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杀戮场
滨城与本城土地相接,本就是一个姊妹城市,所以相隔并不远。他隐去身形,以鬼魅之姿疾行于黑夜之中,身形快得无与伦比。很快,滨城就已在望。 这时,一辆车沿着公路从黑暗中驶来。温良只看了一眼,收住了身形,旋即跟上那辆车,坐了进去。 原来,他看到了几个老熟人。 这是辆警车。开车的是那个年轻警员小虎,钟队长坐在副驾上,在跟他说话。嘉弈的表姐芮小丹坐在后座,手托着腮帮子看着漆黑的车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温良在她旁边坐了,仔细听那钟队长讲话。果然,他的预感是对的。这三人之所以连夜出门,就是为了银行劫匪的事。不过他们的目的地并不是滨城,而是一个离滨城市中心大约二十公里远的一个小镇。 玉秀镇。 是玉秀镇的警察最先到的现场,立即上报到了滨城,而后才联系到本城的警局。钟队长就带人连夜赶了过来。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钟队长和那小虎的谈话,似乎那边出了十分诡异的事情。 温良心知这很有可能跟老竹竿有关。他并不知道事发地点究竟在哪里,也心知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急也没用,索性就搭他们的车一块过去。 车子到了滨城之后,就有滨城的警车前来会和,在天亮之前,他们赶到了玉秀镇。 玉秀镇的警员赶来给他们带路。是一老一少两名警员。这年纪小的大家都叫他小章,当时就是他第一个赶到现场的。 这小章当巡警也就半年,还是个新嫩,平时也就负责巡视,做一些民事纠纷调解的工作,哪见过什么大案,这时候都还脸色煞白,走起路来一脚深一脚浅的,腿肚子还在抽筋。 他一路哆哆嗦嗦地跟钟队长还有滨城来的领导汇报情况,但因为太紧张,说得颠三倒四的。那年纪大的警员是带他的师父,姓韩,队里人都叫他老韩。虽然也是脸色很难看,但毕竟是多年的老巡警,经历过一些风浪,还算镇定,就替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 原来今晚是老韩带着小章负责巡逻镇里南边的一片地界。这前半夜一切都顺顺当当的,也没出什么事。两人中途肚子饿,还去一家烧鹅店里买了一只烧鹅,师徒两分着吃了。结果巡逻到三里坡那块的时候,老韩突然肚子疼,可能是今晚的烧鹅不干净,吃坏了肚子。 小章年轻力壮,倒是没事。老韩肚子疼得厉害,就让徒弟先巡逻着,他去找一个地方方便。 这三里坡其实平时也没什么人。因为这里以前是个工业区,不过不久前整体搬迁了,剩下一堆空置的厂房仓库,就等着拆掉建成镇里的商业中心。 这大半夜的,这片旧厂房看上去黑咕隆咚,连个灯光都没有,更是有些瘆人。 虽说师父嘱咐了让他这周边先转一转,巡视巡视,但他走了几步,就有些害怕。这老大一片荒废的场地,黑灯瞎火的,看着就心里发毛。 心里想着意思意思就好了,这地方哪会有什么人?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不远处的草丛里悉悉索索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吓了一跳,喊了几声“师父”,却没人应。拿电筒往那里照了照,只看到草,看不见什么东西。 只得壮着胆子上去,一边照着手电,一边用警棍拨弄草丛。 “谁啊?有人吗?” 他叫了半天,没有回应,这厂房废弃之后,也不知这地里有什么,草长得特别茂盛,都快有半人高了。折腾了一阵,没发现任何异常,这才松了口气,正准备出去,突然脚后跟被什么的东西一把抓住。 这一下把他惊得够呛,反应过猛,差点摔倒在地。等拿手电看清了是什么东西抓住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调头就要跑,但被那东西抓住了,怎么也甩不脱,骇得又是尖叫,又是双脚乱踢,眼泪鼻涕一起流。 幸好这时候他师父闻声赶来了,把已经吓糊涂的小章摇醒。不过等老韩看清抓住徒弟的东西,也是吓得倒吸一口冷气,也多亏他毕竟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久经风浪,又得亏他虽然年纪大,但身体还硬朗,也没心脏病什么之类的毛病,不然真的能被当场吓死。
原来抓住小章腿的是一只手。但这手的主人却是异常恐怖。他看起来像个人,但是他的头上却看不到脸!脑袋那一面扁平扁平的,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甚至看不到耳朵。整个脑袋就像是一个rou球。 那东西在不停地蠕动着,但发不出任何声音。 师徒两齐齐被吓得魂飞天外,拼命甩开那只手,逃出去数十步远,老韩这才觉得不对。他俩可是警察,遇到事情了怎么能只顾逃命。一边像局里汇报请求支援,一边掏出警棍带着已经快吓昏过去的小章重新回去。 但到那里的时候,却已经不见了那怪东西。两人甚至以为刚才是烧鹅吃坏了,出现了幻觉。但老韩毕竟心细,发现有个地方的草丛有血迹。 两人顺着血迹一路找过去。这血迹像是有人爬出来的,一直延伸到一间废弃的厂房门口。 师徒两拿起手电冲里面照了照,看进去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小章毕竟年轻,耳朵更好使一些,他说他好像听到里面有什么奇怪的声音。这声音难以描述,但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冲着里面大喊了几声,见没有回应。师徒两只能大着胆子慢慢走进去。 刚一踏进门,还没看清里面有什么,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小章还没来得及害怕,脚下像是踩到什么黏稠湿滑的东西,一下子摔了个跟头。一看手上,地上,全是血! 老韩拿手电照了下徒弟,见他没事,立即在仓库里四处乱扫。 只觉得有个东西挂在他们面前,正在晃荡,仔细看清了,原来是个人!被两个大铁钩从下巴由下而上钩住,挂在仓库的顶棚上,血还在往下滴滴答答的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