉。 她抬眸扫去,最后将目光落到了桌案上放着的那个硕大珠子上。 夜明珠。 呵呵,自己居然能有幸见到如此宝物! 长汀在心里苦笑。 这是一间卧室,布置的仍旧简单,家具仍旧是半旧不新。 宽宽的床上,挂着淡青色的帷幔,一如落花圃里,花慕寒的卧房。 感觉到自己的手还在他的手中,长汀无言抽出,低垂下了眼眸。
“路上遇到截杀,是不是受惊了?”花慕寒靠近她,关切的问道。 长汀瞥眸,走到了窗前,面向了窗外,低低开口,“我现在,只想听听我大师兄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我呢?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何会在这里?”花慕寒追过去,打量她的神情。 长汀勾唇冷笑,“你?之前的青桑太子,现在的青桑国君,我看的再清楚不过。” “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隐瞒了我的身份。” 长汀缄默不语,亦不看向他。 花慕寒轻轻一叹,“谷中的普通弟子,都不知道我的身份。” “何为普通弟子?”长汀蹙眉,低垂着眼眸,冷声问道。 “像你这样的,就是普通弟子。像你大师兄那样的,就不是普通弟子。” 长汀终于为之侧眸。 花慕寒伸手,去拉她的手。 她用力甩手,忍不住低吼,“别拉拉扯扯的,要说就好好说!” “你从小不就喜欢跟我拉拉扯扯吗?”花慕寒轻声笑语。 长汀又气又恼,斜眸怒视向了他。 花慕寒不敢再逗她,软声道:“长汀,听话,过去坐下,听我细细跟你说。” 花慕寒没敢再去拉她的手,只是扯住了她的衣袖,往床前走去。 长汀先是迟疑,而后,就没好气的拽回自己的衣袖,大步走到床前,在床尾处坐了下来。 见花慕寒紧挨着自己坐了下来,她赶忙起身,又走到了床头处坐了下来。 看着那遥远的距离,花慕寒无奈苦笑,只好不再去刺激她。 “我母妃,是云车国的公主,十六岁那年,嫁给了我父皇,做了他的贵妃。”花慕寒缓言低语,“我父皇因为深爱我母妃,就在我两岁那年,册立我为太子,并大赦天下。” 长汀竖耳细细聆听,目光落到了个幽亮的夜明珠上。 “四岁那年,我母妃去世。五岁,我父皇让独孤义带我去了无忧谷。他把他的帝军传于了我,就是为了护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