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六章 段英杰!
百里家族是个大家族,至少在扬州城里是的。 自从当初灭了尹家之后,百里家族就一跃成为了扬州城里最庞大的家族,连城主府也比不上。 百里家的府邸在整个扬州城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庞大,除了城主府,恐怕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家族能比得上百里家。 偌大的府邸要想全部清理一遍的确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只有这么几个人,那就更加困难了。 百里枫原本想着如果自己一个人做这些的话,应该需要花上好些时间吧,但现在有了其他人的加入,或许会轻松一点。 不过想来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清理前院只需要他一个人,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完成,清理后院也只需要几个人花去半天的时间。 但这都只是开始,剩下需要清理的地方还多了去了。 百里枫想要将这残破的府邸变回以前熟悉的样子,所以基本上来说凡是这处府邸所占的每一处,他都要好好清理一下才行。 百里家很大,清理起来真的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这件事或许会花上他们好几天的时间,这还是他们尽力的情况下。 稍稍休息了一下,百里枫让小柔去做了些吃的,他们需要补充一下体能,虽然他们其实并不需要,但是他们之中有一个人普通人,百里微笑没有修炼武道,体能跟不上,她必须好好补充一下,而至于其他人,他们只是跟着饱饱口福。 小柔的手艺很不错,以前在家里做丫鬟的时候,她就必须学会一切技能,无论是什么,她都要学。 跟了百里枫之后,又遇到了庞光宗,在庞光宗的熏陶下,她的厨艺又比以前更精进了,虽然还是比不上庞光宗那个天生的大厨。 简简单单的炒了几个小菜,她还特意去买了一壶酒,这顿饭算不得十分丰盛,但也很不错了。 所有人都吃的很开心,或许是因为累了许久,心底里都有一种疲累感和饥饿感,他们吃的很是开怀。 百里枫坐在凳子上,尝了两口,点了点头,夸奖道:“好吃,不错。” 小柔害羞的笑了笑,说道:“多谢少爷夸奖。” 百里枫看着她,说道:“别叫我少爷了,这里没有少爷。” 家族都已经不在了,又哪里来的什么少爷? 小柔却是说道:“我知道少爷对我好,但少爷始终都是少爷,我已经习惯这么叫了,改不了口。” 说着,她为百里枫斟了一杯酒,继续道:“少爷,请。” 百里枫接过了酒杯,看着她,说道:“其实你不必这样。” 他指的是小柔表现得像个丫鬟的事情。 小柔说道:“少爷说的哪里话?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啊。” 她的意思是她本来就是个丫鬟,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百里枫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索性就不回答了,直接将杯中的酒水一口闷尽,啧了一声,说道:“好酒!” …… …… 六个人,要对这偌大的百里家府邸进行清理,这不是一项简单的工程。 哪怕前后院都已经清理完毕,但其他地方加在一起,也有不小的面积,亭台楼阁,小桥回廊,书房卧室……每一处都要清理一遍。 百里枫想把这地方恢复成以前的模样,便容不得半点尘埃。 这些残破的景象都是家族覆灭的写照,是能让人心痛的存在,应该被抹去,被清洗。 比起将它们放在眼前,还是将这些放在心里比较好。 仇恨不应该只流于表面,更何况这是灭门之仇。 忘却眼前的残破景象,然后用心记住它,带着家族所有人的愤怒和仇恨,去向凶手复仇。 百里枫安静的做着事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流露,他此时表现的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似乎什么也不在意。 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样的他,只是为了掩饰心中的悲痛。 百里枫家族所占的地域分成了四个部分,然后一部分一部分的去清理,东南西北,前后左右。 每一部分的范围都不小,清理起来需要不少时间。 幸好还有其他人帮他,不然不知道他要清理到什么时候去。 花了两天的时间将东边的部分清理干净,然后又花了两天将南边的部分清理了干净,花了三天将西边的部分清理干净,最后花了四天将北边的部分清理了干净,另外再加上一些楼宇环廊,一些草地枯木,一些残破的花卉等等等等,他们总共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将整个府邸都彻底清理一边。
事情做完的那一天,晚上下了一场雨,就像是给他们所做的这一切来了个最后的首尾,把所有残留的痕迹都给冲刷了个干净。 第二天等百里枫醒来之后,这府邸终于恢复到了记忆中的模样。 只是有些空荡,显得有些萧索凄凉。 走在这环廊中,感受着迎面吹来的瑟瑟冷风,百里枫竟觉得冷。 他稍稍愣了一下,而后又释然了。 凛冬风雨,冷也没什么奇怪的。 轻轻叹息了一声,他走出了府门,去城西的一个木匠那里买了好些木材回来。 木材都是好料,不容易腐坏的那种。 他买回来之后,就把这些木材放到了前院里。 用剑将这些木材劈开,劈成了一块快大小相同的木牌。 然后他收了剑,换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出来,拿起一块木牌,就开始雕刻。 “父百里正之灵位……” 他在雕刻牌位。 这些木材或许算不上最好的木材,但是百里枫雕刻的心意却是最真诚的。 每一刀每一划都是由衷而发,饱含了自己的思念情绪。 虽然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在写下他父亲的名字之时,心里却是无比的颤抖。 就好像山石终于承载不了风雨的冲刷,从山巅滚落,他的心情也由平静变成了悲痛。 如果此时有人仔细看他的话就可以看见,他平静的眼神中,饱含着的是无尽的哀伤。 一刀,两刀,三刀…… 一刻,两刻,三刻…… 雕刻一尊牌位,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其实用不了多久时间,但他却花了两三个时辰,因为他不想敷衍,不想用那些取巧的方式来对待自己的家人。 一尊牌位刻罢,他又拿起了另外一块木牌,挥手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