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二次发威
屋外，王岳继续修炼这一招猿皇轰天，脑海中模拟着与别人交手的场景。 模拟中，王岳猛然发觉这一招，竟然有十二处细微破绽，任何一处破绽倘若被人抓住的话，就能够被人破招击败。 王岳以为这些破绽可能是王铁龙没有练好，但是他不知道，只有五个破绽是如此，其他七个破绽乃是这个拳法本身的问题。 王岳只得在练习中，不断进行摸索，按照自己的想法，逐渐修补破绽之处。 “嘿……” 每改一处，猿皇轰天这招的出手方式就有所改变，运劲出拳的感觉更加让人舒适，出拳的力量每加重一分，身后隐约出现的猿猴虚像就更加凝实，更加高壮。 慢慢地，王岳把所有十二处破绽，都修补成功，这时的招式，与王铁龙出手的猿皇轰天，已大不相同，仅仅保留三分相似。 不知不觉中，王岳进入一种空灵状态，无意识地出拳，出拳，再出拳。 轰轰拳声中，王岳感觉自己就是一只展翅翱翔、傲视九霄的上古鲲鹏，在天地之间自由飞舞。 一会儿，直冲天际，突破九霄，与太阳为伴；一会儿，俯冲深渊，轰击地底，沐浴岩浆。 王岳出手势大力沉，浑然天成，隐约中暗含天道运行之势，让人无法阻挡，无力匹敌。 “哈哈……” 一声刺耳的笑声传来。 只见一个光秃秃寸发全无、面色惨白，年纪约有四十左右中年人，好似看到有趣事物一样，捂着肚子大笑不止。 中年人稍稍缓口气，道：“王岳，你练的是什么玩意啊？整个一傻猴子！” “三皇炮捶拳猿皇轰天，哪是这个样子！笑死我了！你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主儿，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就你也想练？”说完，中年人撇了撇嘴。 王岳知道此人是族中有名的泼皮王十三，阴险狡诈，仗着身体强健，经常欺负弱小，专以收取保护费和发放高利贷为生。 王岳每月发放的五钱银子，都要被王十三抢去两钱，稍有不从，就少不得一顿拳脚。 今天，王十三又抢得些银子，正要找人喝酒，路过此处。 他看见王岳正在专心练武，觉得练得好像是三皇炮捶拳猿皇轰天，但姿势相差太大，若不是起手之式有点相像，简直让人完全猜不出是什么拳法。 王十三阴测测地说：“明天就是交保护费的时间了，千万别忘记，要不然……” 王十三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道：“小杂种也想报仇，脑袋被门挤了吧……” 以前，王岳每每看到王十三都气愤异常，恨不得生吃王十三的rou。他被王十三抢钱暴打多次，但苦于没有能力对付王十三，只能暗气暗憋，怒不敢言。 这次，王岳修练成炮捶拳猿皇轰天，练出武道的精气神，只觉得心中自有天地，性格也变得沉稳，一点也没有生气，继续练习自己的拳脚。 第二天，王岳如常来到杂役处，来领当天的任务。 “哈哈哈！小杂种，你还敢来，真有胆量啊……” 一阵狂妄震耳的大笑声，从杂役处楼上传来。 嘭的一声，王铁龙从二楼窗口直接跃下，双脚把青石板地砖踩碎了几块，大步朝着王岳走来。 王铁龙双臂交叉环抱胸前，衣服大敞露出浓黑的胸毛，一脚踩在凳上，满口酒气，一脸横rou，斜着睁开的眼睛，蔑视地盯着王岳。 “上次你命大，众人给你求情，老子饶了你。可你还蹬鼻子上脸，敢打伤我表哥。又听王十三说你偷练三皇炮捶拳，想要报复我。这次你别想活了，我会一点一点地弄死你……”王铁龙恶狠狠地说道。 王岳听罢，只酷酷地说了一句：“十倍奉还！” 王铁龙被王岳蔑视的表情给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简直要抓狂了。在他看来，王岳就像只小老鼠，在向自己这虎猫挑衅，小老鼠在猫面前，大跳摇摆舞，大声喊叫，来吃我啊。 王铁龙猛挥一拳，狠狠地向王岳胸前砸去。 王岳脑海中陡然产生一个超强的画面：视野中的王铁龙，身体被放大、拉近，其身上每一个细微变化，包括呼吸、心跳、身上肌rou、静脉的收缩分布，都被自己尽收眼底。 那一刹，世间物体的运转速度似乎放慢了好多倍。 然而，世间万物的运转速度并没有变化。 变化的是王岳的神经反应速度！ 王岳按照身体本能，自然而然挥出完美一拳。 围观的众人简直不忍直视，认为王岳凶多吉少，十有**要被打死。 “嘭……”的一声，一道身影腾空飞了出去。 众人抬眼观瞧，令人惊奇的是，被打飞的竟然是高大威猛的王铁龙。他足足被打出一丈开外，摔在地上。 摔倒在地的王铁龙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 只见他满面通红，先看了看四周，再拍拍身上的灰尘，愤恨道：“小杂种，刚刚大爷一时大意，没站稳！