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一节 北京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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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所长:“还不知道。但他确实去过新生代研究所,并受过戴维德逊。布莱克的接见,对那里的工作环十分熟悉。这不能不令人猜想,使人担忧。” 高鸿:“他目的虽不清楚,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可作各种推理。”他皱了一下眉头。“我想,首先是美国,因为他们花费巨资建立医院,况且‘北京人’有在他们手里。再说,他们也不是等闲之辈。我估计,在日美开战前夕,他们一定会认真考虑在撤出之前,趁日本人还未接收时,把‘北京人’疏散到美国。” 翁所长:“对。不谋而和,想法一致。不知重庆的国民党政府是否赞成这个计划?”他说:“这都是猜想,不一定付出实施。我也不赞成把它运出国外。” 高鸿:“我们尽最大努力吧,争取让它留下来,找个秘密地方,匿藏起来不让中国的珍宝运到美国,流失海外。”他担忧地说。“光考我们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还得找政府,同他们商量。另外,再找一些北京的爱国人士和团体,秘密地阻止将‘北京人’运出国门之外。” 翁所长:“还是你头脑灵活。我们为什么不这样干呢”他感慨万千。 高鸿:“从克拉拉给我们的警告中,我觉得,日本学者中,有人想趁火打劫,策划着要把‘北京人’窃走。如果说是,他们热衷于科学研究,打着这种旗号,也未免太过份了。实际上这种行径,是土匪,强盗,大逆不道……” 翁所长:“经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日本人对此早有也心。以前,帝国大学有个教授名声不好,他为了得到‘北京人’,已多次涉足北京,图谋不轨,企图将它搞到手,但都是败兴而归。因此,他遭到了过内外许多学者的白眼。” 高鸿:“这个无赖,什么教授,哪能仗着自己是权威,就随心所欲,不把中国放在眼里。见他的鬼吧,滚回他日本老家去吧。” 翁所长望着复原像,说道:“可恨的是,日本学者中,象这一类的人大有人在。他们不但游说军队的上层机关,而且还向文部省的官僚施加影响。” 高鸿:“你知道不,都说了些什么?” 翁所长:“据内情人传。这帮无耻的家伙,说什么‘北京人’方在中国人手上,也没人好好用于研究,又缺少经费,仪器设备,白白糟蹋了好东西。还不知羞耻地鼓吹什么‘大东亚共荣圈的盟主,日本应该保护它,是当然的权利,得到北京人,等于帮助保管了亚洲的珍宝。等等。我说,这些狼子野心的混蛋,等于放屁,没一个好东西。”翁所长可恨地摇摇头,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高鸿咬牙切齿地说:“这些狼心狗肺的畜牲,等于瞎胡闹。为了把‘北京人’搞到手,可以不择手段。真是无耻之极插手其间。”他脑袋里正在猜想:“说实在,以前,我倒未注意。” 翁所长:“狗急跳墙,不得不防。事情刚刚开始,或许,那不过是一种可能性。你说,我们会面临多大的困难和问题呢?” 高鸿:“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他又说了一句。“我知道,这是一场不轻的看不见硝烟的战斗。但我们如果束手无策,啥也不干,那么就是有愧中华民族的人,无颜见江东父老。” 翁所长摇摇头,坚定地说:“绝不会袖手旁观,我们作为开头,无论有多大困难,也要想方设法关住丢失这个水龙头,不让他有一滴水流失到海外。” 高鸿:“好,这话实在。那么马上就行动。怎样?” 翁所长:“你这一点我一直很佩服,说干就干。” 