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自作孽,不可活
152自作孽,不可活 大宋工部尚书,中书左丞,堂堂帝国第三号人物,居然被人将儿子绑了rou票。这种事简直太耸人听闻了,貌似有史以来,古今中外也就前几年日本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而且很神奇的是,那事好像也是有鬼怪之类的神秘力量参与了其中。难道说这两年事之间,竟然有什么联系不成? 就算再怎么压制消息的传播,可连续大半夜的全城动员,动静那么大,这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消息还是在第二天一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大街小巷、酒肆茶摊、客栈饭庄,凡有人聊天的地方就不离这个话题。由于大家只是知道了个大概,只是知道了李相公的三公子被什么会仙法的人掳走了,但个中细节却并不十分清楚。于是这话题传着传着就变了味。有说是前几年在日本闹事的那个什么鬼怪大难不死,逃到了大宋,如今换了口味,不再寻女人的晦气,转而打起了男子的主意的。也有说李相公这几年坏事做的太多,尤其是他家那三公子,搞的天怒人怨,却又仗着自家在朝中的势力逍遥法外,于是乎,上天就降下了神人来教训于他的……林林总总,传的有鼻子有眼,总之,无论哪种推测,反正聊到最后,大家不约而同得出同一个结论来:这三公子,该! 说起来,还是那些当差的最可怜,昨夜从热被窝里被揪出来,折腾了大半宿却一无所获,今天一大早还得强打着精神来等候李相公均旨,可是大家眼巴巴的从鸡打鸣等到日过午,等来的却是李相公府上传来的暂时按兵不动,且等等看的古怪命令。 这事可真是见了鬼了,难道说李相公并不在意自家那个儿子不成? 李相公自己心里明白,他哪里是不在乎,而是实在不敢乱动啊。这回碰到这伙绑匪实在是太让人无法捉摸了,昨夜折腾了那么久,结果就找到对方那么个要求。他心里也害怕,若这伙强人真的像李梦云说的那样会仙法,那肯定是早就逃之夭夭了,就算把京城翻过来恐怕也寻不着了。若只是一般强人,要是真的逼的太紧了,搞不好还真的会让那帮人狗急跳墙,伤了自家那个宝贝儿子,这可就是自己害了儿子了。这么一来,心乱如麻的李至只好暂时让大家先不要轻举妄动,且等绑匪传来消息再做计较。同时又让城防诸有司加强检查出城的力度,不要让人趁机把人弄出城才好。 …… “怎么样了?”高文举用过午饭,巡视了一番工厂,这才很随意的溜达到地下室这边。 许猛咧嘴一笑:“嘿嘿。这小子还行,挺硬气,到现在也还撑着呢。” 高文举点点头:“行!那就接着来,记住了,只要他不动手硬闯,就别伤着他,嗯,我看这样,就先闹他三天再说吧。注意,光线一定要充足,音量也要足够提神,反正别让他睡着了就成。嘿嘿,据我估计,一般人两天就差不多了,这硬汉嘛,就先三天吧。哦,对了,记得那个rou粥要按时给他灌啊,回头别给饿死了,那可就亏大了。咱这一趟的开销还指着三公子呢。” “明白~!”看着高文举施施然离去,许猛扭头招呼了一声:“你们四个,下去换岗,让下面那几个赶紧吃了饭去补觉,晚上还要接着闹呢。” 一片嘻嘻哈哈的打闹声中,许猛吐了吐舌头叹道:“乖乖,难怪大将军说岛主神通广大,无所不能,这法儿也就他老人家能想出来,这三公子啊,嘿嘿。嗯,这是谁呀,怎么唱的这么难听,离这么远都让人恶心,我还是先上去眯一会再说。幸亏里面那个不是我,要不然……不敢想啊。” …… 两天后,地下室。 此处光线充足异常,明亮的有如四个太阳齐照。热闹万分,有如三台戏班同台竞技。一群脸带面具的大汉各自拿着不同的乐器在那里吹吹打打,手中没有乐器的几个,有两个直着脖子,扯着嗓子拼命的嚎叫,似乎在比拼唱功一般。旁边居然还有两个摔跤较劲的,扑通扑通摔的热火朝天,只可怜李三公子恍恍忽忽的站在中央左右摇晃,每到他稍有迷糊之时,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不轻易的在他身上弄出点动静,搞的他只好重新勉强睁眼,可眼前那几乎能照透五脏六腑的光线实在让他不知要将目光转向何处才好。 李惟熙终于崩溃了,三天前,他刚醒过来时,就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是中了别人的道,碰上绑票的了。他虽然纨绔,可并不蠢笨,相反,李惟熙乃是他们兄弟三人中最精明的一个,也是心思最缜密的一个。因此,才能将父亲交待的各项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几年来,凡经他手之事,无不妥当万分,从未出错。