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夜雨中,贞子现身
她困乏的很,实在是懒得动,把脸埋在枕头上良久,才不情不愿的起身,趿拉着鞋子,眼睛勉强扯着细细的一条缝隙,过去关门。 两条胳膊酸软无力,连合个门都费劲。可就在房门合上的那一刻,她蓦然清醒过来,一把将房门重新打开,瞪圆双眼向漆黑的雨幕中望去。 雨幕中,长发披散,白衣诡异…… 她暗自庆幸自己的胆大,若是换做那个无胆的臭小子,非得以为大半夜看见了贞子不可。 她什么都来不及想,抓起门边的雨伞,就冲了出去。 花慕寒站在白天长汀与尘烟比赛的那株杏树下,无数的花瓣儿被雨水打落,贴在了他的脸上、衣服上。 白色的绸衣在黑夜中很显眼,披散的长发尽数被淋湿,而那个当事人却似是很享受,双目紧闭,下巴高台,唇角还挂着舒心的笑,任凭雨水大力的冲刷。 “你这是要疯啊!” 无比清亮的声音吓了他一跳,立即收笑沉脸,皱眉向飞奔而来的那个身影看去。 下一刻,他的一只手便被那个大男孩儿紧紧抓住了,头顶上也被遮上了雨伞。 长汀拽着他就向房中走去,嘴里还不住的嘀嘀咕咕,“有什么事想不开的,非得大半夜的出来淋雨?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受寒吗?真是不让人省心!” 花慕寒比她高出了一大截,她不得不将手臂举的高高的,还特意把雨伞的大半都遮在了他身上。 用力一甩,长汀的手便被甩开了,那双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了愠怒。 长汀先是一怔,见他的身子又退回了雨中,倔脾气也蹭的上来了,把雨伞给他遮回去的同时,气急败坏的大声呵斥道:“花慕寒!你有病吧?想自虐就说一声,我马上回去睡觉,看都不带看你一眼的!” 花慕寒彻底被这个愣头傻小子给震住了。他是五岁那年来的无忧谷,独孤义让他居于落花圃,并指花为姓。他现年二十一岁,十六年来,还从未有一个人敢直唤他的名字,包括独孤义! 长汀见他神色冷峻的盯着自己,边伸手重新去拉拽他的手,边气呼呼的嗔恼,“表面上看着挺稳重的,行事怎么这么幼稚?这么大的雨,也是好淋的!” 手又一次被无情的甩开了,而且甩的有些狠,长汀险些站立不稳滑倒在满是泥水的地上。 “我喜欢。”花慕寒显然很是不悦,再次脱离了伞下,大步向花树深处走去。 长汀心头的火苗,腾地被点燃了! 跟自己玩叛逆呢?那个臭小子从上中学起就这样,老师、家长没人能制服他的,唯独就是怕自己,胆敢乍翅儿,耳朵不给他拧下来! “我还喜欢大雪纷飞呢,那我是不是就该把自己冻在雪山上啊?任性也该有个度!”长汀追上去,怒吼着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肘,无惧的仰视向他,“喜欢的方式有很多种,非得把自己的身体也奉献出去吗?等你缠绵于病榻时,还有力气去喜欢所喜欢的东西吗?还有力气任性你所任性的事情吗?” 花慕寒双眼微眯,雨水顺着他的下巴冷冷流下,暗暗握起了双拳。 长汀看着他脸上、脖子上被冷雨激起的那层细密的小疙瘩,赶忙踮起脚尖又把雨伞给他举过了头顶,也不顾雨水斜斜的湿透了她自己的半侧身子,语气柔软下来,如哄似骗,“好了,咱淋也淋了,快回去吧。” 燃烧的怒火被那轻柔的声音压下,等眸光落到她湿哒哒贴到身上的半侧衣衫上时,更是彻底熄灭了。 花慕寒就那么鬼使神差的被那个大男孩儿像拖孩子似得拖回了房中,浑身湿淋淋的坐在了窗前的椅子上。 长汀甩了甩淋湿的衣袖,点亮了烛火,可是,就在瞥眸向那叛逆男人看去时,她的脸刷的红了。 花慕寒就只穿了件贴身的薄薄绸衣,被雨水一淋,透透的贴在身上,不该看见的地方,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特别是在这昏黄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她惊慌失措的转身,低头就往房外急急走去,“等着,我去烧水,下雨没法泡温泉。”
“尘烟会做。”花慕寒低低开口,目光复杂,心情更复杂。 长汀已到了门口,听到声音后止步回身,可一看到那个诱人犯罪的男人,就立马又错开了视线,“呃,都这么晚了,怎好再把他叫起来。你稍稍等一会儿,我很快就能准备好……”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了。 花慕寒坐在那里,脚下的地面被流下的雨水浸湿了一大片,可他却是浑然未觉,只是盯着房门一阵愣神。 敢对他直呼姓名、并出言呵斥的,她绝对是第一人。 他好生奇怪,方才,居然没一拳打死她…… 他就那样湿哒哒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无言的看着那个大男孩儿出出进进,一会儿拎冷水,一会儿拎热水。 长汀忙忙叨叨,丝毫没有发现,尘烟就一直如影随形的跟在她身后。 在她将最后一桶热水倒入浴桶后,他把握在左手心里的一颗石子扔到了石阶下,然后就悄无声息的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长汀将浴桶放到了花慕寒的卧室中。 见一切准备的差不多了,他起身向房中走去。 长汀伸指试了试水温,正准备拎着空桶出去,转身便看到了那个正在淡然脱衣的男人。 胸肌腹肌曲线分明,刚毅、健硕的不像话…… 她逃跑的即仓皇又狼狈,木桶撞到门框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使她原本就已经够红的脸,更上了一层楼。 花慕寒边脱衣,边皱眉回头,“留下来帮我洗。” 要命啊! 长汀真是又羞又窘,深深埋着脑袋,双手颤抖的赶忙将那扇罪恶之门关上了,权当什么都没听到,“那……那啥,你在里面好好洗,我在外面给你守门!” 花慕寒暗觉好笑,整个落花圃就他们三个,而且全是男人,有什么好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