高鸿:“当然,我很清楚,这是件非常危险的工作。我充分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求你的。希望你找人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北京人’的安全,不管是找美国人,还是中国人,当然,还是我们自己人可靠。我们中国学者们有许多爱国人士,他们一定会尽一切力量,与你同心协力保护它的安全。退一步的话,不管是带到美国,还是留在中国,只要能保证它们的安全,我就谢天谢地,放心了。当然,还是由我们中国收藏最好,我是很不情愿让它远走它乡,漂泊海外的。若真是那样,也是无奈之举。有些事情是由不得我们这些两手空空的知识分子的。再说,干这种事既然得靠政府全面出力,可不知政府财政部是否会拨出专款,认真考虑这个事情呢?” 翁所长:“你刚才所说的我都理解,但还有另一面。我绝不容忍那种趁火打劫,独吞人类的这件财产或利用其学术价值,把它作为赚钱对象的可恶行径。另外,让它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我们是不是应该有个新想法?”他说。“象某个远离战火的偏远地区?” 高鸿紧皱眉头:“什么地方?你怎么想?” 翁所长:“一时间,我说不清。但来头很大。我看有人想借‘北京人’挑起学术界混乱,乘机捞一把。我的想法是,不管它藏在什么地方,它都是中国人的无价之宝,人类的遗产。” 高鸿:“你的出发点我一直很佩服,一是你那超群拔类的思想,而是你那随机应变的行动力。为了人类祖先的遗产,我希望你能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调动你上层人物的老朋友,让这些国民党的元老原则上赞成咱们保护‘北京人’的疏散计划,妥善保管,做到万物一失。” 翁所长:“思路想得很出色。实际上不一定行得通。话听起来是我在胡说,但这正是我对今天形势的理解。” 高鸿:“为什么?难道政府会对此事漠然处之,或莫不关心?” 翁所长:“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再说,国民党政府左右两派明争暗斗,意见很难统一。我猜想,其中一派会反对把中国珍宝运到美国,哪怕是美国暂时保管。他们也会认为这是一种卖国行为。” 高鸿:“你说有人,是谁?” 翁所长:“以******为首的国民党****,肯定反对。他们会认为这是失了面子的事,肯定会阻止美国将国宝运出国门之外,让国人议论执政者无能,失了他们的面子。” 高鸿:“不错,连我们也认为此法不妥,也别说那些手握重权的大人物了。那么说,南下南京不成,只有北上北平,另打主意了。”他又说了一句。“你看会不会有哪个豪门巨子,或者哪家银行巨头会出面保管呢?” 翁所长:“哦。我认为上北平,此法可行。别指望那些政客们了,那些银行巨头们也不一定靠得住,因为收藏‘北京人’风险巨大,在他们眼里,不能升值,又谈不上是一笔重金交易,所记帐上只不过是记了一笔‘北京人’记录在案,又产生不了利润。所以,远不如储存黄金重要,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北京人’的真正价值,谁还会理采它呢?” 高鸿:“不能再等待了。我看我们就只有上北平这条路了。” 翁所长。“确实是值得上北平。”翁老同以道。“问题是有什么好办法办呢?” 高鸿:“要办法,可能需要有考古学方面的知识。我想,到北平后,只要找到裴文中,他会全面协助你的。再说,这也是他份内的事,一但了解真像,他肯定比我们更加着急。” 翁所长:“说得好,我还从未真正认识到这一点。你知道,他有高深的考古方面的知识,主持了‘北京人’的发掘工作,是个很有名望的考古学家。1929年12月2日,裴文中和瑞典人在周口店,终于挖出一个完整的‘北京人’头盖骨,那时挖出的成果是‘北京人’的6颗牙齿和一个头盖骨。那是他获得的重大成果,引起世界轰动,填补了中国史前人类的空白。再说,‘北京人’是他的命根子,容不得半点闪失。