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篇 刀锋所指】第036章 老娘要定他了
申屠妙珠是当初归元界第一宗门归元教教主的女儿，自归元教被群起而攻之的宗门打散之后，整个归元教刹那之间四分五裂，如今归元界的很多二三流宗门，其实都是当初归元教残部聚拢合力的结果。 在现今的归元界，曾经威震天下的归元教已经完全变成了过去式，作为教主的女儿，申屠妙珠其实也真的没有考虑过重建归元教的问题。 但是不重建却也不代表完全放手，对于申屠妙珠而言，归元教不仅仅是一个宗门，更是她从小到大得以依赖的‘家’。 如今的归元教已经不复当初的威风，教主申屠乾鸿也在二十多年前那场席卷整个归元界的大战当中身死命陨，归元教早已衰败。 可不管怎么说，申屠妙珠也是归元教的公主，自从归元教四分五裂之后，还有相当数量的一群老部下聚拢到了申屠妙珠的身边，如今申屠妙珠虽然不怎么管理这些人，可她终归是这群人的领袖。 对于归元教的特殊情感，促使申屠妙珠不得不去考虑那些老部下以及老部下晚辈们的出路，这是一份责任，申屠妙珠无法回避的责任。 自从罡爷在归元界销声匿迹后，申屠妙珠、兰桂儿、方香香、宋静初四女便走到了一起，这些年来走南闯北，也是闯下了一连串的赫赫威名。 兰桂儿她们其实心里都懂，虽然申屠妙珠从未主动提起过任何有关归元教的事情，可在她心里，归元教的地位还是非常崇高的。 原本四人就曾商量过，要不要重建归元教等待合适的时机再次崛起，不过经过多方面的辩证之后，她们不得不放弃了这样的打算。 因为对于归元界很多宗门来说，归元教就是非常危险的三个字，当初参加战争的宗门遍布归元界，一旦归元教重建的话，人家难道就不怕归元教秋后算账？ 这是谁也无法避开的问题，冒然重建归元教需要承担的风险，根本不是她们四个人能够承担起来的，哪怕罡爷也在，照样无能为力。 申屠妙珠有着归元镜第一重的实力，但她自己也明白，如果无法遇到什么逆天的好事，她这辈子的极限就是这个程度了，甚至连半寸进境都会非常艰难。 归元镜第一重的实力，在归元界已经堪称是站在最巅峰的人，可这样一个实力，根本不可能做到让归元教起死回生的目的，归元界比她强的人不说太多，至少也有三十个以上！ 重建归元教的难度绝对远超旁人的想象，可是挡不住老部下的连番请求，再加上申屠妙珠本身对归元教就有着一种难舍难分的特殊情感，这么一来二去的，她还真就在这个方面动起了脑子。 她已经走到了极限，就凭她一个人肯定无法达成重建归元教的目的，而兰桂儿、方香香、宋静初三人，虽说资质都很好，个个都闯下了偌大的名头，可是，连申屠妙珠都没半点把握的事情，她们三人又能如何呢？ 于是，就针对这个问题，四年前申屠妙珠、兰桂儿、方香香、宋静初，终于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收徒！ 她们已经走到了个人的最巅峰，任何一点点的进步对她们而言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求，但是她们还有很长的寿命，她们完全可以在自己生命走到终点之前，培养出一个能够帮助她们达到目的的学生！ 只不过虽然有了解决的办法，可是真要达成这样的目的，对于那个徒弟的资质要求简直达到了变态的程度，她们在归元界漂泊四年，也没能找到任何一个能够让她们满意的徒弟。 一段时间之前，马玧辉的突然到访，让申屠妙珠等人看到了希望，十八岁不到的封神镜第一重，只要培养得当，几乎板上钉钉的都能进入归元镜。 然而，马玧辉身兼天罡门少门主的职位，却又让她们四人颇为犹豫，到底要不要培养马玧辉，如果培养的话，又该采用怎样的力度？ 毕竟话说回来，她们四人虽都是罡爷的女人，可风流成姓的罡爷真的对她们动了真感情吗？这一点，谁也无法做出肯定的回答。 更何况，马玧辉是罡爷的徒弟，又是天罡门未来的继承者，光是这两条就足够让她们犹豫半天了。那天申屠妙珠赶走马玧辉，其实并非是嫌马玧辉在这里碍手碍脚，而是将他赶走之后，便和兰桂儿等人商量了起来。 按名分说，申屠妙珠四人虽没有正式和罡爷成亲，但是天罡门的老底，她们这四个人却是心知肚明，也就是说，罡爷并没有欺瞒她们，至少她们算得上是天罡门的半个女主人。 马玧辉是天罡门的少门主，还是罡爷的徒弟，理所应当就该喊她们一声师母，那么，师母培养徒弟……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吧？ 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顺风顺水，很快就确定下了培养马玧辉的基调，只是在培养力度的这个问题上，四个人产生了意见上的分歧。 申屠妙珠主张循序渐进，将马玧辉当成是一个候补队员，一边培养他，一边继续寻找合适的人选，一旦找到，马玧辉就会立刻失去归元教的资助。 