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诡异武学
小老头一番解释之后,祈北才算是明白怎么回事,这一个古怪的老头,创了一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武功,人体之内,丹田为气海,经脉为通道,但是他嫌丹田存量有限,且每次攻击,要从丹田出气,经由经脉到达体表,再离体而出,距离太远,而经脉过细过多,歧路太多,竟然想要以血液为气海,骨rou为通道,直接将真气凝在骨rou之间,遇敌时直接从骨rou透体而出,但是人体有人体的规则,有经脉的,真气必然会走经脉,想要变换行走的路线,除非是没有经脉。人体若无经脉,则人必死无疑,他偏生又别出心裁,以气凝脉,用真气重铸一套经脉,这套经脉,只留下于功法有用的路线。 但是无数次的试验,都在断绝经脉这一个环节上,就失败了,根本没有重铸的机会,后来无意中发现,武林中身负重伤,被人打断经脉,或者撑爆经脉的人或许可以避过这一关,但是,武人受伤,也有限度,根本不可能伤到令他满意的地步,只能选取伤得最重的,自己再加一把力,只是,那种痛苦,根本不是人类所能承受的,直到遇见祈北之前,没有一个人,能撑得过这一关。 现在祈北的身体,原本的经脉已全数被毁,真气凝聚于血rou之中,随血rou传递,但是在毁去他经脉的同时,也大大的损伤了他的血rou,一旦失去真气的约束,血rou立时就会崩溃。 “我得回了真气,但是这真气只能维系血rou,那我和废人,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维系血rou的真气用量并不多,特别是在寒冰之地,而你的真气,却是会越来越多,拿去,这门武功,是你应得的报酬,好好修习它,等你修成的那一天,虽然不敢说天下无敌,但是,要杀你的仇人,应该是不成问题了,我看他伤你的手法,内力也算小有根基,只是你这番苦,却也不是白吃的,只要你把这门功夫练得小成,哪怕此人武功再高一倍,也绝不会是你的对手。” “破体真罡?”看着手中这一本书册,祈北的眼中,冒出了熊熊烈火。 “嗯,本来我设计的这门功法,叫作破体剑罡,从血rou中放出剑气,人即是剑,剑即是人,但是,你伤的不够,给你重铸身体时,已经潜力耗尽,无法修习这门功法,我只能退而求其次,改剑气为真气,这样子,对你的身体负担不会太重,虽然威力大减,但是,对付你的仇人,也是足够了。”小老头转身往门外走去,留下最后一句话:“对了,你功力未深之前,最好不要离开雪山,在这里,你能用最少的真气维系rou体,更容易修习我给你的这门武功。报仇的事,过个三五七年再说吧,想来你那个仇人,应该是能活到那一天的。” “没错,他还年轻,能活到我找他报仇的那一天。”祈北拿起书册,放入怀中,这《破体真罡》,果然是一门神奇无比的武功,自己又在药缸之内,吸引了无数的药力,被打入rou体,数月间练习这破体真罡,一身功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初自己在宝相寺学艺十年。 “这门破体真罡,果然是天下无双的绝学,难怪修行的条件,这么的苛刻,这么多年来,也就我一人能够练习,只是,不知道这绝学的完整版本,《破体剑罡》练成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威势。”祈北习练破体真罡,又因为身体的愿意因,不能远离雪山,终日在雪山之中练气,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化成灰,我都记得,林霸图,你居然也来了这个地方,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非要闯了。