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含笑而去
嫄舞殿内茶具还热乎着，而司徒毓灵却已经到了皇宫。多少年后重游故地，往昔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墨峰的那一个场景，呵，不对，是郝连铭，而她也不是司徒毓灵，是郝连汐，只是那时心中的感觉已经无法体会了，司徒毓灵心中想着，人已经在郝连铭与皇甫玉凤的屋顶上等候多时了，她这次来是冲着皇甫玉凤的，因为他在暗中调查得知，皇甫媚丽与云轩的婚事的始作俑者是皇甫玉凤，是她去帮皇甫媚丽求皇上赐婚的。这其中，不知是出于势还是利竟然让郝连成同意了这门亲事，尽管司徒毓灵想不通其中的缘故，但事实就是皇甫玉凤破坏了司徒毓灵和云轩的关系，皇甫玉风几次三番与自己为敌定时不能轻松放过。可是此刻郝连铭一定也在里面，正当司徒毓灵在房顶纠结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发现郝连铭站在了不远处，只见他正缓步向自己走来。 “灵儿？”郝连铭迟疑道。司徒毓灵莞尔一笑回道：“是啊。我今天来还有要事要办，恕我不奉陪了。”既然郝连铭出来了，那这就是对付皇甫玉凤的好机会，于是便飘然而下，直接进了皇甫玉凤的寝室，手中的飞羽熠熠发光，直对皇甫玉凤的咽喉，正要一剑封喉时，郝连铭又出现挑开了飞羽。这一次，司徒毓灵不再心软，二话没说便与郝连铭缠打起来，经过多年的修炼，司徒毓灵已不再是那初出茅庐的稚子，以郝连铭的修为也自叹不如。郝连铭逐渐落于下风，一个闪躲不及，给司徒毓灵制造了空子，飞羽直刺他的胸膛，凭借他的修为尽可以赤魔剑一挡，可在这紧急时刻他竟然没有那么做，反而是敞开了胸怀，任由飞羽刺入了他的胸膛，司徒毓灵想收手，但已经晚了，飞羽刺穿了郝连铭的胸膛，由于司徒毓灵出手极快，却是滴血未溅。 司徒毓灵拔出了飞羽，郝连铭顺势倒下，司徒毓灵一把接住郝连铭，郝连铭无力地靠在司徒毓灵的肩上，轻声唤着：“灵儿。”郝连铭看到司徒毓灵哭了，安慰道：“听话，不要哭。还记得上次我们在集市上，你的眼睛，你的表情，你的身影是那么快乐。听我的话，忘掉你的伤心，忘掉牵挂着你的自己和尘封的记忆，我希望看到快乐的你。”郝连铭轻咳了一声，嘴角溢出了鲜红的血，“能死在你的剑下也是一种解脱，我很高兴，此生我也无憾了。” 司徒毓灵想说什么却哽咽住了，只能抱着郝连铭，支撑住他，任自己的泪水流下。郝连铭拍了拍司徒毓灵的后背，断断续续，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说：“我的真实身份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但有件事你还不知道......我有个姑姑名叫郝连蕊，如今被皇帝软禁在皇宫深处，倘若你有空就去看看她......还有......在我死后把我送回炼狱城......”说完便永远的闭上了双眼，但他脸上却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师父！不要，不要闭眼......不要，你不要睡着，我还没有原谅你当年的不辞而别呢，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我，师父......”司徒毓灵紧紧抱着郝连铭，哭诉着，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里是那么的在意郝连铭，不是因为儿时日久而生的师徒情，而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爱，不同于郝连汐对云轩的，也许那也是爱，但是却不像对郝连铭这么的纯粹，这一刻的她心中空空的，是那种失去了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的感觉，而不是像那日知道云轩违背誓言时的愤怒和伤感。 本来已经昏昏入睡的皇甫玉凤被声音惊醒了，而睁眼看到的居然是郝连铭一动不动地躺在司徒毓灵的怀里，嘴角还挂着笑意，多么讽刺啊，自己用尽手段得到的男人，最终心里还是爱着别的女人，哪怕死在她手里都还是笑着的。“哈哈哈......”皇甫玉凤远远地看着这个自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只觉讽刺，“铭，你就那么爱她吗？哈哈......到死的这一刻，你还在笑。” 司徒毓灵听到皇甫玉凤的话，心中一颤，“爱”？难道师父对自己也是有意的吗？“你刚说什么？”