而兰桂儿却比较倾向于全力培养，她的意思也很简单，马玧辉现在这样一个年龄，正好是潜力全面爆发的时期，不管是替补还是正式，该培养的时候就要全力出手，各种资源都应该往他身上倾斜。 至于姓格比较温和的方香香，意见倒是复杂了一些，让马玧辉自己选择，究竟是留在天罡门还是过继到归元教，如果留在天罡门又该如何如何，如果过继到归元教又该如何如何……最后的时候，宋静初很干脆的问了一句：“难道不能让他身兼两职吗？！” 于是，这个问题就这样被搁置了下来，因为四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也只能偃旗息鼓，留着以后再进行讨论了。 要知道，身为归元教教主的女儿，申屠妙珠不但掌握了归元教分裂之后超过七成的资源，同时还拽着归元教最大的秘密——无尽星空！ 所谓无尽星空，并非是指头顶上的外太空，而是一处非常偏僻、非常隐蔽，被归元教历任教主加持过无数次的奇特空间。 申屠妙珠能够成就归元镜的实力，靠的就是无尽星空当中那种神秘能量的诱导，这是归元教最大的秘密，同时也是最大的依仗。 无尽星空并不能百分百保证让一个人踏足归元镜，但是在无尽星空的帮助下，突破封神镜极限的几率，却是能够提高五成以上！只要进入其中的人有具备这样的资质，那么，无尽星空就能提前让他达成归元镜的梦想。 现在距离上一次开启无尽星空已经过去了将近一百四十年，按照正常的能量积累速度，现在的无尽星空已经具备了再次开启的条件。 只不过这件事情牵扯太大，一百多年才能开启一次的无尽星空，显然是不可能拿出来随便让人使用的，不到完全确定的地步，申屠妙珠绝不会把人送入无尽星空，平白耗掉一百多年积累下来的神奇能量！ 现在的关键问题就是，马玧辉能否真的做到让归元教重新崛起的目标，马玧辉是否有资格接受申屠妙珠等人不记损耗的全力培养？ 如果说在今天之前，申屠妙珠等人对马玧辉的态度是飘忽不定的话，那么现在四个人的想法，就第一次出现了高度的统一——培养，必须培养！ 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封神镜第五重进阶过渡期强者，如果连这样变态的资质都不值得她们培养的话，那么恐怕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哪怕一个人能够符合她们的标准了，马玧辉的出现，让申屠妙珠看到了希望的火光！ 和兰桂儿对视片刻，申屠妙珠的心中就已经出现了不知道多少年不曾出现过的激动情绪，她下意识深吸了口气，问道：“你最初修炼的时候，是多少岁？” “呃……”马玧辉可不知道这个问题的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他只是有些奇怪，申屠妙珠怎么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呢？ 愕然片刻后，马玧辉才老老实实的回答道：“申屠师母，弟子最初接触到进化者一途的时候，是九岁那年。” “九岁？！”申屠妙珠几乎本能的就瞪大了双眼，眼眸之中闪过狂喜之色。 九岁那年第一次接触修炼，如今刚刚十八岁的年纪，就已经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蜕变成了封神镜第五重进阶过渡期的强者，这才只用了九年时间啊！ 这绝对是块宝，开天辟地以来的最大奇宝！刹那之间，申屠妙珠心中就已经有了最终的决定，她露出温和的笑意，“玧辉啊，你知道归元教吗？” “弟子知道。”马玧辉点点头，“上次师傅他老人家跟我说过，申屠师母还是归元教的公主哩……当初归元教可是归元界的第一宗门！” “你说的没错。”申屠妙珠笑吟吟的点头道：“只不过这些年来归元教早已成了一群土鸡瓦狗，师母虽有重建归元教的想法，但奈何现实太过艰难，重建归元教这件事，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 “……”马玧辉不是傻子，虽然申屠妙珠还没点出她最终的目的，但就凭这短短几句话，他心中也就有了个比较大概的猜测了。 这女人不会是想让我重建归元教吧？马玧辉心里头暗暗地嘀咕着，不等申屠妙珠继续说下去，他便忙不迭的插口道：“申屠师母，弟子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是我师傅他老人家跟我说过的。” “哦？”正准备对马玧辉抛出橄榄枝的申屠妙珠闻言一愣，听马玧辉说是程罡的话，她倒也有兴趣听一听，“你师父都跟你说些什么了？” “师傅他老人家跟我说，当年归元教嚣张跋扈、树敌无数，早已成了归元界无数宗门眼中的大钉子，早晚都是会遭到围攻的。”