这个猿人可是我们的祖先啊。50万年后的今天,他的血流在中国人的身上了。做为他的子孙后代,我们更有责任要让他永远留在中国的大地上,好好与祖先交流对话。” 高鸿:“不管怎样说,目前,我只想知道它们放的地方是否安全?上北平,刻不容缓。” 翁所长:“好,就这样定了,我上北平。你去青藏,咱们分兵两路,赶快行动。” 高鸿:“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告诉你。贾古现已陷于困境,急需我去援助。” 翁所长心里一动:“陷入困境。你是说贾古?” 高鸿:“是的,因为我们这时候没有其它办法。他在困守待援,我只有速去青藏高原,这样做才有可能帮助他摆脱目前那种处境。别无他法。” 一种异样的感觉激动着翁老。他知道,自与老同学北京分别后,贾谷去西北莫高窟,研究敦煌壁画已经有三年了,而至今缈无音信。但他去青藏高原,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现在很高兴获悉他的消息。他是吸引人的,有着一种超人的魅力。以前,他由于得不到老同学的下落而感到不安,如今得到他的真实情况,止不住阵阵心荡神怡。但他还有别的事情要cao心,转而又惶恐不安起来。今天,更是由于巧合,让他刚与高鸿一谈过,他那记忆的脑海里又增添了新的内容,多了一份担忧。“这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想君更添一层愁。”他不由地回忆起了过去许许多多情同手足,令人振奋,富有诗情的日子,在他的心头掀起了一幕幕往事昔情的重演:“我一生中,都在等到希望于梦想付诸实现,焦急地等着与他见面,也不知会等到哪一天?” 高鸿:“放心,我一定把信儿捎到,传达你急切想见他的心情。” 翁所长:“他的情况,你已经告诉我了。事情也开始明朗了,我也就稍稍放心了。” 高鸿:“人生中,事情就是这样一连串的机遇和邀约。不管你的主观意识如何,其后事也仍然是未定之天。” 对翁老来说,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但未来结果,仍然给他留下非同一般的若有所失的感觉。他略事考虑后说道。“那好,你去青藏吧,我去北平。这事对我们来说实在重要,不能拖了。舍命我也甘心情愿。” 高鸿:“对,那就好。去北平,出了刚才所说的那些人,你还打算再找谁?” 翁所长:“可是真要这样,我打算再去找两个人,争取得到他们的支持和帮助。” 高鸿:“他们是干什么的?说真的,因为不管获得他们怎样的支持,我还是担心,其结果还会受到极大的冷遇。” 翁所长:“那是最不妙的打算。但愿情况不是那样。”他心里清楚。“北京协和医院新生代研究实验室主任,弗兰兹。魏登里奇教授与我有过几面之交,人品还不错。再一个是泰哈德。查丁神父,此人对‘北京人’具有不可估量的看法,让我对他有信心。而且他还仿‘北京人’做出了复制品。现在,你看到柜子里的复制品,就是他无偿送给我的。” 高鸿:“那么说,你和这两人都有交情。” 翁所长:“努力吧。我要面见他们谈那桩事。” 高鸿:“从目前的情况分析,日本人和我们一样,对化石很关心,这也是我最不放心的。我想,这是非同小可,甚至在日本最高层,也在关心这件事。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兴师动众……”他用最后一种非常微妙的音调对翁老暗示出,他此次北平之行,是去要完成神圣任务的中国学者所应履行的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义务。“那么,你怎么会认识神父,他可是神职人员,怎么会与‘北京人”有所联系?” 心知肚明的翁老平静地说:“我在北平时,曾到过地质学会,一次很偶然的报告会,让我在六国饭店‘瑞士领事馆’的一间办公室认识了他。在以后的交往中在逐渐熟悉起来。有一次,神父告诉我,‘北京人’的年代已经确定出来了,用文字表述了。我问他,具体怎样干的。他笑着说。