我现在的功力,远超当日,风水流转传,好日子终于轮到我了。” 看到站在自己眼前的祈北,林霸图也是感慨万分,起因只是谋夺产业,一来一去却发展成了灭门之祸,要用自己的性命来和正气门为敌的,是你们祈家,正气门一直都是被动反击,搞到最后,祈家一次次的失败,仇怨倒是一次次的深了。只是眼前这个祈北,样子确实诡异,而他的攻击,就更加诡异了,整个人柔若无骨,双手挥动之间,好像没有关节一般,而从他体内激发出来的内气,给林霸图的感觉,有点像马行空,但是,比起马行空来,他的攻势更猛烈,内力的利用效率上,也更好,只不过,马行空内力之深,天下少有人能比,而这个祈北,内力明明平平,虽然说比起当日在越女峰一战时,已经强了数倍,但在此时林霸图的眼里,并算不得什么,可以这样平平无奇的内力,就可以发出这么威猛绝伦的攻势,这门功夫,真是不得了。 远远的一个人影,焦虑的看着这边的交战,该死,这个祈北,功夫还没练到家,竟然就敢和别人动手,偏偏他的那个对手,年纪轻轻,一身内力,强得让人心惊,硬是以内力,生生的吃住了祈北的破体真罡,要是再给祈北十年,不,只要五年,就足够应付这样的大敌了,可是,偏偏在功夫刚刚小成之际,就冒然出手了,自己手头,成功的实验品,可就这么一个。 祈北的攻击,越来越快,整个人就好像包裹在一团气劲之中,人就是剑柄,气就是剑刃,只是他的气息虽然来去如风,畅通无阻,但倒底还不如剑气那么锐利,只能说,像是一根棍子,一根人棍。以林霸图现在内力已经达到外物不能撼动的境界,要硬撼剑罡锐气,还有所不能,但是这种不够锐利,纯是以力伤人的气劲,应付起来,也是绰绰有余。 只是林霸图虽然占了上风,但也是越打越心惊,自己的功夫,最强之处,就在于内功,而这个祈北,从上次见面,到这次再遇,相距不过一年,功力的提升竟然达到了这样的地步,要不是自己机缘巧合,四气归一,练成大日炎阳诀,只怕还对付不了他,到底是什么样的高人,在背后支持他,他这门功夫,很明显还没有练到极深处,若是再给他一些机会........不行,不能给他机会,以祈北偏执的性格,一旦武功大成,就算自己正面能胜他,正气门其他的弟子,只怕逃不过他的打击报复。 但是祈北虽然伤不了林霸图,自己的身体气贯全身,林霸图要想伤他,倒也不易,只是打得越久,林霸图越是感觉对手的状态不似常人,运起心神之力遍布四周,一探之下大吃一惊,祈北全身上下真气流转,竟然整个人就如同一个气海,而浑身血气却又散乱不堪,全靠这股内力维系,每次功力交击之后,受双方内力震荡,祈北浑体的血气,就似乎要离体而出,只是瞬间又被布在体表的内力牵引,回复原位。 这是什么鬼功夫,这不是把整个人打散了重组靠胶水粘起来的么,林霸图遍体生寒,直觉告诉他,一旦祈北的内力,压制不住这股血气的逃逸,他整个人,瞬间就会化为一堆血泥,而偏偏这种状态下的祈北,却一丝一毫都不显露出压力,还能和自己大战。 随着双方交手时间的推移,祈北体表的血气跳动越来越厉害,林霸图心中一动,“物资越是遇到热,活动的就越是频繁,而反之,遇到冷,便会停止活动,祈北的这门功夫如此诡异,我到此地来取冰火莲,又是临时起意,不可能他是为我而来,那么,他就是借这雪山的寒气在修练这门武功,喜寒必厌热,也就是说一旦热力能影响到他,那么,他必然会产生不好的变化。” 巧了,自己所拥有的,正是天下阳气之首,先天功法《大日炎阳诀》,祈北浑身裹着一团气劲,光以内力交击,阳气不易侵入他的体内,既然如此,就rou体接触吧。 祈北修行这门功法不久,内力虽然改变,但是人的心态,并没有完全适应过去,偶尔还是会在招式之中,露出宝相寺的武学来,林霸图瞅准一个机会,看祈北一拳打来,挺胸一迎“霸体.”整个人猛然涨大了三分,硬生生的吃住了祈北一拳,祈北见一拳打中,欣喜若狂,加大内力输出,但是,这“霸体”之术,是林霸图当年在袁开山处偷学而来,激发人体潜能的秘术,虽然多次研究,并没能完全复制,但终究还是有了三分效果。 