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初入皇陵
万俟重先看到了不远处走来的人,心里松了口气,转而眉头却是蹙了起来。 “沈姑娘,你怎么会受伤?” 他们都是才从花林里走出来,那花林按说是不会伤人的,她身上的伤看似是与人交战时留下的。 公西凉听到万俟重这么问,马上转了身,目光透过那顶纱帽,直直的看向了沈濯的脸上,复杂难辨,黑云深深,终究是沉寂了下去。 沈濯心里吃惊,刚刚公西凉的目光太复杂了,像是这人世间的酸甜苦辣都走马观花的在他眼中转了一遍。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受伤了……” 公西凉眉头蹙了一下,却是没有回答沈濯的问题。 沈濯回头才发现宇文孽已经不见了,想来也是,他此番来是秘密,定是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沈濯想到那个和公西凉长的一模一样的红衣人,千机楼里擅长易容术的人很多,但是交战间她却是特意留意了一下,那人并没有戴任何的面具,他是真的和公西凉容貌一样,除了气质更加诡异外,其他的地方几乎如出一辙。 “妖王殿下,你可有一母同胞的哥哥或是弟弟?” 闻人复听到沈濯这么问,眼角的泪痣深了深,指尖在袖子上轻点了两下,眉头随之蹙了起来。 “公西凉,我也想和沈姑娘问同样的问题,刚刚我们几人走散后,我遇见了一个很诡异的人,当时以为是你,便飞身上去拍了他一下,那人却是用陌生人的目光盯着我。” 公西凉眉头蹙了起来,哥哥或者弟弟,他活了这么多年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是被他伤的?” 公西凉显然没有抓住两人所说的重点,反而是盯着沈濯身上的血迹,眼里闪过一丝怒火。 沈濯也有些不明白这人的逻辑,眉毛抽了抽,心里无奈,走近了些才说道。 “他似乎是受人指使,特意来杀我。” 原来刚刚大家都走散了,并不只有她一人,只是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她还经历了一番恶战。 “你没事就好。” 公西凉无意识的说了这一句,眼里又要染上的猩红渐渐退了下去,紧捏的手掌血rou模糊,无声的流着血。 心里的惊涛骇浪都随着沈濯的出现断然消失,此时的公西凉走在崩溃的边缘,越是平静,爆发的时候便越是恐怖。 “既是没事,我们便继续走吧。” 闻人复揉了揉额间,颇有些无奈,公西凉的不寻常大家怕是都发现了,再问下去也没有意义。 随后的行走中,沈濯算是知道了什么叫煎熬,公西凉的目光总是像一张网一样把她网着,逃不开分毫。 走到最后,她的手脚都有些僵硬,试想一下,如若你的身边总有一个人目光诡异的随着你,在你望去后又云淡风轻的转开,如此反复,心里又怎一个郁闷了得。 …… 群山环绕,接下来却是没有任何危险,闻人家的先祖会把皇陵建在这样的地方,想来不是没有原因的,就是厉鬼树和极乐极悲花,就能淘汰一大群心志不坚定的人。 能者得之,果然如此。 不一会儿,其他的人也找到了这里,尽管一路行来惊心动魄,但是当极大的财富即将砸到众人头上时,早前的低迷心情却是早已消失,纷纷激动了起来。 “今日摄政王与银面公子在此,老夫便丑话说在前头,宝贝在谁的身上那便是谁的,旁人休得二次抢夺,否则便是坏了规矩,大家一路走到这不易,相互之间便不要再厮杀。” 夏侯武站了出来,他是聪明人,这一路都颇为低调,对沈濯一行人也是极为可气。 公西凉挑了挑眉,目光总算是从沈濯的身上撕了下来,注意到对方瞬间放松的身体,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这样也好,你们认为呢?” 众人点头附和,至于心里的真实想法,旁人却是不得知的,财富迷眼,谁又能真的拿起放下。 此处是一个开阔的平台,众人手中的地图到这就戛然而止,至于皇陵的内部,却是没有一个人清楚它的样子。 地面陷下去一个黑黑的口子,像是野兽正张了口,等着众人走进去。入口就在眼前,一些人迫不及待的马上飞身过去,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其他人见状,也不再关注沈濯几人的动向,纷纷跟了上去。 闻人复眉毛挑了挑,闻人的先祖当初可是唯一一个征战了天下并且大获全胜的人,当时四国一统,奉他为尊,这样的人又怎会如此轻易的让人拿走他的东西。 越是放松,危险便越是靠近,这些人怎的还是不懂。 