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咏叹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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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里? 我稍稍睁开了眼睛。 身体,就好像漂浮在半空中,云层之上,半米之外的空间笼罩着黑暗,前方不远处,从黑暗中隐隐浮现出一条蛇,反光的蛇鳞,金黑色相间的蛇身,它盘着身子,扭动着柔软着,探出那片黑暗中,两只眼睛如同血色的宝石,张开嘴巴,吐着芯,它咬住了自己的尾巴,身体环绕着,形成一个环形结构。 我就这么看着它旋转着,那双红色的眼睛毫无生气…… 身体,似乎被看不见的枷锁牵制着,固定着。 我就像个提线木偶,就这么固定在半空,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那只首尾相吞的蛇让我背脊一阵寒凉,我努力想挣脱不知从何而来的束缚感。 莫名地封闭感裹挟着恐惧,如同那层层黑暗将我包绕。 我想尖叫。 但喉咙却只有嘶哑的风声。 就仿佛风吹入空洞的骷髅一般空虚…… 【别怕……】 像是某个声音,从黑暗中缓缓传来。 我稍稍停下了动作,想听清楚那个声音的来源。 是谁?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茫然间,那围绕着身体的黑暗一点一点浮现出莹莹烛火般的光,一点,两点,三点……淡黄色的光点,星河一般,浮动着,闪现着,汇集着,逐渐照亮黑暗,原本坠入冰冷黑暗中的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臂,荧光落在手掌中,悄然融化,如同一朵飘落的雪花,但接触到掌心的那一瞬间却是那么地轻盈柔软,一瞬间,便化为了浅浅的荧光,减弱,消失…… 好温暖…… 被这样的温暖包围着,我闭上了眼睛,感觉着发丝的每一缕浮动,感觉着那脸颊旁越来越熟悉的温度,一些模糊的画面渐渐浮现在脑海中,冬日,皑皑白雪,温煦的暖阳,林间小木屋,与家人围坐的燃着柴火的小壁炉,母亲递来的热可可的温度,父亲谈笑中的温柔,趴在地毯上熟睡的拉布拉多犬的小呼噜…… 好熟悉…… 回去吧…… 某个声音错催促着,我抿了抿嘴角,身体的知觉渐渐从沉睡中醒来,手指轻颤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轻轻晃动着,皱了皱眉头,我满满睁开了眼睛,视线,由最初的模糊渐渐聚焦。 周围的环境有些昏暗,两边白色的柱子似乎正在后退,我刚从沉睡中醒来的脑袋,还没完全摆脱梦境的恍然,我支吾了一声,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 “醒了?” 男人低沉的声线从耳边传来,我感觉到那声音距离自己很近,我皱起眉头,发现自己好像正趴在一个男人的背上,脸颊贴着他的粗呢夹克,另一只手搭着他的右肩。 我稍稍转过脑袋,脑袋当机了片刻,只是觉得这肩膀好宽,温度透过他的衣服传递给我,这温度在心底泛起了微小的涟漪,随后一点一点扩散开,莫名的熟悉感传来,就仿佛是遗落了很久很久的记忆的种子,终于在这一刻钻破土壤,沐浴着阳光绽放在我脚边的土地上。 “你是谁?”我稍稍动了动身子,这个男人正背着我走在一条阴暗的走廊。 我的视线擦过他耳后,停留在他的侧脸。他的身体很强壮,就这么被他背着,能感觉到他黑色T恤下紧实的肌rou。黑色的肤色,没有蓄发,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前方透着光的长廊尽头,有条不紊地将每一步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寂静的长廊,“哒哒”的脚步声是唯一的声音。 他没有回复,却更让我疑窦丛生。 我记得昏迷之前,自己还躲在一间狭小的忏悔室,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看见有人打开了忏悔室的门,他逆着光站着,光线擦过他的肩膀,我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他俯下身的模样。那一刻,却不知为何心里有说不出的熟悉感,却又携带着浓重的悲伤,裹挟着所有感官的恐惧如同初春的冰雪一点一点被消融。 最后,我沉入了梦境,很温暖的梦境。 他为什么要救我? 我张了张嘴,正要问。 “醒了就自己走,你很重。” 他停下脚步毫不客气地把我放了下来,我一个没站稳,趔趄了一下,扶着旁边的墙壁站定,抬眼,我发现他的个头超过一米八,让我不得不仰起头才能正对上他打量我的视线。 此刻我才真正看清了他的模样。 伟岸的身姿,宽阔的前额下,黑色的眉毛,一双深邃如鹰的眼,隐隐透着某种我读不懂的坚定。眼角些许皱纹,下巴的胡渣没怎么剃干净。外套、裤子、靴子清一色是黑色,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斗士,他的装束正如他的作风那般干脆利落。