祈北一拳击中林霸图胸口,只觉得对手身上奇烫无比,一股热气在对手的身上散发出来,体型增大几分,热力的冲击也更大了几分,不多时,祈北就感觉自己身处炎热地狱之中,似乎当日被老头子放在锅里蒸煮的日子,又重新来临了,自己身上已经稳固的血rou,又在开始异动起来。 “不好,这小子习练的是先天阳气,这下子糟了,上百年没出过先天阳气的传承了,怎么我这试验刚成功一半,就冒出了这么一个克星,难道说,这种逆天之法,真的会引起天降煞星破坏?”老头子缩在树后,看着祈北的身体透出一阵红亮,长叹一声,这唯一成功的实验品,完了。
热气但但侵蚀到祈北的身体,内力又被林霸图压制住,勉强用内力控制住的皮rou,慢慢的开始蠕动,热力虽然有用,可以加快对手血rou的崩坏,但是,这效果,似乎远远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好。祈北双眼通红,身上麻痒难当,但是,经历过地狱般痛苦的他,又怎么会忍不住这一些异样,心中的一股怨念,支持着他死死抵抗住林霸图阳气的侵袭,身上一个个水泡泛起,又平复,竟然被他撑了过去。 老头子也舒了一口气,这份破体真罡,果然没那么容易就被破解,虽然血rou畏热,但是只要功力不散,一时倒也无妨,照这样下去的话,林霸图的功力,反而是在替祈北重新炼体,只怕是要因祸得福了。 林霸图看着祈北通红的双目,心中也冒出寒气,自己的先天阳气,一开始攻入祈北体内时,他的血rou便如煮沸了一般跳跃不已,但是慢慢的却反而平复了下来,而且,血rou之体的联系,似乎越来越紧密了,“不妙,这样的痛苦,他竟然忍得下来,体质竟慢慢好转,我这先天阳气,好像反而在成就他了,必须要打乱他的心神,让他无法控制才行。” 打乱心神?林霸图灵光一闪,心中一动,自己正好有这样的一顶技能,偏偏双手又得空,真是天助我也,伸手从背后取出洞萧,奏起碧海潮生曲,祈北一拳按在林霸图胸口,内力强弱之势,使得他被吸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霸图,吹响乐曲。 无数虚幻的女子,各种妙相演露,出现在祈北的身边,祈北原本就好声色犬马,所以不肯入宝相寺为僧,只愿做个俗家弟子,被林霸图击败后,各种痛苦无奈,再也没有享受生活的乐趣,此时碧海潮生曲一出,心中的欲望,被无限的放大了,连那一道支撑他不死,向林霸图报仇的怨念,也被心底泛上来的欲望掩盖掉。 失去了这股怨念的支持,维系祈北生命的根本,断绝了,迷醉在幻相之中时,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血rou,在对方那股强大的阳气作用下,化成一团团的血水,像被烧开的蜡一样,向地上滴落。 “可狠,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让我遇见你,要是再过个十年,哪怕是五年.....可恶,悔不该不听老头子的话,为什么我的身体,就不能完美的承受老头子的功法,林霸图,你不要得意,你毁了老头子最成功的一个试验品,他不会放过你的。”临死之前,祈北终于清醒了过来,但是,为时已晚,血rou的崩溃,已经不可逆转了。 看着地上已经化成一摊血泥的祈北,林霸图也不禁打了个冷战。 “可恶,这小子竟然还有这一手扰人心神的音波功,不但害死了试验品,还害得我心神不宁,想不到这世上,除了她之外,还有人精擅音攻,哼。”树后的老头人等林霸图走了之后,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当年被深埋心底的一丝旧伤,竟然让这小子一曲萧声,引动了出来,想出手相助,都做不到,白白损失了一个即将要成功的试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