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节 逼到绝路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林小安看了看表，还剩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了。急匆匆出了家门，在马路上一路狂奔。今天轮到她上中班的日子，等她突然想起，就只剩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了。她一边拍着大腿抱怨自己糊涂，一边打仗似的往前冲。 前面就是奥甲新天地了，过了奥甲新天地，再转个弯就到天晟桑拿了。她又看了一眼表，似乎松了一口气，自语道：“应该不会迟到。” 就在她拔腿赶路的时候，忽然，肩膀蹭着了一个年轻女孩，将那女孩撞得踉跄了一下。 “哎哟！没长眼睛啊！”那女孩不满地叫道。她旁边，站着三男两女，都用不满的眼神看着林小安。 林小安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注意，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女孩用不满的眼光看着她，就在这时，旁边同行的另一个年轻女孩忽然指着林小安叫道：“她不就是那天把人家老婆踢流产的那个二奶吗！” “什么？”一行人都望向那个女孩。 女孩用厌恶的目光瞥了一眼林小安，跟他们解释道：“那天我刚放学回家，快到家门口了，看见楼下一群人围着，一个大肚子女的倒在地上哭，哭得好惨啊，就是给她踢的！”她不客气地指向林小安。 “什么？这么恶劣？”一行人都用厌恶的眼神望着林小安。 林小安张开嘴刚想解释，便被那个女孩大声打断：“她当时那个凶悍的态度你们都没看到，旁边几十个人都是亲眼所见！她主动找上门来，逼那个老婆离开她男人，要是不离开，就给老婆好看！老婆当然不愿意，她就飞起一脚，重重踢在了老婆的肚子上！后来我听小区的邻居说，她那一脚把人家的孩子直接踢得四分五裂了！我当时不在现场，我去的时候，那男人已经赶到了，把她给打了！连她男人都看不下去！” 旁边的几个男人义愤填膺，纷纷摩拳擦掌，骂骂咧咧：“我要是这贱种的男人，把她打得亲妈都不认得！”“那男人下手还是太轻了，都没给她留下点永久的痕迹！” 旁边的女孩也义愤填膺，纷纷骂骂咧咧：“我看就应该把这贱货也踢得四分五裂！让她尝尝那个老婆跟孩子的滋味！”“真是可怜那个老婆了，恐怕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孩子会死在这样一个贱货的脚底下！” “哼，这还算了，你们知道她踢了人有多猖狂吗？”年轻女孩继续口若悬河：“我当时不在，但是身边几十个人都是亲眼目睹的！她踢了那个老婆，不觉得自己做错，还指着老婆破口大骂，骂的都是一些污秽不堪的粗话，还诅咒老婆终身不得生育，说老婆是‘垃圾一样的女人’！二奶也能猖狂到这个地步，在马路上横行霸道，到处乱撞人，也就很好解释了…” 林小安的血液嗡的一下涌入大脑，愤怒地冲向那个口若悬河的年轻女孩，尖叫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突然，脸上又啪的挨了一记耳光，是那女孩身边的男人动的手。他义愤填膺，摩拳擦掌，似乎嫌打的还不够重，又抬起脚狠狠一脚踢在了林小安的胸口，一瞬间，林小安只觉得胸口一紧，肋骨像要碎裂开来，整个人几乎飞了出去。 那男人气势汹汹，逼近地上的林小安，撸起袖管，“怎么，做二奶还不够，把人家大房踢流产还不够，还要在这大马路上打我女朋友？” “你们是没看到，那个老婆倒在地上有多痛苦，有多可怜！哭得都要岔了气了！”年轻女孩瞟着地上的林小安，声音越说越大，旁边的不少路人都被吸引了过来围观。 女孩越说越气愤：“事情发生后，我就再也没看到过那对夫妻，肯定是孩子没了，两个人都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人家本来好端端的一个幸福家庭就给她这样毁了！所有的生活都给她搅乱了！做二奶破坏别人家庭就已经很恶心了，嫉妒人家老婆怀孕，居然去把人家踢流产，简直不配做人！” 旁人听了都纷纷皱起眉头，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地上的林小安。起初还有几个路人看她被打得可怜，想要好心地把她扶起来，听了女孩义愤填膺的解说，纷纷收回了手，再也没人愿意扶起她了。 “呸！”不知是他们当中的哪一个朝她脸上吐了口口水。 