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2 全面反击
浮香作坊大炼香师，香醪，性别男，取向男。 香醪发现这两天自己的住处安排的护卫多了许多，也就是说有大事情发生了，可又管自己什么事情呢，还不是筛选香料加以炼制，假以时日。 迷香如汪洋，岁月亦芬芳。 自己也不再年轻了，第一次与岚植相遇的时候还是自己偷挖走他的几株花树，那时候的他们俩还都是少年人。 “为什么你要偷走我进献到宫里的香树，你这是死罪你知道吗？”当时的岚植这样问他，那微微翘起兰花指还要假装男儿气概的模样煞是可笑。 “因为你不懂花的语言，也不懂得怜香惜玉！”香醪傲然，他是异乡人，在乡里不下地耕作，却痴迷于炼制香料，早年被笑话像个姑娘，长大之后可就是不能为家里承担负担了，末了被直接赶了出来，至于被驱逐的缘由，他绑了邻家的代嫁女儿，也不亵玩，只想取走处子香，只做了一半就被察觉，也就赶了出来。 “也就是说，你懂？”岚植轻轻捏起来他的下巴，于是两个人从那以后共同谋事。 他俩一个主内，炼制各种香水美味；一个主外，苦心经营打压同行。 嘉秀只知道死胖子以前做出来木雕用于不可言说的事情，但是这香料店的原始资金比他的繁饰作坊更加野蛮，往往直接掠夺城郊的穷苦女子，杀之以取香，这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几个大肆炫耀这奇香的富贵人家知道这数量奇少价格奇高的香，背后是好几条活生生的少女人命。 没有不透风的墙，可是风声刚起，掀起风的人就已经被岚植心狠手辣地动用黑白领到的关系给打压了。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翻来覆去梦到的还是当初的少年事。 香醪与岚植也算情投意合，但是这岚植因为切身的缺陷，拼了命想要证明一己气魄，养着数不过来的小妾与兔崽，二人也就是偶尔交合。 又一日醒来，香醪起床后第一件事情，也就是洗手。 他招呼童子，却发现今日无人，也就走到盆前，却发现盆前铜镜上，映着个陌生人影。 微胖，带笑。 香醪回头，看到的是嘉秀。 嘉秀在香醪的屋里走了一圈，甚至兜兜转转走到了密室，看到了墙上春画，也就明白了这老头最想要的除了炼香是什么，反正自己给不了他。 那虽然衰老却依旧看得出精致眉眼的老头仿佛看透了一切，相当镇定自若，依旧用胰子擦手，清洗，此时猫须提着还在滴血的刀走了进来，“东家，清理干净了。” 所有的护卫，敌不过猫须一人的杀势。 “你看，你的老相好带着自己的全家跑到天机城外面的小县城避难去了，你倒好，被他扔在这儿。” 嘉秀一语道破了这香醪的心病，关于取向与忠诚。 “我本想让你为我做事，但是现在看起来你很大可能不会跟我走。” “你又是岚植的对头？” “怎么讲呢，新仇旧恨，你们的浮香与我的繁饰抢生意，而且接下来有一笔大买卖，我本来以为可以公平竞争，但是你的老相好要杀我，而且是灭我满门那种，所以我不能再等了。”嘉秀耸耸肩，想要让这样一个老者为自己服务，改变他一生的信仰？难。 “岚植他就是孩子脾气，谁跟他抢东西，他就要跑去斩草除根，这样的清剿异己，就我所知，他都做过四五次了，那浮香的牌匾都被别人摘下来砍碎过，不过他每一次都是赢家，还真就没人赢得了他。”香醪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点自矜，管个七十余岁的人还叫做孩子，也是恶心。 “多谢提醒，这一次，我会把你们浮香那牌匾烧成灰，撒到茅坑里，保证没人捡得起来，”嘉秀一步步走近他，炼香师的称号听起来像个方士，但是眼前不过是个从来都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而已，“今非昔比了老爷子！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认了吧。” “等我，梳洗一下，跟你走。” “这才像样，”嘉秀刚刚抄起了一个带刺的铁棍，香醪如果拒绝他，他会把这铁棍从他后面直接塞进去，如果赢家就是比谁狠，那么嘉秀绝对是最心狠手辣的那个。 嘉秀出去等，猫须则把这老头的所有东西都装进个大箱子里，还不小心把几个小瓶子打碎了，里面比钻石还金贵的迷香放出味道，香得离谱。 满院的尸体，喷香的芬芳，妖艳诡异。 “一眼没照顾到，他划破自己的血脉，割腕自杀了。”猫须小心翼翼地说，不知道该不该把大箱子放下。 “香醪他就是朵最金贵的基佬花儿，最经不起折腾了，也就这样吧，我们走。” 岚植得到风声，嘉秀不仅仅没有死在别柳山庄，而且杀了自己的亲信乃至祭旗反击，他也就赶忙带着全家逃到了外面的某个小县城，那里是他发源的根据地，美其名曰是自己的教宗举办大会，这香醪寸步不离天机城的大院，也就没打扰他，但是那岚植绝对不会想到，出卖他的不是别人，而是除了大太监以外的第二靠山——太傅大人！ 太傅手中有浮香作坊所有人的名单！洮河不仅仅把这名单交给了嘉秀，而且给地方管事的官员打了招呼，关了临近的城门，又调来另外几路效忠的势力全都交给了嘉秀指挥。 于是嘉秀砸毁了浮香所有的店铺，逮捕了所有城中的浮香一支所有的高级成员，最后亲自来请这香醪，他却自杀。 嘉秀将抓住的浮香成员都带到了近郊的空地上，还想问洮河怎么处理，却没想到几支兄弟势力已经联络官吏前来审讯，将条条罪状画押出来，挑出两个要犯扔到了死牢中，其他的人就地正法，杀得血流成河。那飞天的教派也被判定为邪教，除了自首的教徒，全都成了通缉犯。 嘉秀这才明白，这不仅仅是两个小作坊之间的争斗，而是太傅大人借自己之手，铲除了那大太监乃至背后娘娘的全部势力。 而岚植尚在，嘉秀知道自己与他的争斗，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