不过一会儿,周围就走的不见了人影,只余他们四人,周围的风依旧很安静,黑黑的洞口依旧静立在那儿,没有任何声响,进入的人都如石块沉入了死湖。 “我们也走吧。” 公西凉走了几步,想到什么又转了头,温柔的把沈濯望着,那目光不比刚刚的复杂诡异,反而是柔情似水,麻的沈濯一愣。 “你跟在我身后,别走散了。” 沈濯觉得怪异,搞不懂今日的公西凉到底是怎么了,目光斜了旁边的两人一眼,却发现那两人也一脸见鬼似的把对方望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不止她一人觉得怪异啊。 脚步一踏,跟了上去。 黑黑的洞口逐渐有了些亮光,他们这样的习武人,黑暗时的视力也并不差,所以没有觉得多困难。可能是因为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里面有些阴湿寒冷。 光亮越来越强,几人隐隐的闻到rou焦味,眉头蹙了起来,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等到彻底的进入了光亮区,他们才发现了躺在一边的几人,腐烂烧焦的躯体缠在一起,身上有着恶心的粘液,也不知是经历了什么。 “看来这里面也凶险异常啊,这粘液似乎是某种动物的毒液,待会儿务必小心。” 万俟重对几人说道,饶是他见了这副场面,胃里也有些不舒服,然看见几人中唯一的女子上前,蹲在了那一堆尸体旁,不知怎的,他突然有些想吐。 “这看着不像是动物吐出的粘液,况且动物粘液腐蚀性不会如此强,我倒觉得这是极烫的岩浆。”
沈濯淡淡的分析到,容貌掩在纱帽下,所以其他几人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 公西凉同样走了过去,蹲在了沈濯旁边,细细的端详着尸体,薄唇轻启。 “你说的不错。” 万俟重心里的恶心更是厉害,瞥了旁边同样有些脸僵的闻人复,叹了口气,总算是还有个正常人,那俩简直是怪物,并且还是绝配的怪物。 “卿卿,我们不用管那两个人。” 闻人复抬开的脚步一顿,眉毛一扬,语气有些诡异的温柔。 “你叫我什么?嗯?” 万俟重心里一抖,怎么把这么害羞的称呼给叫出来了,闻人复向来不喜欢这个称呼的。 “闻人复,我有些头晕恶心。” 睫毛垂了垂,脸色突然煞白,强忍住喉间想要呕吐的**。 “恶心便不要再看了。” 看到对方这个样子,闻人复又怎忍心过多责备,撇过了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脸上难得柔和了些。 “你素来看不得这些,此时没有外人,又何必勉强,万俟重,你在我的面前不用装。” 万俟重点了点头,闻着这人的味道心里总算是好受了几分,蔫蔫的耷拉着脑袋。 公西凉与沈濯好歹是站了起来。此处虽然光线很足,空气中却总是有股刺鼻的味道,闻着让人头晕。 “离开这。” 几人相互点了点头,正待离开的时候却听到由远及近的巨大轰隆声,似乎要刺破他们的耳膜,不过一会儿,地面就毫无征兆的又陷了下去。 灼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像是要把人烹熟一样,地下红红的岩浆吐着长长的舌头,时而向上喷发,岩浆四溅,拍打在周围石壁上,发出“噗嗤噗嗤”的响声。 几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变故,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纷纷飞身落在石壁凸出的石台上,脸上不一会儿便被烤的通红,飞溅的火星四溢着,可谓是千钧一发。 沈濯推了推公西凉护在自己身前的躯体,有些不明白这人的态度为何转变的如此之快,这般护着她。 “你们没事吧?” 万俟重在不远处的石台上喊道,衣摆被烧的破烂,索性并没有受伤,闻人复静静的立在他的身前,看着也无大碍。 沈濯正待回答,却发现公西凉的手臂被岩浆灼伤了一大块,连衣袍都给烧融了粘附在皮肤上,隐隐可见骨头,看着可怖的紧。 “你不用这般的,虽然我受了伤,可是自保没有问题。” 沈濯说着,手摸上了对方的手臂,眉头闪过几丝不忍,终究是叹了叹。 “你且忍着点。” 说着便用力一撕,将粘附着的烧糊的衣料扯了下来,血rou模糊,分外恐怖,公西凉被锥心的疼刺的一抖。 沈濯见状,马上拿出药瓶,快速打开洒了药在上面,瞥见公西凉冒着冷汗的额头,手上的动作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