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闭门羹
电话那边传来“嘟嘟”的声音，史密斯先生已经挂机了。 “啪嗒”，王士文的手机掉落在地，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米国人的脑袋已经残了么？ “士文啊，联系地怎么样了？”老爷子正好在庄园里遛弯，见到了王士文，就随口一问。虽然问地挺随意，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对此是满怀期待的。 王士文没有勇气说实话，这次千载难逢的机遇，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要是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那不但招人笑话，还会彻底葬送自己的前程。况且他认为史密斯先生的回绝，很大的可能性是一种谈判的策略，逼自己让步。 换句话说，机会还没有断绝，自己还能够继续试一试。 “谈的不错，史密斯先生对我的方案很感兴趣，已经约好了时间面谈。”王士文故作轻松地说道。 老爷子满面春风，老怀大慰道：“年轻人办事就是风风火火的，哪像我们老头子那么拖沓。士文，干得不错，尽管放开手去做，要什么支持都跟爷爷说，整个王家对你毫无保留，全力支持。” 王士文听得心惊胆战的，王家越是投入，越是放权，自己就越输不起。要是这事办砸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橘子公司驻中海的分部，当面求见史密斯先生。他对自己的方案有绝对的信心，认为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就能成功说服对方。 “王先生，我是史密斯先生的助理。”一个年轻小伙子接待了王士文：“不好意思，您没有预约，今天恐怕是见不到史密斯先生，有什么需要我转告的么？” 什么？堂堂王氏家族的代表，都亲自赶过来了，还见不到，架子也太大了吧！ 王士文养尊处优惯了，这么没面子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到，心里非常不高兴。但他这会有求于人，也不敢造次。 “虽然没有预约，但我之前已经与史密斯先生沟通过了，双方谈得很投机。不知道能不能帮忙安排一下，尽快见上一面？”王士文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很客气地说道：“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行了。” “实在不好意思，史密斯先生的工作日程已经排满了，真的抽不出哪怕五分钟时间，更别说半小时了。”助理虽然微笑着，语气却很坚决：“如果您真有什么需要转告的，还是由我来为您服务吧。” “工作时间排满了，那下班之后吧。”王士文觉得自己有必要展现出最大的诚意，说道：“晚上我做东，请史密斯先生吃一顿便饭，希望史密斯先生能够给我这个东道主一次机会。” “对不起，晚上的时间也已经安排了。”助理说道：“史密斯先生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实在抱歉。” 哼，这帮米国佬，真特么的难伺候！永远是那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一点都不灵活。这样怎么能适应东国特色呢？王士文心里狠狠地骂了一通，但表面上却不敢有丝毫不敬的表示。 “那我明天再来拜访吧。” “王先生，明天也需要预约的。这样吧，我为您汇报请示一下，看看明天能不能排得上？” “非常感谢。”王士文是一个很灵活很适应国情的人，说话间偷偷塞了一个红包在助理的兜里。 助理笑容满面道：“我可不敢保证结果会如何，王先生，祝您好运。” 王士文回到家后，又碰见老爷子。老爷子对他如此勤奋的工作态度十分赞赏，还特意邀他一起吃晚饭。 对王家的晚辈而言，能够跟老爷子单独吃饭，绝对是莫大的荣耀。王士文到目前为止，这样的礼遇还是第一次，可以想见他受宠若惊的程度。王家的其他人知道了，就别提有多羡慕嫉妒恨了，但没人敢说半个字，谁叫人家抓住这么一个机遇呢。要是跟橘子公司的合作谈成了，以后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外表看着风光，但这顿饭真正的滋味如何，只有王士文自己心里清楚。 “士文，跟史密斯谈得如何啊？”老爷子春风满面地问道：“对你的方案，他肯定挑不出什么毛病的，应该谈得很顺利吧。” 毛病当然挑不出来了，看都还没看呢…… “托爷爷的福，进展很顺利，史密斯先生非常满意。”王士文不敢说实话，只能继续敷衍。 “不是托我的福，是你的能力杰出。”老爷子笑呵呵道：“年轻人就是要有冲劲。