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想清楚了吗？
姜康成交待的事情很多，很详细，一笔笔的时间地点都说得很清楚。 其中还有一桩人命案，这人命案涉及到了市公安局副局长汤博实。 当时汤博实听到姜康成去投案自首吓得满头大汗，还在办公室里尖声哭了起来：“没了，什么都没了。” 市政府里人人自危，凡是跟姜康成有过接触的都细心思考自己是否触犯了法律底线。 这让所有人都想不明白的是那姜康成发了什么神经？居然去投案自首，难道真的活腻歪了吗？ 就算活腻了，也不要拉上他们啊。 后来有人打听到了一个小道消息，那姜康成自首的前天晚上似乎得罪了曲书记。 这消息一传出都让暗地里波涛汹涌，这曲书记能量也太大了，能让一区的副区长害怕到自首。 市里因为姜康成案专门开了一个会议讨论，市里的领导看着曲鸿文板着一张脸说道绝不姑息任何的违法犯罪行为的时候心里面都暗暗害怕。 曲书记这人真是深不可测啊，以往跟曲书记作对的一些派系都暂时夹起尾巴做人了。 曲鸿文没有理会底下人的想法，其实他心中的震撼超过任何一个人。 曲鸿文专门看过姜康成的调查报告，当调查员问起姜康成为什么来投案的时候，姜康成只是说自己觉得良心过意不去。 只是这样的借口谁都不信，曲鸿文隐隐猜到了原因，他的师叔祖叫姜康成去自首。 只是师叔祖这样一叫，为什么姜康成真的乖乖听话去自首了呢？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这是把性命都拿出来了，就算姜康成是自首的，但按照他交代的犯罪事实，一个枪毙也是走不掉的了。 只是事实摆在眼前，又由不得曲鸿文不信。 这一切一切的解释只有一个，他那师叔祖真的不是普通人。 曲鸿文再一联想到余泽那神奇的医术，心里面就完全确认了这个事情。 一思及此，曲鸿文大汗淋漓，这当然不是他也被姜康成波及到了，而是他想起了师叔祖昨晚说过的话。 他曲鸿文真的想清楚了吗？他真的没有收别人的钱吗？ 曲鸿文快速摇了摇头，这事情必须重视起来。 “小刘，把那个下午视察的事推掉，下午谁也不准打扰我。”曲鸿文拿起电话吩咐道。 刘文心里一颤，但是很镇定地答应了下来，书记的语气似乎不太妥当啊，千万别出什么事，他可是真正跟书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人。 曲鸿文在自己办公室里深深思考了起来，他是很确定自己没有收过别人的钱或任何的物品。 但是自己身边的人呢？曲鸿文悚然一惊，革命的堡垒往往是由内部攻破的。 曲鸿文可是深知，这些年来落马的官员往往个人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禁不住亲属贪心收人钱财而慢慢坠落的。 虽然曲鸿文再三叮嘱不准收别人贵重的礼物，但是事情总会有例外的。 想到这里，曲鸿文沉不住气了，他拿起电话把自己的司机叫了过来。 司机自然是曲鸿文信得过的人，他详细盘问了司机究竟最近有没有收过别人的东西。 司机是退伍军人，性格老实可靠，他认认真真地回答了曲鸿文的问题，他真的没有收别人的东西。 “你想清楚了吗？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以后出了什么事你就自己担着了。”曲鸿文再次问道。 司机再次肯定地点了点头，他没有做过自然不害怕，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疑惑，怎么书记好像有点草木皆兵的样子？难道有大事发生？ 司机有些忐忑地退了出去，曲鸿文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 秘书刘文那里倒是不用再问了，就算犯了什么事也牵涉不到他，曲鸿文在心中盘算一番，最后目光只能落在了自己的家人身上。 妻子许萍贤惠，儿子曲子安平时为人低调专心学业按说他们都不可能做这样坑自家的事情。 但是有些事情又禁不住诱惑，就算是曲鸿文身在官场中也碰到各种各样的诱惑，要是有心人靠近他的妻儿，他们未必真的能耐得住这样的诱惑。 “喂，子安，是爸爸。”曲鸿文深吸口气还是打通了儿子的电话。 曲鸿文随意关心了儿子的生活几句，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些事。 “子安，要是有什么事千万不要瞒着爸爸知道了吗？”曲鸿文感觉儿子那边一切正常才松了口气，只是最后又叮嘱了一句。 看来儿子那边没有什么问题，曲鸿文放下电话，他自然相信子安不会欺骗自己的。 那问题只有是妻子徐萍那里，这也是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想到这里，曲鸿文心一揪。 只是再艰难的事情也要自己面对，曲鸿文还是拿起了电话打给自己的妻子。 在妻子面前自然不用似在儿子那里那么婉转，他把市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徐萍，还把自己开始相信师叔祖所说的话也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许萍。 