右侧窗户的阳光稍稍照亮了他的侧脸,我发现他右侧的鬓角似有一道刀疤似的伤痕。 他皱着眉看着我一脸警惕的表情。 这好像不是面对救命恩人应该有的表情啊……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我直接摊牌。 在这个我还一无所知的世界,我实在无法放下戒心,尤其在经历了差点丧命的鲁莽之后。 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不动声色地掏出腰部的一支手枪,扔给我。 反应不及,我忙用双手接住那沉甸甸的枪支。 “下次不要蠢到把自己关在狭小的地方。” 扔下一句话,男人走也不回地往前走。 带着一阵风。 我的视线停在那把枪上,枪身上依旧刻着两个字母——AG。 他还给我了…… 但是…… 这把枪真的能打出子弹吗? 我皱着眉头打量着手枪。 好吧,目前为止它给我最大的帮助,居然是充当了柴火棍的角色,一“棍”打断了攻击狂的下颌骨。 “哒……哒……” 感觉着脚步声有点减弱,我抬起头,发现他已经拉开了和我的距离。 将枪重新收回腰部,我追了上去。 “喂,等我一下……” 现在的我,又该如何选择? 对这座教堂一无所知,又该如何找到那个【教堂图书馆】? 但无论如何,我都决定再也不询问任何有可能是攻击狂的人类了。 吸取教训,我开始学着更加小心谨慎。 我跟上了那个男人的脚步,他的脚步沉稳,或许是因为他的身高,每一步都迈得很大。我不得不加快了脚步才能跟在他偏后方,望着他的脸颊,揣摩着他的想法。 他沉默着,紧抿着嘴。 深邃的眼眸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就算是最明媚的光线,也无法照透底部的深邃。 我暗暗瞅着他,思忖着。 虽然这个男人身份不明,形迹可疑。但无可争议的是,他救过我,并且从他的身形而言,是一个绝好的rou盾!他曾经用手枪打掉了忏悔室的锁,也就是说他带着武器,具有一定的杀伤力。从容不迫,有条不紊,他走的每一步,每一个行动似乎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无需多余的解释,完全强者的气场,跟在这样的人身边,至少比单打独斗要好得多。
我暗下决定。 接下来的几分钟,我进入了独角戏状态…… “你是谁?” 沉默。 “你现在要去哪里?” 沉默。 “你知道教堂图书馆在哪里吗?” 沉默。 …… 气氛稍显尴尬,我跟在他身旁没话找话,寻找突破口。 他的目光始终看着前方,我们走过一个拐角,面前是一个开着落地窗的走廊,微风轻轻扫过,裹挟着泥土的气息,明媚的阳光洒在空荡荡的走廊,如果不是墙壁上刺眼的血迹,这里的气氛简直像午后静谧和谐的休憩场所。 “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的话就这么凝固在空气中,没得到任何回答。 我一赌气,跑了几步绕过他,伸出双臂挡在他面前,摆出对峙的表情。 “回答我,你是谁!” 严肃脸! 他停下脚步,垂下眼眸看着我,就好像现在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画面有些尴尬,我要阻挡一个一米八多身高的大汉。 我瞥了一眼他的胳膊,粗壮肱二头肌,相信这手臂绝对有力量能够一下子拧断我的手肘。 鼓着气直视他,他默不作声地盯着我,似乎在思考回答我的问题究竟有没有意义,又或者,思考着用哪个角度把我扔出去比较省得烦心。 我稍稍咽了口唾沫,眼角余光注意到他腰部大衣的鼓起——枪。 但愿我不要没死在杀人狂手里,反而被他一枪爆头。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大眼瞪小眼。 “……小女孩,我只回答你两个问题。” 几秒钟之后,他终于开口。 这妥协有些出乎意料。 我放下手臂,一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安德鲁·格雷,我的名字。”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给我反应时间,“我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教堂图书馆,你可以选择跟着我,或者,现在就掉头然后在某个没人知道的角落被那些丧尸一口口吃掉,它会撕咬你的皮肤,啃着你的骨头,扯出你的内脏,或许会有一点疼,忍一忍。” 安德鲁波澜不惊地陈述着让人头皮发麻的话。 原来那些东西叫丧尸……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仿佛还萦绕在鼻尖,我背脊一凉。 抬眼,他轻松绕过挡道的我。 感受着他擦肩而过带动的微小气流,身后,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我还愣在原地。 他给了我一道选择题。 跟上他,可能会活下去。 离开他,死亡的概率大概是百分之九十。 狡诈! 我一咬牙,转过身小跑着跟上那个叫安德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