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九生一死
生死绝地处，依旧是一片安静，原先是又两面回音墙组成的墓壁此刻犹如小山一般挺立在那里。可能在千年之后，这里依旧无人发现，又或许万年之后，随着万物的泯灭，这里的一切，也会随风飞逝，不复存在！ 可是又有何人会知道，在那座小山的最内核处，有两个逆天而行，舍弃生死的少年长眠在了那里，他们的“逝去”，无怨无悔，只为那几乎无法完成的誓言，只为那几句话或许几个眼神的友谊！ 生死绝地，内核，一片黑暗，寂静，到处都透着死亡气息…… “真的死了吗？”当两道墓壁合上的一瞬间，最后的意识也随风飘散，我只记得自己当时好像处于飘渺状态，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然后无论自己如何呐喊，身体却是无法动一丝一毫，那时候的自己真的很无力，很无助。、 处于比死亡还可怕的寂静，唯一还能支撑着我的执念的，便只有……红鸾和冰山，包括胖子！对于红鸾，我自己无法讲诉对她的感觉，那个女人，时而娇媚，时而泼辣，时而冷酷，可是每每到了生死关头，她总会毫不犹豫的让我先走，哪怕代价是她死，也不在乎，那时候的自己还很弱，很无知。 苍山墓，我跟她的生命，便紧紧相连，内心的感应牵连着我们的灵魂！ 冰山，人如其名（起的外号）冷如冰山，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一个眼神，就令无数阴兵下跪臣服，一人双匕，几乎所向披靡，无论在何时，我都没见他惊慌过，甚至是在那种千年凶墓，也是丝毫无损，对于他，我全然不知。 “终有一日，你的仁慈会断送你的性命！”这是他在救我的时候留下的一句话，我至今都没搞清楚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现在的你，或许不会被我害死！”这是我在苍山墓识别出不对后出手击杀他，他倒下的一瞬间满含欣慰的说出来的。此后便再没有他的踪迹，我一度认为他真的被我杀死了，可是每当想到他的字迹，以及那个张~计，便在后不敢断定，在那种尸蹩如潮的情况下我并不认为还有谁无聊到模仿冰山的字迹来忽悠别人。 这个人，我从未见他笑过，甚至有时候我还能感受到他对自己那犹如实质的杀意，可是每当在我深陷绝境时，他也会跟红鸾一样，现身救我，然后再次离开。坚信所有人都还活着，只是失踪了的信念也是这个男人给我的自信。 最后一个，胖子，命运跟我有些相似的人。这个人跟大山张晓不同，他对我丝毫不加以隐瞒，待我真心，虽然每次都惹出不少事，但是生死关头不但强悍，且心思精密。最重要的是，他现在以我为中心，如果能活一个，他会毫不犹豫的让我活下去。这样一个人，从不问我隐私的人，认识没多久的人。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给了我太多感动，我对他有着十分浓重的愧疚！ 黑暗中，我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能死，不能放弃，只要还有意识在，那就不能放弃。然而此刻我依旧能记得当初墓壁确确实实是合并了，我也并没有在最后关头跨出那几布。所以我现在连自己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当意识回到大脑，我所看见的就是无尽的黑暗以及寂静，我连自己现在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都不知道。 我就像一个坠入阿鼻地狱最底层的人，在黑暗中挣扎。 “快，快起来！”古墓深处，耗子因为挂念陆寒安全，首先从沉睡中醒来，直接一脚踹向也在熟睡中的莫游，大喊道：“牠娘的都是没时候了，还在睡，陆寒都快死了！” 也许是真的累了，又或许是莫游早就醒了，在耗子脚快要踹到自己屁股的时候，没有很“碰巧”的一转身，嘴角嘟囔两下便再次沉睡！ “我靠！”耗子傻眼了。双眼大睁，怒视着莫游的后背，刚想再次踹一脚莫游便出声说话了：“过去十九小时零十三分二十七秒，还有五小时四十六分三十三秒，哦，现在是三十秒！”莫游连身体都没有转过来，声音满含慵懒。 “……”耗子彻底愣住了，呆了片刻后瞬间爆发，通脸涨红，扯开嗓子怒道：“你妹的是不是想耍劳资！” “哦？”莫游像是听到搞笑的事了，慢悠悠的转过身一脸笑意，随意道：“此话怎讲，咱们说好了是一天之约，现在还有五个多小时，我计算这么清楚，这么用心，我看不在乎的……是你哟！” “……”讲话理论，耗子永远跟不上莫游的节奏，此时耗子的嘴张的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满脸不可置信，他是在无法相信一个人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哈哈哈！”