进行了测量,又用x射线透视了,也会制成图了,最后照了像,而且,连同最后一点点儿凹洼部分,凸起部分和小结子,都打成了石膏压模品。那些化石有关人类进化的任何信息,我都弄到手了。此后,我才见到那些压模品,浇铸得非常逼真,那些拼凑而成的遗骨也很精致。在我得到复原像后,才得知,这些资料都送给教授了。所以,不用原件,教授也能继续做研究。这就是我知道的一些情况,只于以后‘北京人’的命运,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一番话对高鸿是个安慰,他们继续谈着。 高鸿:“你和神父打交道好象到此为止了。也许,你的估计是对的。这就是如今的现实世界。翁老,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缺衣少食,不得温饱,人们对那些教授在研究些什么是毫不重视的。实情就是如此。” 翁所长:“这事看来不合情理,但却是现实之一。其原因是宣传不够,人们绝大多数不知。不知者无罪,不能怪他们。” 高鸿:“对。我要求你为了‘北京人’,而在北平留下,你可以把你想的付诸实践,只要你在那儿坚持下去,你能做出扭转乾坤的大业来。” 翁所长:“象目前这样,至少来说,实情就是这样。现在也许不得不要求我出去为我所不喜欢的不理解辨解。” 高鸿:“归根结底,你如果留在北平,你就会有机会实行咱们的方略计划。而你一走,就做不到了。严峻的现实就是如此,这是唯一的一条路,别无他途。” 翁所长:“老弟,我们还是真应该谢谢克拉拉的忠告。” 高鸿:“还是小心为妙。形势很严峻,确实严重。过去,我们已经碰上了,如今,阴谋者虽不见踪影,但阴影却如影随形。” 翁所长:“在我们身边回旋。事情,究竟是谁泄露出去的?谁泄露,谁就是叛徒,jian细……” 高鸿:“去青藏高原,那太使人感到惊奇了。”他说。“我怀疑是不是我们的住室里装有窃听器?” 翁所长:“那么说,贾古的研究课题,工作情况,所在地点,统统都告诉了你。” 高鸿:“这事只有我的学生知道。透漏消息,难道问题出自内部?有内jian,这太可怕了。” 翁所长:“大概你太爱他们了,所以,才把你藏在心底的话告诉了他们。” 高鸿:“他们都是受过良好教育,品行端正,诚实可靠的人。也是我的得意门生。” 翁所长:“师生关系,情同父子,这我知道。”他用一中怀疑的语气说道。“可有些情况则例外。” 高鸿:“可能是他们和我熟悉了很长时间,建立的感情太深了。所以,对他们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翁所长:“你认为这是理由吗?”他问道。“我不认为是这样。这是因为窃听的那些家伙都不是笨蛋。你知道,除非有人把消息张贴在广告牌上,不然他们是不会得到什么确实消息的。” 高鸿:“我明白你的意思。一是确实是有人走漏了消息,二是窃听器起了作用。” 高鸿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个远谋深虑所长形象。 翁所长:“这是一个很明理的回答。你的思路也很明确。” 高鸿:“你的意图是好的,无论如何。”他顿了一下:“我们要怎么办才好呢?” “确切地说。”翁所长说:“这是抢时间的问题。” 高鸿:“那么说,这次学术报告会就没时间开了。现在,你又给我增添了难题呀?” 翁所长:“时间紧,问题迫,只争朝夕,我能不急。” “哦,肯定地。”高鸿叹了口气:“若取消这次报告会,我怎么向来自全国的学者和重庆同仁们交待。” 翁所长:“交给我吧,我来交涉。现在,我们就来研究这个问题。” 高鸿:“我想这不会添麻烦吧?我希望在这个问题上你能帮助我。” 翁所长:“那还用说,这我能对付得了。老弟,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高鸿微微一笑:“万事起始并不难,难的是怎样驾驭它适可而止,另谋出路。” 翁所长:“在地质所,我为什么要雇请象你这样有才识的人,道理即在于此。关键时刻,靠他们来挑重担解决困难,处理问题。” 高鸿认真地听着:“还是你计高一筹,姜还是老的辣。