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疯子2 开头篇 一见如故
辞去在广东的工作，回到老家来，做起了与我专业无关的广告设计。我的思绪很乱，脑子里总是在广东时的画面。总觉得很多事都没做满，留下太多遗憾。突然想起一个朋友跟我讲了那么一个扣人心弦的故事还有我个人经历。我现在把它编写在这里，免得胡思乱想，影响工作。 浪子回头一见如故 那是个落叶的季节。凌丰还只是个不经世事的十八岁的小伙子。在他这个年纪，应该是在大学里读书，可他却背着沉重的包子，手上拖着行李箱，只身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工作是他目前惟一的方向。此时，天已黯黑，他正在拥挤的车站里挤出人群。他满怀信心，按着出来时作的计划迈开步伐。首先，找个地方住下，等明天天明，再去找在这城市工作的朋友。身上带的钱不多，买包泡面填饱肚子。到车站门口，好几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司机们向他招呼：“靓仔，去边到哪？”别扭的广东普通话让他竖起耳朵一句也没听懂。突然旁边来了与他年龄相当的小伙子，向他说道：“他们问你要去哪里？”他终于明白了，可他初来祚到，哪里分得清东西南北，更别说要到哪里去？他想了想才说：“到最近的旅馆要多少钱？”其中一个司机师傅示出四根手指。“四块。”他惊讶地说。他从来没坐过出租车，不是因他没见过，只是听别人说过，出租车收费太贵，几里路都得几十块钱，现在只需四块钱，他当然惊讶。因为家里穷，他从小就省吃用，能走路就不坐车。可那司机说：“系习。”这话他听懂了，还吓了一跳。“四十。”他吃惊地说。另几个司机给出的也是这个价钱。就等凌丰要上哪辆。这就是他们这行的道。为抢客而降低价钱，那不仅赚不到钱，而且铁定做不下去。做为顾客，凌丰自然不明白他们的道，也没必要去知道。只要知道坐还是不坐就可以。坐一下就四十块钱，凌三当然不想去坐。他只摇摇头，那几个司机就把车开走了。 那刚才为他翻译的年轻人对他说：“兄弟，外地来的吧？”凌丰说：“是的。”那年轻人又说：“第一次来这里？”凌丰说：“是的，这个地方可真是繁华。”那年轻人道：“这个地方，我熟得很，你要找旅馆，何必要坐的士。那些都是吸血鬼，本来很近，他们兜了个圈就要你四十块。”凌丰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还庆幸自己没上车。就在这时候，一辆载客三轮车来到他们身边，司机向那年轻人招呼道：“高华，你怎么在这里？”那年轻人道：“手机坏了，正想拿到买的地方去维修。现在正等车。”那三轮车司机一边示意他上车，一边说道：“上车，我顺路，顺便送你一程。”年轻人毫不客气，上了车。才坐下，才发现还有凌丰，便向凌丰说道：“兄弟，你不是要去旅馆吗？上来，我知道在哪里。”凌丰愣了一会儿，才问那司机：“要多少钱？”三轮车司机道：“不多三块就可以。”凌丰想都不用再想，直接上了车。 三轮车转了几条街，最后在一条小巷停下。凌丰提着行李下了，左顾右看，却不见一个旅馆的招牌。他才发觉不对劲。那三轮车司机和那叫高华的年轻人下下了车，分别堵在巷子的两头，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凌丰怏怏说道：“你们想干什么？”这还用问，当然是抢劫。高华拿出刀，凶狠地说道：“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不然就……”巷子本来就小，凌丰被夹在中间，要跑也跑不了。他几乎哭了出来，想反抗，但双拳难敌四手，况且他只是个文弱书生。这时，已由不得他，高华持刀把住凌丰，那三轮车司机搜走他身上的钱，再去翻乱他行李，把他值钱的东西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开车走了。直到那三轮车走远才收回刀子，对着凌丰冷笑几声。可就在这时候，巷子快步进来了一个人，边走边喊：“高华，住手，给我放开他。”高华本来只是劫财，并不想伤人，但看到来人，眼睛里顿时露出凶光，情绪忽然激动，在凌丰腹部捅进刀子，就急步离开。但来人脚步加，高华没走出几步，就被按在地上。那人激动地说道：“高华，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高华喊道：“你凭什么管我，我做什么都不关你的事。”那人道：“如果让你爸爸看到你这个样子，那会多心痛。”高华道：“我爸爸早就死了，我mama也是被你害死了，你欠我的。我做什么你最好都不要管。”那人给了他一巴掌，说：“没错，我是欠你的。以前你小偷小摸，我可以不管。但我错了，就是因为我的自责，纵容着你，才让你越陷越深。这次关乎人命，我不能再纵容你。”一手摁着高华，一手拿出手机，叫了救护车又报了警。 凌丰终于醒来，病床之前除了医生护士，还有一个陌生人。医生与护士做完该做的事，便出去了。那陌生人身材高大，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大概二十五左右。他看得出，这个人就是他被捅之前出现的那个人。此时，这陌生人显得得憔悴，看上去，应该有几天没睡了。凌丰虽然醒来，听得见周围人的声音，但话还说不出来。那个人脸上的兴奋胜过了憔悴。这时一个女孩推门进来，甚有些慌张，对着那个人说：“高经理，肖经理打电话来说……”那姓高的男人嘘了一声轻声说道：“小声点，别打扰他，我们出去说。”