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控了啊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你刚回国，一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就不浪费你的时间了，再见。” 牧枫还想说些什么：没什么事比你还重要，或是：我只愿意陪在你身边。 只是接触到苏敏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就无法再开口说出任何话，只能任由她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就像四年前一样。 房门打开的时候，夏哲正蹲在门口，像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的，见苏敏进来就冲了上去，摇着苏敏的衣摆撒娇道：“苏敏姐，苏敏姐，我好饿……” 只是这种已经快要成为默契的互动行为，今天并没有得到配合。 “我吃过了，你自己下点儿面吃吧！”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苏敏只觉得身心俱疲，现在的自己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我不想吃面，我也不会煮面！” 平时明明很有眼色的夏哲今天却异常固执，那种明亮而又略带撒娇口吻的声音带着些许不常见的冷硬。 只是此刻的苏敏根本没有任何精力去发现这些，只是觉得心情不好的时候所有人都跟她过不去，那些被压抑着或是被故意忽略的东西就渐渐的冒出头来。 说话的语气就带着些气急败坏，“我今天没心情，你别打扰我！” “没心情？” 莫名其妙的针锋相对，“你别忘了你的责任，你必须给我煮饭！” 苏敏的手腕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人抓住了，连日熬夜的工作，加上突然出现的牧枫，心情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看着夏哲的眼神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掩着一层阴郁，“夏哲，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说过住我这就得守我的规矩，现在我说不想煮饭、不想说话，你就离我远一点，听懂了吗？听懂了就放手！” 每说一句脸色就冷上一分，最后像是发泄什么似的，竟然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 而夏哲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又捏紧了几分，眼中竟闪过一丝狠戾，一字一顿的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我说让你离我远点，不乐意就滚出去，别住我这！” 沉默…… 强迫自己转过身去，深吸几口气，只有紧绷的后背和捏紧的拳头显示夏哲此时此刻有多么的愤怒。 不知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压下想掐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的冲动。 本来因为邦邦今天配种很成功，十有八九会怀孕，而且对方的公狗很漂亮很强壮，夏哲和周爷爷都开心的不得了。 虽然是很小的事情，夏哲却习惯性地希望能和苏敏分享一下。而且下午回来时还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兼职工作。 就是楼下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按小时计费，工资一星期一结算。 想着有这么多好事要告诉苏敏，就觉得等待的时间特别漫长，差不多到苏敏下班时间就跑到楼下等。 可是从夕阳等到天黑也没有见到苏敏的影子。 想着自己午饭和晚饭都还没吃，苏敏是不会让他挨饿的。 猜测苏敏是不是加班了、是不是今天堵车特别严重、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想去找，才懊恼自己不知道苏敏上班的地方在哪里，也不知道苏敏的电话号码，又怕自己离开后跟苏敏岔开。 只能在小区门口走来走去。 就在准备打电话叫人时，苏敏从一辆停在小区门口的车上下来，还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敏锐的夏哲立即感受到了两人之间怪异的氛围，鬼使神差的便躲到了一旁的阴影里。 看着那个男人拉住苏敏的手腕，夏哲差一点就冲了出去。 还好那男人没对苏敏做什么过分的事，两人说了几句就分开了。那男人一直看着苏敏的背影，烦躁的将领带拉开，就靠着车门一直抽烟。 没想到，苏敏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楼下的长椅坐着，专注的样子，连夏哲从她面前走过去都没发现。 ——那个男人是谁？和苏敏是什么关系？苏敏为什么会为他失神？ 脑子里忍不住会冒出这样的问题。 夏哲想，果然是个无情的女人，自己本来想哄她开心的，她却一点都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想到这，心里就莫名的烦躁起来。 “是你说的，那你自己待着吧！” 说罢便摔门离开。 夏哲的离开似乎带走了苏敏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四年前的一幕幕一个片段一个片段的在脑海里出现。 ——小敏，阿辉跟我在一起了，他不想伤害你，所以由我来告诉你。一毕业我们就订婚，希望你能祝福我们。 ——小敏，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伤害你的。 ——小敏，你现在这样算什么？是你根本配不上阿辉，只有我才有资格跟他并肩站在一起。 ——小敏，阿辉出车祸了，抢救无效…… 记忆中，那些人最后都只留给自己都是一个背影，和一扇紧紧关闭着的门。 泪，滑过脸颊，无声的落在地板上。 原来四年的时间，自己还是没有学会坚强，自以为筑起的堡垒原来如此不堪一击。 瘦弱的肩膀微微的颤抖着，身体不自觉的蜷缩成最安全的姿势。 夏夜的A城并不十分闷热，夏哲站在楼下吹了半天冷风已经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事情演变成现在这样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今天的自己做事失了头绪。 还是回去吧，再说大半夜的空着肚子喂蚊子也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房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夏哲身上有好几个大红包，而苏敏则仍保持着一个姿势，哭过的脸脏兮兮的。 此刻的两人也说不上谁比谁更狼狈一些。 夏哲盯着一动不动的苏敏看了足足两分钟，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没睡。只是显然不是在等自己。 无声的叹了口气，夏哲认命的过去扶苏敏起来，才发现苏敏虽然睁着眼睛，眼睛里却一点神采都没有。 “……苏敏姐？苏敏！”试探的叫了两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心里暗叫了声糟糕，刚准备去找人帮忙，要松开的手却被反手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