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楼主大人好样的,干得漂亮!
一听到要让慕容长欢“亲自”去向温孤雪解释,花非雪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当下冷笑一声,催促道。 “既然东西都已经送上丨门来了,那就收下吧,免得辜负了世子殿下的一番好意。” 最后半句话,被刻意加重了语调,听得慕容长欢心颤颤的,默默地又将温孤氏的这对兄妹画圈圈诅咒了一遍,只希望今晚过后,以后再也不要遇上他们了! “咳,那本馆主就先谢过世子和郡主了……” 说着,慕容长欢便对一旁的璎珞递了个眼色。 璎珞会意,立刻跨前两步,伸手要去取过温孤瑶手里托着的茶器。 “郡主,将茶器交给小人便可。” “嗯?” 温孤瑶微挑眉梢,白了璎珞一眼,却是没有将茶器递过去,只捏着声腔,不满地看向慕容长欢。 “这套茶器乃是本郡主的珍爱之物,买下它可是花了本郡主不少银子,如今本郡主亲自将茶器送了上来……于情于礼,难道容馆主不该自己来拿吗?” 一句话,温孤瑶说得刻意,隐有刁难的意思,不知暗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但显然……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这丫头太能生事儿了,只怕除了挑拨她和花非雪之间的关系之外,还另有算计。 正了正脸色,慕容长欢正想着要怎么应付,就听花非雪抢先开了口,不屑地嗤了一声,毒舌技能分分钟满点! “端茶送水本来就是下人干的事儿,郡主不惜自降身份便罢了,九儿可是金贵着呢,干不来这等粗活……郡主既是来送礼的,就不要强人所难了,把东西交给下人吧!” 明嘲暗讽的几句话,说得温孤瑶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捏在托板上的五指寸寸收紧,恼得板上的茶器颤了两颤,就差没有直接甩手砸过来! 慕容长欢立刻在心里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楼主大人好样的,干得漂亮! 璎珞顺势附和了一声,再次抬起手,伸到温孤瑶的面前,欲要去接茶器。 “是啊,郡主还是把茶器给小人吧!不怕郡主笑话,我家公子从小锦衣玉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在家被老爷夫人宠着,出门又被百里坊主和花楼主宠着,金贵得不要不要的……不像有的人,爹妈不疼,哥哥不爱……尽管出身高贵,却是无人教养,言行粗鄙如山野泼妇,自甘堕落而不自知,真是可惜了。” 听着璎珞指桑骂槐,伶牙俐齿的一番话直刺她的痛脚,温孤瑶如何还能沉得住气,当下就败了脸色,将手里的托板恶狠狠地递到对方的手上,尔后猛地一翻,霎时间噼里啪啦地将那一整套茶器砸了个粉碎! “狗奴才!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辱骂本郡主?!” 斥骂间,便见温孤瑶出手如电,一掌劈向璎珞的面门! 璎珞武功高强,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方才在大堂的时候就已经看这个臭丫头很不顺眼了,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出手教训她,自然不会轻易错过。 眼见着温孤瑶掌风扑面,璎珞却是不闪不避,不动如松,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尔后反手一拧,直接掰折了她的手臂! 刹那间只听“咔嚓”一下骨节脱臼的声音,清脆得像是树枝被折断一般,听在耳里,痛彻心扉! “啊!” 温孤瑶惨叫出声,额头瞬间渗出一层细汗。 “郡主!” 跟在温孤瑶身后的侍从面色一变,欲要上前,却是被花雪楼的侍者挺身挡了下来,进不了半步,只能厉声呵斥。 “大胆!众目睽睽之下,你们敢对郡主动手?!就不怕得罪烈王府吗?!” 慕容长欢盈盈一笑,从花非雪的大腿上站了起来,随手打开折扇轻轻地摇了两下,面上是一派怡然自得的神色,无畏而无惧。 “第一,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温孤郡主这是在自找苦头,怪不得别人。” “第二,这里是花雪楼,不是烈王府……郡主若是想要横行霸道,本馆主管不着,但请出门左拐,不送!” “第三,先前本馆主医治了温孤世子,对烈王府有恩,倘若因为此事烈王心有不快,不如恩怨情仇一笔勾销,这样就两不相欠了……”
慕容长欢的声音不大,但在温孤瑶上楼之后,楼里的人就纷纷把视线聚集了过去,及至茶器轰然砸碎,整座花雪楼骤然变得鸦雀无声。 虽然隔得有些远,但耳力稍好一些的,就能将楼上的动静听得分明。 温孤雪是属于耳力极好的,就算没有将脑袋探出窗子,发生在楼上的一举一动,他也能半点不落地听进耳里,包括温孤瑶故意借他的名义前去挑拨。 他没有阻止。 因为他想听一听,如果那套瓷器真如温孤瑶所言是他送的,慕容长欢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然后,他也确实如愿听到了她的回答—— “恩怨情仇一笔勾销,两不相欠!” 哈……好一个“一笔勾销”!好一个“两不相欠”! 温孤雪心如明镜,最后这一句话,慕容长欢不是说给温孤瑶听的,也不是说给她的侍从听的,而是说给他听的。 可是,她以为她这样说,之前发生过的一切就真的可以抹得干干净净了吗? 她太天真了! 不可否认,温孤雪也曾有过这种天真的想法,以为感情这种东西,就像是捏在指尖的棋子,可以随着棋盘上的风云变幻而收放自如。 直到后来他才发现,“情”和“仇”这两个字,是天底下最难摆脱的桎梏,一旦染上便挣脱不开,此生此世如影随形,至死方休! 当发现自己弥足深陷的时候,就为时已晚了,莫要说收放自如,便是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她越是为了花非雪而极力撇清跟他的关系,他就越是无法松开手! 温孤瑶说得没错,他是中了邪。 因为那种挥之不去的感觉就像是魔障一样笼罩在他的心头上,仿佛挣脱不开的罗网,他越是想要逃离,就收得越紧,好似要将他困死在囚笼之中,不得解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