因此,他一开始就亮明了身份,其实这么做并不是想着凭自己的几句诈糊就让对方将自己拱手送回,他这么做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如此造作一番,无论任谁都会把他当成一个标准的纨绔公子哥儿,整日浑浑噩噩,只知鱼rou百姓的那种人。这样的话,他们就不会想着在自己身上套什么信息了。二来呢,他亮明了自己的身份,也是在向对方表达一条信息,那就是,自己活着要远远比死了有价值。这样一来,至少性命会得以保全。只要能保住命,他有一万个法子,回头从这些人嘴里套出他们的底细来,等自己虎归山林,龙游大海之时,马上就挥军将这些家伙一网打尽,到时候再好好摆布一番解恨。 可让李惟熙没想到的是,他硬气是硬气了,人家却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用酷刑折磨一番,然后扔在那里等赎金。而是弄了一群乱七八糟的乐手在自己耳边吹吹打打,又在周围升起六七个不知何物弄出来的异样亮光,两下夹击,将自己折腾的没法休息。 其实在第二天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撑不住了,但是,出于原本的考虑,他只能硬撑着,甚至于为了表示自己绝不屈服,他连当天的饭也没吃,那意思,大不了老子绝食死在这儿便是,想用这法儿套我的话,没都没有。 让他崩溃的事情随即发生了,两个大吧不由分说将他按在椅子上,拿着一支不知什么东西做成的软管子,直接从嘴巴捅过了喉咙,然后强行灌了一些rou粥下去,灌完之后,还将他捆在那里固定了一会,等他那阵不适缓过去之后才放他活动。李惟熙这才明白,若是自己不配合,只怕想死都办不到了。 就这样,李惟熙终于撑不下去了,这时候,他只有一个念头,睡觉!无论对方要什么,只要能让他好好睡一觉,就是让他做什么都行。可是无奈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人家要什么,如此一来,他只得照着最坏处想了。
“爷爷呀~!你要什么要都给你,求求你们,让我睡一会吧。”三天功夫,原本rou乎乎的李三公子足足瘦了一圈,那一身的贵气也早就不知被扔到哪儿去了,两眼无神、哈欠连连,鼻涕眼泪在脸上纵横交错,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求饶,无奈他的声音实在是有些中气不足,早被周围那团热闹万分的不知什么怪动静淹没了。 “我看差不多了。”汽灯后面的阴影处,高十一憋着笑向许猛道:“去叫少爷来问话吧。” 跟着一起来看热闹的白布衣一见到李惟熙那副尊容,吓了一跳:“你对他做什么了,怎么搞成这副德行?” 高文举一摊双手:“我哪知道,兴许是李公子良心发现,自惭形秽,自己弄的吧。怎么,你也良心发现,觉得太残忍了?” 白布衣苦笑着摇摇头:“这种混帐,死不足惜!我管你将他剥皮抽筋下油锅呢,我只是觉得挺奇怪的,怎么他身上一点伤痕看不到,人竟然弄成这副嘴脸。” 高文举右手在胸前一竖:“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话就多。你别翻白眼,不信等着看。” …… 次日夜,高升客栈内一处隐秘的所在。 “打听清楚了。”龙呤云一脸正经的向高文举道:“明日李相公肯定在府中,他还下了帖子,约了钱御史明日过府小聚呢,这事相府里的人都知道。” 高文举点头道:“那就好,嗯,钱御史?” 龙呤云连忙补上一句:“就是钱疯子,钱若水。” 高文举恍然道:“原来是他呀,嘿嘿,这回倒省了事了。知道他们约的时辰么?” “约的巳时相见,不过钱疯子肯定会早早到,估计辰时末就会到。” “嘿嘿。”高文举怪笑着搓了搓手道:“好!就照原计划的干~!有钱疯子在,倒省了咱们费劲了。” 白布衣摇头叹息道:“不是我说啊,你这么搞,会不会太缺德了?” 高文举一脸奇怪的看着他道:“怎么就缺德了?你看看眼前摆的这些玩意!你说说,就算你有这些东西,你有法子动人家李老头一根毛不?咱这是借力打力!这再者说了,钱御史为人正直,疾恶如仇,肯定早就对李老头有想法了,估计也是手头没证据,咱们这是帮他的忙,为民除害,而且还做好事不留名,标准的新社会五好青年!” 白布衣投降了:“得得得,说不过你,还是照你的法子办吧,唉,李至这几年的确是有些伤天害理,也须怪不得别人。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呀。” 高文举大喜,拍拍他的肩膀道:“能明白就好啊,这才是咱们陷空山二当家的风范嘛~!” 白布衣一脸沮丧,仰天长叹:“我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呐,不小心上了这贼船了……” 高文举打个哈哈,扭头对旁边两个一脸憨厚模样的汉子道:“你两个来,我再给你们说说戏,记着啊,明天的表演一定要拿捏到火候,你们啊,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