这拳只用了三成力气，让你占了便宜。来来来，看看这一拳。” “三皇炮捶拳猿皇轰天！” 随着这一声大吼，王铁龙马上平复心情，面色凝重，运转丹田真气，郑重地使出这一招，后背隐约出现一头巨猿虚影，看起来速度奇快，矫健无比。 王岳又是一拳挥出，背后浮现出一头更大的巨猿虚像。 “嘭！”又一声巨响。 漫天尘土飞扬中，又一个身影飞出两丈开外。 众人认为这次肯定是王岳被打飞，都暗自祈祷王岳能够活命。 谁知被打飞的，又是王铁龙！ 这次王铁龙是脸先着地。他用手拄地慢慢爬起，张口吐出一颗门牙。 王铁龙吃惊地指着王岳，缺了门牙的他有些漏风地说道：“你……你好……” “我……我的牙……”王铁龙手捂嘴唇，低头看着地上自己掉落的门牙，随后缓缓抬起头，双眼充血，青筋老高，饿狼般地死盯着王岳。 众人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些是真的。 只见王岳周身毫无半点伤害，依然稳稳当当站在原处，挺拔如松，毫无畏惧地与王铁龙对视。 “我杀了你……”王铁龙咬牙切齿道。 恼羞成怒的王铁龙大口喘着粗气，血灌瞳仁，拉开架势，摆出一副拼命的样子。 突然，王铁龙身后显现出一头挺身直立、高达丈许、张牙舞爪的棕熊虚像，好像要弑人而啖，那高大威猛的身躯，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似乎挥手一击就能开山裂地。 “熊皇裂地！”王铁龙一声大喊，一拳挥出，带着满耳呼啸的风声，砸向王岳。 王岳还是看似不经意地一拳挥出。 “咣当”一声，一个身影旋转着飞出，足有三丈开外。 两人交手所产生巨大冲击波，一圈圈的气流把地上的尘土细石吹得飞起老高，围观众人四散奔逃。 过了一会儿，微风吹散四周灰尘，一个身形从漫天飞舞的尘烬中慢慢浮现。 缓缓地，众人才看清，原来被打飞的，依然还是王铁龙打飞。 王铁龙好像从九幽地狱中爬出的恶鬼，面目狰狞，表情扭曲，头上发丝蓬乱，嘴角眼角渗出细细血丝，身上的衣服撕裂成条。 他胸腔急剧起伏，气喘如牛，手捂胸口，喘着粗气，茫然地说：“怎么会这样？” 王岳站在原地，一脸平静地看着他，缓缓抬起双臂，慢慢用双手食指，朝着王铁龙，交叉组成一个“十”字。 王岳的表情、手势，深深地刺痛了王铁龙的神经。 瞬间心神失守后，王铁龙眼中的黯然神色一闪而逝，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双目一沉，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王铁龙深深吸了一口气，紧握双拳，交叉胸前，运足内劲，头发根根树立，衣衫紧紧鼓起，脚下方砖片片碎裂，丹田真气急速运转，产生的强大气旋在王铁龙周身环绕。 这次，王铁龙身后浮现的是一只硕大无比斑斓猛虎的虚像。这只大虫，虎啸山林一般，瞪着铜铃似的双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作势前扑，择人而噬的样子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踏……踏踏…… 王铁龙每迈一步，脚下方砖就碎裂一块；每迈一步，气势就加强一分；每迈一步，身后幻化的猛虎景象，就加实一分，仿佛要跃出来吃人一般。 王铁龙由慢及快，冲到王岳面前，使出十二万分吃奶的力气，泰山压顶般的一拳，朝着王岳全力砸来。 “三皇炮锤拳，虎皇下山！”王铁龙撕破喉咙叫道。 拳未到，风先到。 拳风似条蛟龙迎面呼啸而来，所过之处的地面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痕。 王岳卓然而立，依然是漫不经心地一拳挥出。 “轰隆”如闷雷一般巨响，地面犹如龙卷风刮过，紧接着又是一道身影高高抛起，重重飞出四丈开外。 那道身影仿佛在河边被人用力丢进水面的石子，在地面上不断弹起滚过，翻滚不止，留下斑斑血迹，最终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原来，还是王铁龙被王岳一拳击飞。 王岳浑身上下半点伤也没有，慢慢朝倒在地上的王铁龙走去。 王铁龙像个死人一般，静静倒在地上，随后，胸口慢慢起伏，咳嗽几声，渐渐醒来，猛地张口吐出大口鲜血，浑身颤抖不止。 看见王岳向他走来，王铁龙苍白的脸上更无血色，连忙用双肘支起残破的身体，向后挪动，大惊失色地哀求道：“别……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