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情为何物
柴珏也被“他”激起了斗心,学着“他”的样子,附在柴琛的耳边,捏着嗓音道:“二殿下,我是琳儿啊。” “噗,啊哈哈哈哈哈哈!” 乐琳在一旁看到他这样子,忍不住开怀大笑道:“柴珏你是傻子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柴珏白了她一眼:“你才是傻子。” 说罢,又继续捏着声音在柴琛耳边轻唤道:“琳儿真的好爱好爱二殿下的鼻涕,二殿下给我多一点你的鼻涕,琳儿就永远不离开二殿下,你说好不好?” 柴琛朦胧之中,顺着他的话呢喃道:“好……好,你要什么……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再深深擤了擤鼻腔,又一滩鼻涕流了出来。 乐琳正要伸手去揩,柴珏眼明手快,一把抹在手上,立马往乐琳的脖子那里擦去,还添了一句:“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啊啊啊啊!” 乐琳感到颈间一阵暖热,黏糊糊、湿哒哒的,怒吼不已:“柴珏你越来越过分了啊!” 她一把捏住柴琛的鼻子,急声道:“二殿下,快点擤鼻涕!” 柴琛几乎是无意识地又擤出了一坨鼻涕。 乐琳把它揩到柴珏的脸上:“子曰:你就是个大脑残!” 柴珏愣了愣,问道:“什么是脑残?” “就是脑部残疾之意,像你这种不用脑子,久而久之脑袋荒废了的就是了。” “你才是脑残呢!” 柴珏也学着乐琳的样子,捏着柴琛的鼻子,唤道:“擤鼻涕!” 又是一坨鼻涕。 他一把揩到乐琳的额头:“子曰:乐琅才是大脑残!” “擤鼻涕!” “子曰:柴珏是个鼻涕狂魔!” “擤鼻涕!” “子曰:乐琅最喜欢玩鼻涕了!” “擤鼻涕!” “子曰……” “擤鼻涕!” “子曰……” …… 就这样,两个人坐在柴琛的身旁,打闹了许久。 “咦?” 柴珏惊呼道。 乐琳好奇问道:“怎么了?” “他的鼻涕里有血丝。” 柴珏端详着手中的鼻涕,奇怪道。 “啊,”乐琳凑过头去,发现果真如此,解释道:“可能是鼻腔黏膜擦损了?” “有没有大碍?” “倒是没有太严重的情况,但是,我们还是莫要这般嬉闹了。” “嗯,”柴珏点了点头:“不过……” 他把手上这带着血丝的鼻涕,抹揩到乐琳的衣服上,哈哈大笑道:“算我赢了。” “不算,不算!这个不算啊!” 乐琳又捏起柴琛的鼻子,想要继续这个荒唐的游戏。 却听得柴琛唤道:“好痛……好痛……” “啊?” “鼻子……好痛……” 乐琳怔了怔,对柴珏道:“算打和好不好?” 柴珏看了看柴琛鼻子通红的样子,也觉得他可怜得很,点了点头,说道:“这次就当和局吧。” 两人正要起身离开,柴琛一把拉过柴珏的手,醉醺醺地唤道:“琳儿……琳儿!不要走……” 柴珏与乐琳二人见状,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再陪他一下吧?”柴珏问。 乐琳无奈地摇头叹息:“唉,问世间情是何物?” 柴珏听了这半句不知是诗是词的话,一时也怔住了。 确实,问世间情是何物呢? 在诸位皇子当中,二皇兄最为有勇有谋、果敢机智,平日里一贯从容自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连父皇也常常说:“诸子当中,惟琛最肖朕。” 如今,他竟毫无仪态至此,借酒消愁,哭喊着想要挽回一个不爱他的女子。 卑微得如同尘埃一样。 柴珏长叹了口气,感慨道:“如果心悦一个人是这样痛苦,我还是莫要恋上任何人才好。” 乐琳道:“失恋也是人生必修课啊。” “失恋?” “所爱之人不爱自己。” “嗯……好贴切的形容。” “嗯。” “什么是必修课?” “就是……” 乐琳正要解释,柴琛的呻吟之声又传了过来,打断了她的话。 ——“琳儿,我会振作的,我不会再妒忌……不会疯狂、不会语无伦次……不会自卑颓然……我保证……我不会再这样难看得不堪入目……” “唉!” 柴珏和乐琳不约而同地重重叹了口气。 柴琛继续喃喃自语道:“我要让你做我的王妃,做太子妃……做皇后……好不好?……辛家那小子,他给不了你这个吧?”
“辛家的小子?”柴珏皱眉问:“是辛霁?” “好像是。” “他与你姊姊……?”柴珏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讶然地问。 “我不知道。”乐琳黑着脸答道。 柴琛还在继续道:“琳儿……我这一生,就只爱你一个女子……只有你……三宫六院、三妻四妾我都不要,我只要你……天下的女子那么多……我只要你……辛霁他能做到么?……你说,你说说……我有什么比不上他?” 乐琳听了这话,却是如结了冰一样定在那里。 ——“我这一生,就只爱你一个女子……” 女子? 柴琛说的是女子? 他不知道他认识的那个“乐琳”是男的?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乐琅并没有把真相告诉他? “你要去哪里?” 柴珏问道。 他看到“乐琅”猛地站了起来,急匆匆地往外走,连忙跟了上去。 “我有急事先回府一趟,奖品的事情由你独自决定吧。” 说罢,她几乎是奔跑着离开。 “喂!” 柴珏在她身后叫唤道:“辩论赛的彩排你不去了?” 乐琳一边狂奔,一边头也不回地喊说:“我不去了,你全权负责吧!” …… 卯时二刻,天边尚且还是鱼肚白的颜色。 晨曦透过雾气,照射着牡丹馆前面的庭院。 八宝楼的伙计们早已把这庭院清扫得一干二净。 各式花草都因冬日的低温而枯萎。 只有鱼池旁边,墙角附近的几株寒梅,依旧怒放。 那梅花白里透红,花瓣润滑透明,犹如一颗颗价值不菲的水晶。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这日,王安石早早便来到这辩论赛的会场,独立在清晨之中,细嗅着梅花的香气,一时诗兴大发,念读道这句刚刚浮现在脑海的诗句。 “好诗,好诗!” 身后传来一声爽朗的赞叹。 王安石回过头来,见到一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 他问道:“你是……?” 那年轻人一拱手,礼貌道:“王先生,在下姓陈,单名慥,字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