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昔人逝
一个又一个，在秦归不知道向第几个人求证后，本来面带憧憬微笑的脸上已经变得冷若寒霜。 就在秦归心中绕过诸多可能时，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找到秦归，缓缓靠近他。 “听说你在找依澈？” 女子声音不见得多动听，但是她说出的话让秦归眼中立刻有了焦距。缓缓转头看向旁边的女子。 只见她白衣胜雪，虽然嘴涂朱丹，抹了些许脂粉，但是秦归还是可以清楚的察觉到她惨白的脸色。虽然五官精致，天人之姿。但是气色不好使她整个人的气质大打折扣，有些许病态的美感。 在秦归看向棋御雪的时候，棋御雪也在暗自打量秦归。 秦归其人，在中州不可谓不出名。被称为最年轻的药师。再加上其璇玑阁少门主的身份，儒雅的气质，在中州也是不少女修士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在天云宗，棋御雪算是已经见过很多俊才精英，但是不得不说，秦归身上的气质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 “你想说什么？”秦归嘴唇蠕动，棋御雪的回答仿佛最后一根稻草。如果她说依澈还活着，他会千方百计的说服自己相信，但是如果她也是同样的回答，秦归接下来也只能相信依澈已经身殒的事实，打道回府。 明明知道秦归眼中的亮光是什么，也清楚秦归想听什么样的回答，但是棋御雪开口是如此绝情：“依澈死了，是被我害死的。” 就算知道秦归和依澈关系可能不一般，但是棋御雪却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一番话。原以为可以看到秦归炸毛发怒的样子，但是他只是淡淡看着她，仿佛棋御雪只是在陈述跟自己不相关人、不相关的事。 棋御雪自知没趣，便只能将流传的真相缓缓道出，“半年前少门主带月比前三试炼，这是我们天云宗的传统，想必秦药师应该有所耳闻。但是完美完成试炼后，月比第三原来是藏剑门的荀紫烟，她和月比第一段刃之有恩怨，两个凝滞期斗法，依澈遭受池鱼之殃，岂能留命？” 棋御雪说完唏嘘一叹，“至于说为什么说是我害了依澈，因为原本月比第二是我，是依澈抢走了我的名额，替我受了这一劫。” 秦归听完棋御雪的叙述，不发一言。棋御雪看着秦归的脸色，面露冷笑，“你不信？你不信的话我带你到聚贤阁向少门主亲自求证。”说着骑着鹤就向主峰飞去。秦归一言不发的跟上。 寒风岚本来正在教授弟子御剑的理论知识。却见棋御雪带着秦归突然闯进聚贤阁。虽然心有不悦，但是面上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众弟子见有人敢在聚贤阁捣乱，皆交头接耳，一时间聚贤阁乱哄哄的。 寒风岚还没说些什么，就听见棋御雪率先开口，“少门主，依澈是不是早在一年前就死了。” 棋御雪的话仿佛有魔力，霎时间安静下来，近百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寒风岚。 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清楚过程。但是大家都知道结果。 月比前三死了两个，就留下一个段刃之。第二名依澈，大家都看好的九品灵根，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了，第三名堇烟，竟然是藏剑门的眼线。化烟期的寒风岚亲自带队，竟然还会有这么大的失误。 一时间寒风岚在中州成了反面例子的主角。威望锐减，多少嫉妒寒风岚身份地位的人趁机落井下石，给他泼脏水，看他笑话。 虽然寒风岚试图解释说依澈是被一个前辈带走了。但是大家只看重结果。并且加上不怀好意人士的刻意诬陷。谣言也就成了真相。 天下精英莫若中州，中州齐名莫若双君。还有比天云双君更厉害的存在吗？还有什么人可以有幸让寒风岚尊称一声“前辈”的呢？ 就算中州对寒风岚再怎么恶语相加，在天云宗，大家对此事都是三缄其口。寒风岚在天云宗仍然是受大家尊敬的少门主。 却没想到一年后，等事件平息后。棋御雪突然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闯进来问起寒风岚这件事。 寒风岚看向棋御雪，面露复杂之色。 就算中州大家再怎么非议他，他都无所谓。但是三人成虎。当所有人都认为依澈死了后，他依旧没有怀疑自己。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流逝，即使依澈却没有丝毫音讯。凭借上界大能的能力，发张千里传音根本不是问题，别说千里传音了，连传音符都没有。 寒风岚只是奇怪，到底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寒风岚温柔的声线依然动听，但是却带着无法言喻的坚决。 “我从来没说依澈死了，她还活着。” “胡说！依澈明明死了，因为少门主的保护不周，让依澈惨死藏剑门剑下，少门主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棋御雪声音本来有些沙哑，此时声音上调，带着几分尖锐，不复曾经的动听。 寒风岚深深看了有些疯狂的棋御雪一眼。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是苦炼了许久，依旧无法到药童？ 还是从依澈“死”后，其炼药的天赋不断被传出。丹尘子，萧煜，萧魅……在中州的药皇、药王基本都到齐了，他们集体给依澈来举行了一个哀悼会。 还是君炎从开始对她的谆谆教导到后来的不闻不问？ 寒风岚看着陷在嫉妒中的棋御雪，目露些许同情。若是棋御雪不能自己渡过心魔这一关，她的这一生也就这样了。 扫视一遍室内的同门，虽然他们都保持沉默，虽然将要和自己对上眼，他们就会默默的把头埋下去，但是他们眼中的不信任是那么明显。 看来没有一个人相信自己…… 寒风岚突然觉得自己处于一种孤立无援的境地，直到他看到了秦归的那双眼睛。 “我相信依澈没死。” 寒风岚还没来的及对秦归的信任回以一笑，底下就有弟子默默嘀咕。 “都一年了，应该是死了吧。毕竟藏剑门在事件发生后，为了息事宁人还特地来天云宗道歉，以赔偿依澈的名义，给了天云宗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