我想,你是有办法了。” 翁所长:“好吧,事已即此,最好从地质所部门找些人来准备些材料。你看怎样?”他看着对方说。“这在问题上不是不可能的。”他建议道。 高鸿:“当然,换一个人代替我,不是这么回事,他们是知道我来重庆的。一场报告会尚未招开就取消了,这种情况很少见。但问题是,现在这次会议非同一般,大家都明白这一举的重要所在。我内心很不情愿辜负大家的企望。”各种各样的问题,搅乱着他,令他心神不安。但这局面他回避不了,他既已不能两头兼顾,那就得接受既成之事。 翁所长:“老朋友,莫担心事儿只能捡紧的办,有的可以缓一缓。关于这个问题刚才我们已谈过了。” 高鸿:“是的,确实如此。我想再听听你的计划。” 翁所长。“好哇,希望你别介意。” 高鸿。“那能呢。” 翁所长。“不过,还是有言在先为好呀。” 两个人一起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 高鸿。“你能说的,我洗耳恭听。你怎样安排,我都能理解。” 翁所长。“只能请你原谅了,这种事情只能少数人知道,多多少少有它的微妙之处。” “难道你有灵丹妙方?”高鸿问。 “有可能。”翁所长。“肯定是这样。” 高鸿。“说出来,也许现在是时候了。” 翁所长。“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重新考虑高鸿的讲演稿。“我想,你走之前,你要把这篇讲稿写成报告会中最出色的一篇。让人代你宣读,许多广播电台准备转播这次讲演。我看,此法可行,应该一举把这一信息传遍全中国去。引起全国人民的注意,这是启发人们关注考古事业的最佳机会,提高他们保护文物的认识。” 高鸿考虑他走后该办的那些事。他认为时间快了,心里想:“不过看来确实需要这样干。”他说。“如果执行的话,那真是离开重庆去冒险了。当然,人要找对。” 翁所长有些担心:“有时候,有些人就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为了国家,我不怕。”高鸿回答:“但这局面我回避不了。我既然已`是这一种人,那就得接受既成的事实。” 翁所长:“当然。摆脱不掉。” 高鸿:“令我不安的是,美国人为什么要放出丢失磁盘的风,故意把事情闹大呢?”他对此毫无经验。“我实在不明白,他们这种做法的真正意图?”
翁所长:“真实意图吗?这事得从美国大使詹尼斯的参与来分析。我想,威尔逊及其合伙人早就在这件事上下了功夫,专门为了这次探险作了全面的计划。有时候,这些风言风语倒也不失其实。他们只所以这样做,至少使我国政府给警察办案施加压力。” 高鸿:“在这事上总有许多风言风语论长道短。纵然詹尼斯假面为善的本事,足以使中国政府出面干涉。这种事,他早就探望克拉拉了,船上的所作所为现在就缠他不休,再说,他不会冒然做出保护克拉拉的决策。这事,或许有他的意图,我们是很难看清他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脸。” 翁所长并未提出异议:“我懂你的意思,高鸿。不过从心理因素上讲,他是具备了这条件的。至于,今后情况怎样,谁也无法辨清他手里握的是什么法宝?只有从侧面观察,从不同角度来分析他的下一步举动,以揭示他掩饰他真正的目的。” 高鸿:“对不起,翁老。我很不善于猜测这种事,反正事实胜于雄辩。” 翁所长:“这话完全正确。”他说:“你知道,这给我们国家什么影响?这点你心里不知清楚不清楚。我们眼前就没能力控制住。政府开支要钱,需要他们援助。再说,中国的通货膨胀比我们想象的情况远远糟得多。” 高鸿:“这点我肚里一清二楚。他不可能凭空想象出某种事物,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翁所长:“现在你说说看,他们怎样来避免克拉拉那不幸的命运呢?” 高鸿:“最后我猜到这一点,詹尼斯有本事,有能力对此借题发挥,或许这是设下的圈套,让人往里跳。外人很难看透。我想,甚至包括威尔逊在内。” 翁所长:“有些话我在这里要跟你说一说。