在你身上，我依稀能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哎，人老了，就是容易怀旧……不说这些了，士文啊，还是要注意劳逸结合，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等这件事情谈下来了，我给你放一个长假，让你好好休息休息，以后你肩上的担子，可轻不了。” 老爷子在王家的话语权可是不容置疑的，向来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现在他把话说得这么透，明摆着是要把王士文当做未来核心来重点培养的架势了。这可是每一个家族子弟梦寐以求的待遇，王士文激动地难以复加。 但激动的同时，更大的感受是压力。未来美好前景的一切前提，都是抓住这次的机遇。要是谈崩了，别说未来核心的位置，只怕立足之地都没了。 “爷爷对我真的太好了，我一定竭尽全力，争取不让爷爷失望。”王士文战战兢兢地说道。 “年轻人要放开一点，别拘谨，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老爷子破天荒地往小酒杯里斟了半杯白酒：“好久都没喝过酒了，今天难得高兴，咱爷孙两走一个，祝你旗开得胜。” 酒是极品好酒，但王士文喝到嘴里，感受到的却没有什么味道，甚至带着一点苦涩。他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放到了架子上烤，不成功则成仁了。 “有什么困难尽管说，要什么资源也尽管开口，这一次整个王家都务必全力配合你。”老爷子说道：“你还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没有？” “没有没有，所有支持都很到位了。如果这件事办不好，我提头来见。”王士文信誓旦旦地表了决心。 老爷子满意地笑了：年轻人就是要有这股霸气…… 第二天一大早，王士文就赶到了橘子公司。 “王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史密斯先生有非常重要的任务，今天不会来公司。”助理很遗憾地说道。 我靠，拿了红包还没办成事？米国佬对东国国情真的是一窍不通么！ 王士文觉得自己被耍了，按照他一贯的脾气，当场都要发作了。但这次的任务实在是太重要，他不敢有丝毫闪失。 “没关系的，史密斯先生忙他的，我就在这里等。”王士文觉得不管哪个国家的国情，伸手不打笑脸人总是相通的。只要自己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总是能够打动对方的。 “您在这里等，真的没必要，还是先回去吧，史密斯先生一旦有空，我马上给您消息。” “没事没事，你们忙你们的，我就在这里等。反正也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坐在这里喝喝茶看看报，也算是放松。”王士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还真的赖着不走了。 助理没法，只能由他去。为他泡了茶，就自顾自地忙活去了。 王士文可不相信史密斯先生真的忙地脚不沾地，估摸着是故意晾着自己，是谈判的策略。米国佬跟咱东国人玩兵法，我就跟你耗上了。 结果这么一耗，转眼就耗到傍晚下班了，别说史密斯本人，就连他的鬼影子都没见到。 “王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史密斯先生的任务完成地很不顺利，今天肯定是回不了公司了。”助理充满歉意地说道：“我一定尽力为您安排，您还是回去等消息吧。” 王士文无奈地回到家，面对老爷子的询问，答道：“谈得非常顺利，已经进入实质性阶段了。” 撒谎是一件很高成本的事情，为了圆一个谎言，往往要用无数更大的谎言去掩饰，坑挖地越来越大，你永远不知道当表面的这层泥土被戳破后，露出的会是怎样的致命深渊。 这个道理王士文不是不懂，但是从他第一句谎言开始，他就别无选择，只能越走越远了。他无法想象当谎言破灭后，自己会是怎样的绝境。 人往往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他认为史密斯是在欲拒还迎，他觉得他还有希望，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完成这个任务。 第三天，他更早地赶到了橘子公司，结果收到了更惨的消息。 “史密斯先生的任务很不顺利，今天肯定不会回公司了，明天或许也不行。” 开什么国际长途玩笑，史密斯还能有完不成的任务？肯定是故意晾着我啊。 王士文这次是拿出了不成功则成仁的气势，准备打持久战了。 “没事，我就坐在这里等！” 等到了晚上下班，助理劝他先回去，王士文的倔脾气上来了：“为了表达我最大的诚意，我继续等，哪怕等一个通宵都无所谓！” （晚上有更新，咱们最后一周冲新人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