许萍那边沉默了很久，才道：“老曲，你相信我吗？” “相信。”曲鸿文回答简洁有力。 “我没有收过任何贵重的东西。”徐萍肯定地回答道。 曲鸿文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但是又隐隐头痛，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了？ 不对，究竟有哪里不对？曲鸿文不由又开始怀疑起师叔祖的话是否可信起来，毕竟查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 只是姜康成的前车之鉴又让曲鸿文不得不继续想下去。 曲鸿文烦躁地从袋里掏出一包烟拿出一支吸了起来，半响烟雾弥漫。 他很久没有一个人吸过烟了，只有在某些场合才会吸烟，当然这种场合也只是意思一下而已。 烟……曲鸿文毫无预兆地站了起来，他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许萍，你在家吗？我马上回去。”曲鸿文打电话通知妻子道。 曲鸿文虽然内心焦急，但是在市政府大院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关注着他，所以他还是表现得很沉稳地走出了政府大楼。 “回家。”曲鸿文一上车就对着司机道。 司机点了点头，书记今天的行为有些不寻常，但是书记的命令自然要听的。 政府办公楼和政府家属院相隔不远，只是五分钟左右的车程就到了。 曲鸿文一下车就往家里走，路上遇到有人打招呼也含笑致意，当然他的心早已不知飞向那里了。 “老曲，究竟怎么了？”许萍看到丈夫回到了家里，连忙问道。 其实在电话里曲鸿文这样一说，许萍这人有些迷信，她比曲鸿文更相信师叔祖，但是她又确实没有乱收别人的钱财。 “许萍，是我们想岔了，师叔祖所说的这事或许是我们在不经意间收下来的。”曲鸿文关上门放下了公文包道。 许萍脸色一白，确实有这个可能，这就是灯下黑的原理了，她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想。 就算贵为一市书记，平时下属或同事来拜访，带些水果或不贵重的烟酒土特产之类的他们都是要收一些意思一下的。 这都成为官场不成文的规矩了，什么东西都不收，上门的人会有想法，也会显得主人不近人情。 因此只要不过线，礼物是可以收的，这些都不是问题。 如果真有人把贵重的东西夹杂在普通的礼物里面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我们最近收的东西都还在吗？”这些东西平时都是许萍处理的，因此曲鸿文才这样问道。 “都在，我没怎么动。”许萍点了点头，其实有个这么有钱的小叔，她家那里会缺这种东西，所以她平时收了都是堆放在一处，隔段时间才处理的。 “那就好，现在都拿出来，逐个拆开看看。”曲鸿文道。 当下两人从房里面搬出大堆的礼品，有烟酒，有一些精致的小礼盒等东西，数不胜数，但是都有一个特点：价格不贵。 即使是烟酒都是市面上很常见的烟酒，并没有价格特别昂贵的奢侈品。 曲鸿文夫妇开始一一拆了起来，这是一个比较费劲的事，但是他们又不能假手于人。 最后经过耐心拆解，他们终于从一个礼品盒里找到了要找的东西：一张五百万的不限期支票。 这种支票普通人很少见，但是有些人却很常见，这种支票不需要任何的个人签名只要是一个人拿着这张支票就能简单转账。 这支票藏得很严密，放在了物品最底层，上面还铺了一层纸作掩盖。 这类型的支票可以说是贪官最爱，曲鸿文拿着这张支票脸色阴晴不定起来。 “这是谁送的？”曲鸿文拿着这张支票手有些颤，不是这张支票的金额有多大，而是这金额足够他锒铛入狱了。 “我看看。”许萍拿过一张纸，这是她记录的礼品清单，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许萍看着这张支票也害怕不已，要是真的事发，那她的家就真的完了。 “是费玉书。”许萍很快就查了出来。 “是他。”曲鸿文自然认识这人，这是中海一个企业家，有次上门是为了一单工程，后来曲鸿文严格按照流程走，这单工程还是落在这人手上。 “这人也太不懂事！”许萍也恨上了这叫费玉书的人。 “哼，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如果他真心想给这笔钱，自然会很含蓄地告诉我或你，但是一声不吭就把钱放在了这里，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一笔钱，再说那单工程根本不值花这么大一笔钱！”曲鸿文是何等人，自然马上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那是谁想害你？”许萍想不到其中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脸色有些发白。 “是谁不重要，现在要马上把这事处理好。”曲鸿文摇了摇头，这多亏了师叔祖，要不是师叔祖，估计对手最多也就在这几天发动攻击了。 那样的话他曲鸿文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