司徒毓灵转过头看着皇甫玉凤，想从她的口中得到答案。 “哈哈哈哈......我说什么？你还没听懂吗？你个愚笨的女人！枉他那么爱你，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皇甫玉凤轻蔑的眼神却掩盖不住她心中的嫉妒，皇甫玉凤慢慢走近，疯了似的吼着，“他明明那么爱你，却不敢告诉你，哈哈，难道就因为害怕世俗的眼光吗？哈哈，师徒的不伦之恋，哈哈，我是不是还应该庆幸......” 皇甫玉凤因为郝连铭的死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疯，哭着喊着说了好多，也说了好多原本不为人知的真相。原来当初郝连铭把司徒毓灵一个人留在那荒山野岭是出于无奈，因为皇甫玉凤拿司徒毓灵的性命做要挟，如果郝连铭不和她离开，她就会派人杀了司徒毓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郝连铭也不能保证自己可以时时刻刻护在司徒毓灵身边，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郝连铭的姑姑，如果郝连铭不答应和皇甫玉凤成亲，那么这两个人都会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郝连铭是一个极重情的人，他不会让自己在意的人陷入危险的境地，所以这一把皇甫玉凤赌赢了，她如愿以偿地和郝连铭成了亲，只可惜郝连铭的心是她这一辈子都可望而不可即的奢侈。 司徒毓灵祭出飞雪，盘坐在上面，一路抱着郝连铭，心中叹着，原来师父也爱着她，只可惜现在才知道。司徒毓灵把郝连铭送回了炼狱城，刚巧碰上郝连成出关，于是她亲手把郝连铭送到了郝连成的面前，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郝连成，郝连成听后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到：“既是如此，我便全都告诉你了吧。我有一个meimei名唤郝连蕊，她在一次外游时偶遇当朝的皇帝，对其一见倾心，回炼狱城后就一直念念不忘，那时她还很年轻不过十六而已，她什么都不懂，但她请求我替她去说亲，我郝连成就这么一个meimei，对她是疼爱有加，而那时的我也正值血气方刚之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却不想那皇帝虽然很快就答应了婚事，但婚后却对郝连蕊不冷不热，后来我才想到皇帝娶蕊儿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并不是真心爱蕊儿，但蕊儿却对这皇帝付出了全心全意，我想去皇宫接回蕊儿时却发现蕊儿已经武功全失，原来皇帝怕蕊儿哪天对自己不利便要蕊儿自费一生修为以示爱他的决心，没想到蕊儿竟连这个也答应了。” 郝连成说这些事的时候情绪很激动，但说到这里却停下了，司徒毓灵不由问了句：“那后来怎么样了？”郝连成哭笑不得地说：“后来？哈哈哈哈，后来皇帝就利用蕊儿要挟我臣服于他，本来如果可以把蕊儿接回炼狱城我自然不会任他摆布，但蕊儿还是舍不得离开那狗皇帝，所以为了保护蕊儿我不得不答应了那狗皇帝。” “所以，不论是郝连铭还是云轩，他们一生的幸福都由不得他们，也由不得你。”司徒毓灵苦笑了一声说道。 郝连成听后叹了一口气，看着郝连铭苍白的脸说：“是啊，也许洵儿不久也会变成他们。”司徒毓灵果断地打断了郝连成：“他不会，我也不会允许这件事的发生。” “此话怎么讲？”郝连成疑惑的问道。 “郝连洵已经和我meimei欧阳梦嫣归隐山林，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嫣儿的幸福。” 郝连成听后欣慰地说到：“一生能与自己所爱共度是再好不过了。你能不计前嫌成全他们，在此请受老夫一拜。” 说完便要向司徒毓灵行礼。司徒毓灵扶住了郝连成淡然地说到：“你不用感激我，我只是心疼自己的meimei。” “既然如此，不知你可愿意好人做到底，再帮老夫一回？”郝连成诚恳地看着司徒毓灵说着。 司徒毓灵看向了郝连成说道：“暂且说来听听，答不答应慢说。” 郝连成站到司徒毓灵身前，低声说着，司徒毓灵听完后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于是便转身离开了炼狱城。郝连成站在原地目送着司徒毓灵远去，口中念叨着：“汐儿，你的恩情，老夫此生无以为报了，若还有来生，必定衔环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