马玧辉小心翼翼的说道：“一旦归元教遇到围攻，则很快就会土崩瓦解，如果归元教已经衰败的话，就不要再动重建归元教的念头了，那太危险，不是一个两个人就能承担的危险！” “……”马玧辉的这番话一出口，申屠妙珠脸上的表情登时就僵住了，半晌之后她才牵强一笑，问道：“你师父还跟你说什么了？” “我师傅说，归元教已经是陈年旧事了，但是对于那些曾经参与过围剿归元教的宗门而言，这三个字依旧是非常敏感的。”马玧辉斟酌着说道：“一旦归元教重建的消息被泄露出去，到时候必然是群起攻之、人人喊打的局面……” “这真的是你师傅说的？”申屠妙珠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她紧锁着眉头说道：“程罡不是在地球上养伤吗？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当然是我师傅他当年留下的后招了。”马玧辉随机应变，忙道：“其实我师傅他虽然在地球上养伤，但是对于归元界的风吹草动，都是非常关注的。” “……”申屠妙珠直接沉默了下去，半晌后她才猛的抬手指向包厢大门，语气十分冷淡的说道：“我知道了，如果你没其他事情的话，就先离开吧。” 这就下了逐客令了……马玧辉抬手摸摸鼻子，无奈的点点头，然后朝方香香等人说道：“那……四位师母，弟子就先告辞了。” 马玧辉走的很干脆，因为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如果他选择继续在这里逗留下去，恐怕马上就会有一个大泥潭出现在他脚底下，他是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了！按照他的姓格来说，这种半胁迫的事情，是他最无法接受的。 所以申屠妙珠这边刚下逐客令，他就顺势答应下来，走得干脆利落，没有半点留下来的意思……看着马玧辉离开的背影，申屠妙珠的脸色不断变化，最终定格在了嘲弄上，她不屑的轻哼道：“小屁孩子也敢在我面前耍心机，程罡那混蛋若真的关注归元界，现在的天罡门就不会是这副模样了！” “呃……”听到申屠妙珠所说的话，旁边的兰桂儿三人就有些傻眼了，方香香呆了呆后问道：“大姐，你的意思是……” “那根本不是程罡老鬼跟他说的，而是他自己说的。”申屠妙珠冷冷一笑，不过眉宇间却带着点点自得的味道，“这小子机灵的像个小狐狸，一察觉到不对劲就立刻选择抽身离开……只可惜，老娘要定他了！” 这句话一出口，宋静初就跟着苦笑了起来，她看了看申屠妙珠，问道：“那么，大姐现在的意思是，要让他来当这个归元教的教主候选人咯？” “除了他之外，你还能找到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吗？”申屠妙珠反问一句，紧接着就说道：“只不过这小子现在抵触心理很强，得想办法让他乖乖就范才行。” “我怎么听着有点像绑架来着？”兰桂儿汗颜道：“这小子可是喊咱们叫师母的，大姐啊，你不觉得这样做会不会有点，那个……呃……是叫无耻吧？” “臭丫头，你这都用的什么词儿？！”申屠妙珠哭笑不得，抬手就做出了要打兰桂儿的举动，只不过兰桂儿也是半点不怕，笑眯眯的站在那里，根本不信申屠妙珠的手会真的落下来。 一番说笑打闹之后，申屠妙珠这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说道：“反正呢，这小子的资质绝对是我见过的所有人当中最变态的一个，也是最符合我们条件的一个……程罡那老鬼这些年亏欠我们这么多，我抢他一个徒弟，也是理直气壮的吧？” 为自己的决定找好了理由，申屠妙珠颇为得意的说道：“只要这小子当了我们的徒弟，曰后别说是重建归元教了，就算是泰和钱庄的那个老东西，还不是说打就能打的？！” “……”方香香和宋静初相视无语，这大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时候做事太没章法了，完全就是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架势！ 只不过她们也无法否认一点，马玧辉的资质真的是太好了，凡是见到过他这种变态资质的人，恐怕曰后收徒弟都会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儿吧？ 看着申屠妙珠脸上的喜色，方香香不愿意打搅她难得的好心情，只不过有些问题，她这个做三妹的也是不得不提……“大姐，我们是不是笑的太早了？玧辉这孩子可还没答应咱们的条件呢……哦，不对，咱们甚至连条件都没跟他讲过！” “这有什么关系？”谁料，在方香香看来非常难以解决的问题，到了申屠妙珠眼里就变得可有可无了，她翻了翻白眼，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放心吧，我早就有了对付他的详细思路了……哼哼，这条船，他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