你们这些耽在南京的人,忙些什么,我是清楚的。为了不使你陷入更大的危险中,外界之事,我与詹尼斯和威尔逊会面,与他们周旋。这种做法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而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高鸿;“这倒是个好主意。你主外,我主内。我们也确实应该准备对局面采取某些措施了。” 翁所长:“我们也演一出戏让他们看看。” 高鸿:“咱们一唱一合,演一出调虎离山计。”他笑了:“翁老生性喜欢搞戏剧性的创举嘛。” 翁所长:“为了稳住外界,转移新闻界的视线。在这期间,你明着做报告会的准备,暗中我们要加快行动。一但机会成熟,你提前离开重庆,避免再发生意外。事后局面,我去应付。” 高鸿心领神会:“这叫金蝉脱壳?” 翁所长:“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高鸿:“妙。还是翁老计高一筹。可是那位政府官员王蕴德,你了解吗?” 从那以后,高鸿每每想起一些可疑的事就心中泛起疑云,总有一些奇怪的念头在他心里打转。他只觉得仿佛整个考察队已经跨上了老虎背,自己真是骑虎难下呀,要想走下去更非易事了。 翁所长心里是不清楚的:“王蕴德,我从未见过此人。” 但高鸿心里明白:“出事之前,我见他活动频繁。我们报警后,又不见他的踪影。船一到港,我见他与威尔逊打了个照面,很快消失在蜂涌下船的旅客中。”这也是他急于想要弄懂的,加之,他对王蕴德已经不怎么放心了。 正当他把这些暗淡可怕的事在心里翻来复去盘算不休的时候,翁所长考虑后说道:“这么说,此后他就很少露面了?难道他知道美国佬有编码的磁盘?”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对他讲些什么东西。自己所了解的,高鸿更清楚。 高鸿自从克拉拉出事以后,至今还害得他惴惴不安:“克拉拉出事,骇人听闻。要你了解船上的事很重要。” 翁所长:“说得是,我也有这种感觉。我真想知道他躲到什么地方去?” 高鸿:“那时,他倒想个逃兵。但是,眼前我们不能忘掉他,”他脑海里浮起了那家伙神秘兮兮的情形。“这个个子矮小,满面春风的政府官员,不管怎么讲,肯定是有来历的。他为人非常持重面子,聪明绝顶,老谋深算,所以我摸不透他心里打的啥主意。从他的公开身份,谁也不会怀疑他是一名特工。我当时,只是怀疑他在船上从事秘密工作,友好而殷勤,而且也总是一副恭维他人的容貌,内心谁也不知道。我承认他是一个真正精明的的政客。我估计,他不光知道我们在干什么,而且还知道美国探险队来中国干什么?” 翁所:“政府公职人员和美国人打得火热,也可能是职责范围的事,也许有别的原因。从外表看来,他们一直是很体面的人,讲究礼貌。也许,他们身上有着我们不知道的某些东西。”他想抓紧机会跟他商量一下,安排一下工作日程。 高鸿了解情况,事情并未好转,相反地日渐变坏。尤其是,他担心会斗不过这场可怕明争暗斗。别的他不敢说,但对严酷的事实,他还是知道的。现在他唯一的出路,就是跟翁老仔细分析一下:“肯定有别的原因。即使我们能应付,上个星期犹如恶梦一般,只是目前原因还不清楚。”他寻思着:“难道一个政府官员竟这样卑鄙,他的一言一行,也是在逢场作戏?” 翁所长:“你这是叫我再吃一惊。告诉我王蕴德的事,更叫我吃惊,坐立不安。斗争是无情的,是吗?” 高鸿:“这我也知道。当然,我不为此怨天尤人。用诺言和欺骗来掩盖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是这样想罢啦。” 翁所长:“老弟呀,跟你促膝谈心另有一番觉悟。他倒真是这么一种人。但愿你说得对。” 高鸿:“一点没错。” 翁所长:“当然,我也不乐意关起门了一个人苦思冥想。今天的聊天是我多年来最痛快的一次。” 高鸿:“要这样说,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些秘密。” 翁所长:“什么秘密?