她胸口发紧，张大嘴巴用尽全身力气呼吸，却发现空气怎么也吸不进肺里头，她按着胸口，表情越来越痛苦，无论如何也解释不出一个字。 天空一片如洗的蔚蓝，几朵洁白的云朵悠悠漂浮。几只小鸟扑楞着翅膀飞过蓝天，留下清脆悦耳的啁啾。眼前的世界越来越黑，越来越小，呼吸越来越艰难，身子越来越僵硬，渐渐地，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星辰度假村化妆室。空气中残留着昨晚的化妆品、发型胶的味道，久久散之不去。十几张化妆椅摆放成两排，依稀还能看见当时辉煌过的模样。 十五位化妆师站在曾经辉煌过的地方，面前是瘫软在地，面如土色的高明明。 李经理扫视过高明明隆起的肚子，脸上划过一丝冷笑，“既然你的肚子这么神圣不可侵犯，那么这回我就不侵犯你的肚子，就用适合你这‘形象设计总监’的办法，给你理一个漂亮一点的发型吧。” “咔嚓咔嚓”，听见了锐利的剪刀声。蓉姐的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锋利的剪刀，那不是理发用的剪刀，而是一把普通的大剪子。她举着这把大剪子，狞笑着朝地上的高明明走来。 那道明晃晃的光闪在眼前，晃得她头晕，晃得她心悸。她往后一点点挪着身子，却惶恐地发现怎么也逃不出这间小小的化妆室。 她退到了梳妆台的脚边，再也无路可退，转眼蓉姐就来到了面前，像索命的鬼一般。当蓉姐把那把大剪子伸向她的长发的时候，她忽然一把抓住了蓉姐的胳膊，拼命把那把大剪子从手里拉扯了出来。 蓉姐大叫，想要制住高明明，化妆师们皆大惊失色，惊惶后退。 高明明迅速从地上爬起，挥舞着那把大剪子直扑李经理而去！ 李经理倒吸一口凉气，脚步慌乱地往后退，刚退出一步，便咯噔一下踢到了化妆室那紧闭的门。高明明面露凶光，直朝李经理一剪子扎了过来！ 李经理吓得腿软，匆忙闪躲，并用尽全力推开高明明。可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猝不及防，来不及完全躲开这致命的一击，虽然把高明明推开了一些，那把锋利的大剪子仍然划向了她的面部，在她的脸颊上拉出一道长长的伤口，血瞬间就顺着脸流了下来。 四周一片惊呼。高明明见未能刺中目标，毫不犹豫举起大剪子就要刺第二下。 李经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阻止住她的进攻。她把左手也按了上去，两只手用尽全力想要把剪刀刺刀李经理脸上去；李经理也不甘示弱，将两只手同时用上，拼尽全力抵挡住剪刀的逼近。 她不知哪里迸发出来的力量，将所有的仇恨发泄在了这把剪刀上，发誓要将它扎进李经理的眼珠去。两个人抵着化妆室的门，就这么僵持在那里，气氛几乎凝结了。 十五位化妆师眨巴着眼睛，看得呆住了，僵持了许久，蓉姐才突然回过神来，冲上前帮忙擒住了高明明的手。这时，越来越多的化妆师回过神来，纷纷冲上前帮忙夺下剪刀。 高明明终于无力抵挡她们的力量，被擒住了手腕，那把大剪子也随之脱手，被远远甩了出去。 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格外清脆，回响在这空荡荡的化妆室里。梳妆台的镜子里映照出十五张惊骇惨白的面孔，李经理捂紧受伤的脸，殷红的血还是顺着手掌的缝隙中缓缓渗透出来，流到了下巴，滴落在地面。 “看好她，我先去医院。”李经理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每牵扯面部一下，都会带动伤口的痛。 “好的。”化妆师们纷纷点头，将高明明的手脚控制得更牢了一些。 “你告不了我！”高明明边挣扎边尖叫道，“我有孕在身，哪个警察敢抓我！谁要是过来，我的孩子就是谁打流产的！我不会被收监，法律奈何不了我！你这张狗脸，我就是划你一万刀都不够！我就是划你一万刀，也没有什么法律能制裁得了我！” 李经理捂紧流血的脸，气得牙齿发抖，“法律奈何不了你，不代表我奈何不了你。” “李经理，我还是赶紧送你去医院吧，感染了就不好了。”蓉姐上前一步，搀扶着她。 李经理如刀的目光盯着高明明，气得胸口一起一伏，许久，才调转身子，打开了化妆室的门。 “王总的计划，我要稍微改变一下了。”在离去之前，她咬牙切齿地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咔嚓，关门声。剩下一屋子铁青着脸的人，和瘫软在地的高明明。化妆室里残留着昨晚化妆品、发型胶的味道，似乎还有淡淡的血腥味，空气压抑得让人发疯，只听得见墙上时钟秒针嘀嗒嘀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