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都是双子座

    刘一莎对沈毅有特别的印象是在沈毅生日的那天晚上。

    刘一莎的班级有30人，18个男生，12个女生，分为2个男生寝，1个女生寝，另有2个女生和高年级师姐住混寝。1995年时，刘一莎住的宿舍是教室改建的老式宿舍，十个人一个宿舍，尽管十个人住一个宿舍，宿舍里还是大到可以跳舞。男生楼和女生楼前后挨着，都在4楼。

    1996年五月下旬，那天晚上，沈毅的寝室里，男生们唱了好多歌。后来，刘一莎知道那天是沈毅的生日。因为就在沈毅寝室对面，全体女生为沈毅送上了一曲“HAPPYBIRTHDAY”。这一唱博得了沈毅寝室的热烈掌声。随后，沈毅他们唱起了军训拉歌时全班学过的红歌，一声“横断山，路难行”并唱完全曲；女生也十分激动，回唱了“四渡赤水出奇兵”。

    由此，女生寝室和男生寝在长春的夜晚，通过宿舍的窗户开始了对歌。男生女生都聚集到窗口，此时窗外明月当空。当男生寝传来一曲“meimei你坐船头”时，女生迅速回以“天不刮风天不下雨天上有太阳”，男生女生尽情地吼，哪管它震天动地。男生童心未泯，还唱起了“丢——丢——丢手绢”，女生则编唱“夏天在哪里呀，夏天在哪里”。等到男生寝再歌一曲时，女生就报以如雷的掌声，女生唱时，同样得到更猛烈的掌声。每个人的激情都被点燃了。当男生唱起“有位好姑娘”时，女生更是感动无比。

    毕竟应该是夜阑人静入睡时，刘一莎班级里男生女生对歌的激情引来了别人的大声抗议“别唱了！睡觉了！”

    而刘一莎宿舍所有女生的反应是继续唱。

    直到一片刺耳的玻璃被敲碎的声音发出，玻璃落到地面惊得路过的人尖叫，随后有一个男生大骂“cao！不要命了，会出人命的！”沈毅寝室也一片惊慌，从窗户里能看得出，原来坐在床上的人也都拥到了窗口。

    刘一莎寝室的大姐代表女生传话问候：“怎么样？伤到人没有？不让唱，咱们非唱下去！”大姐来自内蒙古，豪爽的性格展露无遗。

    沈毅寝那边，书记陈晨向女生寝喊话：“窗户被敲碎了，咱们还是照顾一下其他人吧，今天的歌会到此结束，感谢女同胞们的捧场。”

    大姐提高嗓门：“让他们赔玻璃钱！唱个歌还睡不着了，这些男的简直太没用！”“就是，过分！”上官在旁边附和。刘一莎属于冷静型的，她早在听到陈晨建议不要唱的喊话后，就已经从窗户边上撤回来了，她走到宿舍中间的桌子前，把大家喝水的杯子理了一下。

    这时，男生寝传来“meimei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头……”女生们又挤回到了窗户前，给对面的男生猛烈鼓掌。原来，沈毅寝老二气不过被人砸窗户，他可不想让施暴者顺利得逞，他吼起了鼓动性的歌曲，得到了兄弟们的响应。陈晨理性，他知道得先做老二的工作，这样闹下去影响确实不好。陈晨拍着老二肩膀，说：“老二，改唱‘送战友’结束今天的歌会吧。”老二也是班级干部，被陈晨提醒后，不让事态升级的“觉悟”还是有的。他同意了，于是向女生喊话：“女同胞们，今天是老九生日，感谢你们捧场，咱们以抒情的歌声结束今天的歌会好不好？”女生们热情回应他：“好！”大姐喊道：“你起头吧。”

    老二深情地唱到：“送战友，踏征程……”兄弟们一起跟上：“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路漫漫，雾茫茫，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当唱到“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时，女生们也跟着唱了起来。两个寝室在“当心夜半北风寒，一路多保重”的歌声中结束了对歌，并给予对方最热烈的掌声。掌声停下后，一直没有发声的“寿星”沈毅，对着窗户向女生表达谢意：“多谢大家！晚上好梦！”聚集在窗口的男生和女生这才都散了去。

    第二天，刘一莎在楼道里听外班的人议论昨晚他们对歌的事，都带着羡慕的口气，刘一莎听着暗暗发笑。

    知道了那天是沈毅的生日后，让刘一莎有了莫名的好感，他们都是双子座，生日又离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