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惊悉
想起记忆深处,那个总是爱将比武台上作乱的她一把抱起,笑的满脸慈爱的中年大叔…… “不是当初在虚无的时候……”离落眼睫微颤,试探着问,“你说,姜长老魂灯被灭,死前景象消失,后听游历弟子说几个月前他出现在荒城么?” “是啊。”阮颜君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中的盒子,叹气,“所以我千里迢迢追了去,又暗地走访了许久,最后还是从一个茶馆里挑货郎的老叟说,他曾在雪域中见过他。” “怎么又会是雪域?”离落愣神,蹙眉看着阮颜君,有些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行事,“既然姜长老最后逗留之地在荒城,想必害他之人的线索也应在此处,你跑来这里,不是多此一举?” “唉,问题怪就怪在这里。”阮颜君忍不住摇头,单手撑着脑袋,揉着太阳xue,略显头疼地说道,“彭古寨的游历弟子信誓旦旦地说在荒城见到了姜长老,可是我将荒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部问了个遍,都没有关于他的任何信息,仿佛他就从来没有去过那里。” “我想姜长老大抵只是途径了荒城。魂灯之事过于蹊跷,真正的缘由必定在其他的地方。” 离落沉思,将手上的吃食放下,片刻,“茶馆老叟说是在雪域哪里遇见的他?” “冰舟上。我听他描述的外貌和姜长老完全符合,所以这才肯定的。” “居然在冰舟上……难道是有什么事……”离落不禁喃喃自语。 “这也正是我怀疑的地方。”阮颜君接话道,“姜长老数年来很少游历,常待在彭古寨中教授子弟。而今居然一出行,就去了世人鲜少踏入的雪域,由不得人多思。” 的确是毫无头绪。 沉默了一阵,离落才缓缓开口,“那你要在这里待多久?需要我帮忙么?” 听到这话,阮颜君原本还有些凝重的脸,顿时生动了起来。无所顾忌地噗嗤一笑,眼睛微微上挑,斜睨了她一眼,“就你?我一个指头都能打赢你,你还是早些回去刻苦修炼吧。” 离落难得没反驳他,这两年在虚无山中练习剑法,修为虽提升得快,可到底三阶还是不够看。 “那你接下来想好怎么查探没有?” “我来天鹰堡,本就是询问姜长老有没有来过,结果登记的手札并无记录。接下来,我准备去找找当地的划舟人,问问线索。”阮颜君说着自己的打算,看出对面少女眼中的担心,毫无坐相的翘着腿,轻拍着桌子,“离落落,你放心,我这边若有事还可以联系简衍,你就好好地修炼。上一次的袂花决你错过了,八年后的我可不许了,到时候咱们也打上一架,比一比。” 红衣男子笑得没心没肺,离落却是面色微僵。而这时,腰间袋子的猛烈抖动,让她一时回了神,低头一看,竟是好些时候都没有消息的灵兽袋传出的动静。 大白这是醒了? 心里刚升起这样的念头,离落手上的动作却更快。 “落落,老子好饿!” 刚从灵兽袋伸出一个小脑袋,绿豆眼就准确无误地对上了离落的眼睛,饱含委屈地说着。 “哟,这不是那只傻鸟嘛!”阮颜君在旁边看热闹,“怎么?你真把它给找回来了?” 大白刚出来,没成想就被骂,头上的呆毛顿时一呆,随即气势汹汹地用翅膀将呆毛扒拉平,转过身,眯了眯它的小眼睛,这才很有把握的从嘴里轻蔑地吐出三字,“臭孔雀。” “哎哟,你还反了。”他眼睛不由睁大,里面露出了明显的兴趣盎然,起身将大白从离落膝盖上一把揪起,“嘿,傻鸟,你不记得你小时候,我还给你喂过食嘛?” 于是,作为一只本质上是很将良心,然而此时此刻却极想赖账的大白来讲,巴掌大的小脑袋上,表情异常痛苦。半晌,绿豆眼一亮,才找回了场子,晃着脑袋瓜,神情满含鄙视,“俗话说,为善不求报,就你?哼!” 离落忍不住翘起了嘴角,从龇牙咧嘴的阮颜君手上抱回了被他弄得毛发乱翘的大白,笑的一脸温和,“这就叫报应。”
这次不同于在青瞳琉璃阵中。直面于化形复生的青龙,本幼时就落入世俗,云翼根基未定的大白果断地被其威压逼的处于半沉睡状态,一直到现在才醒来。 不过,离落却总觉得阮二这些吃食,帮了它许多忙。 看着大白上蹿下跳,将桌上的零嘴揽入怀中,阮颜君就是忍不住的一脸唏嘘。 “大白,你慢些。” 少女扶着下巴,满头的青丝垂于耳旁,眼眸微弯,神情柔和,看着圆润的云翼鸟蹦跳着在桌上觅食。 原本嬉笑怒骂,肆意之极的红衣美人,看到这幅模样,一开始想要打趣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他怔怔地看了离落一刻,脸上的笑意渐渐尽失,眉目间是说不清的烦恼。 “落落。”阮颜君低沉地开口唤到。 “嗯?怎么?”少女还眉眼带笑地看着大白的逗趣。 “落落。”阮颜君深吸一口气,抬头,认真地看着她,“我还有事未告诉你。” 被男子鲜少有过的口气弄得怔愣,她回头,忍着心中那些许奇怪的异样,不自觉地放缓了声音,带着点点的宽慰之意,“出什么事了么?” 阮颜君收回了目光,没再看她,似乎被桌角吸引了兴趣,一直盯着那处。 而她也并未再次询问,只是平和地注视着。 良久,他才艰难地开了口,嗓子里带着暗哑。 “他来找我了。” 啪。 满是摆件的石桌上,那随意置在一旁的白玉酒盏,就被猛然带动的手肘不小心撞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少女并未所动,而是挺直了背,看着那低垂着头的红衣男子,像是正在极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直到许久,她才低声道,“所以?” “他……有怀疑了。” 阮颜君缓缓地闭上眼睛,有些痛苦地咽了咽口水,“他问我,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