大概是知道耗子心中所想，莫游也是略为尴尬的干笑几声便回归严肃：“我感受到，陆寒那家伙肯定是九死一生！” 耗子一怔，一时还没从莫游的转变反应过来。 “我说的是，陆寒碰到麻烦了，九死一生！”莫游再次强调。 “我cao！”耗子总算反应过来，惊呼一声就站起身来准备朝着来时的墓道跑去，莫游这一次并没有阻拦，反而再次开口淡然道：“现在去，已经晚了！” “晚了？”耗子猛然一震，身体颤抖不已，片刻后才回头森然的看着莫游，说道：“你早就知道会这样了？”耗子的眼神，还有一丝期待，他不愿意听到自己的兄弟居然会欺骗自己，让另外一个兄弟陷入死亡。他还记得，当初三人来到这里，遇到危险，拼命脱离危险之后的嬉闹。在往前回忆。自己和陆寒初到莫游小镇遇到泼尿节的尴尬，这一切，让这个义气为重的粗汉都牢记在心。他耗子从小没什么朋友，一直跟着自己大哥过着半人半鬼的日子，好不容易认同两个，他不愿意就这样反目，所以，他在期待莫游否定的回答。 然而世事就是这样，你越是不愿接受的东西，就越是那样。莫游看着耗子眼神中的期待，脸色不变道：“是的，早就知道！” “你在陷害他，你在拖延时间？”耗子脸色越发的冷，额头青筋暴起，双拳紧握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周身的空气似乎也都跟着下降许多。如果莫游回答是，他会毫不犹豫的攻击莫游。 这一次，莫游却是缓缓的摇摇头。耗子也暗自嘘出一口气，紧握的拳头也放松了些，脸色稍微缓和道：“那是为什么，既然早知道没为什么不去救他？”耗子依旧无法释怀。 “救？”莫游一怔，随即淡笑：“如果是别人，我会毫不犹豫的去救……”莫游惯性的停顿半晌才继续道：“如果是陆寒，不救，才是对他好。相反如果我们去救他，那么他最后的一丝生机都会失去，那时我们都会变为害死他的元凶！”莫游一口气说完，像是感觉说多了，嘴唇发干一样，伸出舌头抵抿了一下双唇。 “为什么？”耗子眉头紧皱，相当不解莫游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为什么，因为他是……陆寒，他需要成长，就算我们现在救了他，你能保证过以后咱们还能救他么，他的路，还很长，所以一切都要他自己，如果连这里都过不了，那么还不如乘早死去，免得承受那么多痛苦！”莫游说这些的时候，连眉头都未曾皱过一下，只是眼神却变得悠远。 “那咱们就这么干等着？”想到自己大哥对陆寒的重视程度，也知道莫游说得不错，耗子算是默认了，再次坐在了莫游不远处，心有不甘的握拳狠狠的摧了一下坚硬的地面，怒道：“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牠妈会一辈子都睡不到好觉？” “不不不。”莫游闻言摇头，说道：“咱们还有自己要做的事，这主墓里面的东西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咱们还是多替自己想想吧！” “不能确定陆寒的死活，我是没信心闯主墓了！”耗子依旧没有放弃陆寒，还在为他争取希望：“我们不能放弃他，哪怕是为了自己！” “放弃？”莫游一怔：“谁说要放弃陆寒了？” “你牠娘的是不是想不认账，陆寒要真挂了，你也别想活得好！”耗子恶狠狠道。 “啊~~~”莫游干笑几声，说道：“我说的九死一生那是针对一般人，如果是陆寒的话，绝对是九生一死，他不会这么轻易挂掉的！” “咦？”这一下耗子发现不对劲了，眼神犀利的看着莫游道：“我能确定，对于陆寒你是关心着的，可是你为什么这么把他的生死不当作一回事，你就对他那么自信？” “自信？”莫游怔怔道：“这不是自信，是直觉，本能是直觉，我觉得用九生一死来形容那家伙都说得过分了！” 耗子大囧，埋汰道：“你也说了，九生一死，你怎么就知道陆寒是不是那一死？” “劳资懒得跟你瞎扯！”莫游直翻白眼，心道这家伙刚才还要死要活的，现在大概是心里知道我的想法了，又开始贫嘴。索性莫游也不在多话。 “咱们现在干什么？”耗子是一个闷不住的性子，知道陆寒的处境并没有那么危险之后就耐不住了。 “还能干……”莫游一怔，随即大喜：“你感受到了没？” “感受到个…屁…”耗子也愣了下来，片刻后也露出跟没有一样的笑：“陆寒那家伙……看来我真的看走眼了！”就在刚刚，二人同时感觉到，原本我消失了的气息，之前的一瞬间再次散发了出来，虽然很微弱，但是总算是还活着。（因为有意识了，人称也要换回来，之前造成的不变，谅解） “呵呵~~~”没有法子内心的微笑道：“或许用不了一天，陆寒那家伙就会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呢，这气息，变得连我都看不透了……” “看来他在生与死的徘徊之间，真的蜕变了，还真是期待呢，不一样的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