那女孩脸上带有抱歉的神色。两人轻声细步出去了，姓高的轻轻带上门。 日复一日，那姓高的天天都来看他，见他一天天的好转，心理也宽了许多。那天，凌丰终于可以下床走路，与他到医院的草地上散步。凌丰说了好话。经过此事，他只静静地听着。听到凌丰的经历，心里多了许多欠疚。 “你怎么不说话。”凌丰说。 他含着泪，但不让人看到，说：“对不起！” 凌丰愣住了，甚是不解，问道：“是你救了我，而且每天都这样天天来看我。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他垂下眼来，说：“其实刺伤你的人是我的堂弟，我叔叔惟一的儿子高华。” 凌丰却没有惊讶的意思，却笑道：“刺伤我的人是他不是你，何必自责。” 他说：“不都是我的错。” “此话怎讲？”凌丰静听着。 他说：“都怪我太过纵容他了。才会让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叹了口气继续说，“我五岁的时候，爸妈在一起车祸中双双去世了。只有叔叔一亲人。我叔叔也是爸爸一手带大，所以他很疼我，每天早出晚归，四处借钱供我读书。那个时候，他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却因为带着我，让我上学，倾出所有，家里什么都不剩。很多人家嫌他穷，不肯嫁给他。到了我上中学时，他已经三十岁了，还是单身一个。就在我上中学的时候，隔壁村有个比他大几岁的女人，因为人刁钻，没人敢娶，三十几岁的人了，还没嫁出去。后来由人撮合她和我叔叔，亲事很快就成了。可那时我不懂事，叔叔每天累得身心疲倦，但我却过着少爷一般的生活。只知道伸手要钱。自从有了婶婶之后，还有了堂弟高华。自那以后，我上中学第二年就辍学了。每天被逼着干农活，回到家还要干家务。每一分钱，都要交给婶婶，叔叔能给我的钱就越来越少。给我的时候也是偷偷的给我。但每次婶婶见钱又少了，就开始吵架。我没钱用了，就开始学会偷偷摸摸，不仅偷家里的钱，还偷邻家的。但叔叔却从来没骂过我，对我十分纵容。终于，我犯下了大错，就是那一次，我偷了家里的钱之后，被婶婶发现了。对我又打又骂，最难听的，都骂出来了。叔叔看不下去了，阻止了她。想不到，她连叔叔也打。那个时候，我虽然很野，但对我叔叔，却很尊敬。见到她打叔叔，就去阻止，却随手拿过门后的铁锹朝她打过去，正中她的头。她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叔叔不但没怪我，却还叫我赶快逃命。我那个时候已经惊慌失措，什么都不管就连夜逃命。最后来到这里。但身无分文，而且贼性不改，走了抢劫的路。刚开始屡屡得手，但越陷越深，又弄出人命。终于被送进监狱。还好我还未成年，法庭只判了二十年。”他一边说一边含着泪。 凌丰听了，心中好奇，追问道：“那后来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看我这样子估计你已经想得到的。”凌丰听着。 他继续说：“因为我是少年犯，在劳里接受了几年的教育。我在监狱里认识了一个比我一样年纪的男孩。他也是误杀了人，被父母举报送进去的。但他还有父母，每个礼拜都会去看他，见面时总是那几句‘孩子，你过得还好吗？’。这对我的感触很深。我叔叔也常常进去看我，但那时他已经病得很重，最后一次去看我是坐着轮椅进去的。他每次进去看我都没怪过我，也总是嘱咐我：‘孩子，叔叔没把你教好，让你沦落到这步田地，我对不起你，对不你爸爸。听叔叔的话，不要再错下去了。’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但这么简单的三个字，我却没有机会再跟他说了。那一次后，我反省了几天。终于顿悟了。在里边看了很多书，学习了很多东西。监狱那边见我表现良好，帮我申请几次减刑，一来二去，我只坐了八年牢。所以我十分珍惜这样能重新做人的机会。我也不希望我的堂弟走我以前的路。但我在情感与道义面前，判断失衡。才才一而再而三的纵容他去偷去骗，结果酿成今天的后果，好在你现在已经能下来散步，不然，我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真的对不起！” 凌丰笑了笑，说：“其实不完全是你的错，我才毕业出来，没经历过这些事，这一次便是很好的教训。我会记住的。好在你把我送进医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不就扯平了，不必再内疚。对了，我叫凌丰，还没请教？” “高翔。”“很高兴认识你！”“我也是。”两亲切地握起了手。 好一段时间过去后，凌丰终于出院了。那天高翔又来看他。这一次两人都没多少话说。 “好了，就送到这吧！” “不如让我送你一程？” “辛苦你这么多天，眼圈都黑了，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这些钱你收下。” “我不能要你的钱。警察同志已经把被抢的都交还给我了，够用的。” “你第一次出来，不了解这边的消费，到你朋友那边还有很长的路。你那点钱除了路费，吃的住的都做不了。况且找到工作之前也要钱。收下吧！” “好吧，这些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世事无常，真到那时候再说。保重！”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