我爱听秘密。” 高鸿:“这年头做事有时象打仗一样。”这才是和挚友深谈,一股强烈的思绪,前所未有地涌起。“王蕴德这个八面玲珑的人,难道他一开始找我与美国人合作,是利用我,欺骗我,玩弄我?” 翁所长:“这一仗并未分输赢。” 高鸿:“这个人太叫我失望。”他说:“不知怎么办,我平时总是有办法的,这次真难住了。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这猜不透的疑团,会不会造成错误的判断?”说到这里,他还是犹豫了一下:“事情还得照现在的路子发展下去。” 翁所长低低唔了一声:“那些人要是知道了这个,天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高鸿:“这能不能怪他,连我也以相信。”他说道:“反过来讲,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总是短的,有些事情也真吃不透。也可能他肩负着政府交给他的特殊使命,而我们有不知底细……我希望事情向好的方向发展。如真是这样的话,那王蕴德就不是内jian,就是值得我们信赖的人。” 翁所长:“不能忘记克拉拉的遭遇。几乎出了大事。” 高鸿:“可是,摆在我面前的各种选择,我实在不满意。他倒底为哪一方效力,这个地下的黑幕交易,我一时也难易搞清楚。” 翁所长:“这一点也难说。高鸿,我坦率地跟你讲,你的想法对不对,我是极为犹豫的。” 高鸿想了一想:“除了目前我们正做的这些,下一步干些什么,已有了初步计划。你可是给我出了不少好主意。” 翁所长:“如果听其自然,那只有去撞冰山任其完蛋。”他又说:“我们不会就这样听其自然吧?我认为也有这样的可能。我们一点也不懂政治。不过,我在这个问题上,也想在其它所有事情上样,有自己的见解。” 高鸿:“你有话要跟我说,快讲。” 翁所长:“说真的,高鸿,你刚才说的,我全都理解。话都有道理。不过,上层人物,嘴严,不漏气,是不会轻易让这种事泄露出去,更不会大肆宣扬。这里有名堂,名堂还很大,那些善于钻营的政客们,更会掩饰这种事。但不管怎样,他们代表着某种东西,代表着某种利益。就我们来说,就算不考虑政治因素,但他们却都不愿触怒国人,害怕丢了乌纱。” 高鸿全神贯注,看着对方,双眼发光:“我认为目前就是判断是非的问题。不管咱们的计划又何胜着,毕竟还是不周密的。处在阴谋中的‘北京人’,一但走漏风声,出了差错,这整个事就是问题,将会在全世界导致巨大影响。” 翁所长满脸抑郁神色:“现在,对我们来说,这就是问题。若此事不及时处理,就有这种可能。” 高鸿:“说得是,天又不测风云,任何事都有可能性。这不是单一的事,有着千头万绪的联系,我们不得不防,不得不动。” 翁所长:“或许情况已经比我们想象的要紧迫。在重庆,那些凶手干事都是为了钱,只要有钱,他们什么都肯干。” 高鸿:“啊。这就大大的麻烦了。” 翁所长:“重庆的黑社会中,只要有人肯出钱,黑帮们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都干得出,杀人,放火,投毒,绑票,敲诈勒索,走私行骗。盗窃文物。不管哪一派要他们效力,先决条件就是,相当可观的金钱。” 高鸿:“这是毫无疑问的。情况糟到什么程度,目前这样的局势,人人难逃恶运。” 翁所长:“事实就是如此嘛。” 高鸿:“也许船上的阴谋者向凶手付了很多钱,船上行凶的人,只不过是个小卒而已,更大的阴谋,或许在遥控指挥。” 翁所长走到桌前:“稍等一下,待我打个电话。”他拿起话筒。“喂,长途。“ 高鸿:“什么事,这么急?” 翁所长:“喂,挂北平……对,哪里?北京协和医院。” 两人静候回音。 电话铃响了。 翁所长:“喂,北京协和医院吗?找谁?噢,这么急还能找谁,找院长……好……我等着。”他说毕放下话筒。 “我感觉好多了”高鸿说。“这一天真是……” “我们不说这些了。”翁所长说。 他们坐在一张桌旁,静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