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装神弄鬼
第二天一早，清晨的阳光照在大地上，令伯麟在朦胧当中醒来，看看周围，天亮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仿佛是梦境一样，他不确定那是梦还是真事，于是手伸向了枕头底下，那本书还在，这是真的，随后伸了懒腰，坐了起来，看看窗外透进来的阳光，自己估摸着应该是早上辰时一刻，今天肯定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做，赶紧起来，他赶紧叫醒身旁的洪一，洪一比他睡的还要死，叫了半天才答应了一声，洪一自言自语道：“让我再睡一会儿。” 要是在这么拖，今天还得让李国臣大人等我们，得想一想法子，令伯麟看着洪一没有起来的意思，悄悄地凑到他的耳边喊了一句：“打仗了。”洪一作为这么多年的将军的职业病使他立马坐了起来喊了一句：“兄弟们给我上。” 令伯麟站在一旁大笑，洪一这才反应过来道：“一大早上就拿我开涮。” 令伯麟反驳道：“今天可不要再晚了，我叫你你也不起来，只好用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来叫醒你。”洪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不轻，睡意全无，只好起身洗漱，两刻钟以后，两个人来到了前厅，看了一圈，一个人也没有，难道是自己来晚了，不可能啊！整整比昨天早了十五分钟，李大人呢？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一会儿，多都从外面进来问道：“李大人呢？” 洪一答道：“不知道，我们也在找他。” 多都感到不正常，于是进到了位于前厅后面的起居室，这是专门为知府准备休息的地方，李国臣只是暂且借用一下，令伯麟和洪一在后面跟着多都一起进到了起居室，令伯麟和洪一虽然在衙门里住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是还是第一次来到李国臣的屋子，桌子、凳子、屏风、床一样不少，设施齐全三人终于在床上看到了李国臣的病怏怏的身体。 李国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发白，身体发抖，看得出来他的身体不是很舒服。 多都赶紧上前问道：“大人，你怎么了？” 李国臣痛苦的说：“难受。” 令伯麟走上前，将手放在了李国臣的头上，令伯麟说道：“有些发热。” 李国臣强撑着身体说：“那些南人就是不招，气死我了。” 李国臣这么一说，三人就明白了，昨天的严刑拷打没有任何进展，李国臣肯定上了一股后，急火攻心，体内阴阳失调，导致了发热。 洪一显得很着急说：“那怎么办？” 令伯麟看看病怏怏的李国臣，完全没有了昨天恶狠狠的样子，也没有在营帐时的风光，说：“我去找大夫，看给大人看一看，号号脉，你们两个人照顾好李大人，我去去就来。” 洪一和多都用希望的眼神看着令伯麟，令伯麟转身出了衙门，来到衙门当时也这么长的时间，那条街道上有什么，在哪，不能说肯定找到，但是八九不离十，经过繁华的街道，来到了百草堂的门口，站在门口就闻到一种nongnong的中药的味道，令伯麟将头抬起，看看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百草堂”，这是城里规模比较大的，水平比较高的店铺之一，令伯麟走了进去，一进到里面，左边是药铺的小柜子，这中药足足得有五百种，看的眼花缭乱，自己人生第一次见到了这么多的重要的名字，真是开了眼界，老祖宗给我们后人留下的精华。再看看中间是柜台，用于看完病卖完药结账的地方，在自己的右手边是给病人看病的地方，看病的人所排的长队已经拐了好几个弯，有牙疼的、有发热的，有头晕的，还有别的州、县的人听说百草堂的名字特意前来问诊的，给病人号脉的正是百草堂的老板李思奇李掌柜的高徒杨二，如果不看他们的长相，光论医术是差不了多少的，令伯麟看着长长的队伍，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在这要是轮到我，那李国臣不得晕过去，于是令伯麟趁店里的伙计不注意，本想进到里面找李掌柜让他亲自去一趟，这毕竟是朝廷的二品大员，但不料被一个伙计拦了下来道：”这位客官，你什么事？” 令伯麟道：“我们掌柜有急事。” 伙计说：“他谁也不见，他在苦心的钻研医学。” 令伯麟将伙计的身体推开道：“什么不见，出了人命你们负责。” 这一推不要紧，店里的五六个伙计见状全部赶了过来，将令伯麟围了起来，令伯麟这才感到感才有些粗鲁，事态要扩大，这该怎么办？百草堂里因为自己的鲁莽陷入了一种剑拔弩张的态势，令伯麟自己一个人，而他们却有五六个，而且是在人家的地盘，这时，从里屋走出了一个六十左右岁的人，他就是百草堂的老板李思奇，李思奇摸着胡须慢慢的走到令伯麟的面前道：“什么事？我在后面都听见你们在吵吵，不好好给病人看病，想闹什么。” 伙计见掌柜的这么一训斥，就都散了去，只留下令伯麟一个人看着李思奇，他反倒不怪我，还说了伙计的不是，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李思奇说道：“你这么着急的找我，肯定有急事。” 令伯麟说道：“正是。” 李思奇说：“你说吧！” 令伯麟：“李掌柜的，我是盛京衙门的师爷，我们大人由于政务繁忙，急火攻心，身体不舒服，请您去一趟，给看一看，他现在不能起身。” 李思奇道：“好说，救人一命是我们医者的责任，我这就跟你去一趟。” 令伯麟愣住了，这么快就答应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自己也没敢多想，李思奇拿着诊箱就和令伯麟出了百草堂，在回衙门的路上，令伯麟忍不住问：“掌柜的，你为什么这么痛快的答应了来给看病？” 李掌柜说：“这要是别人，我就推了回去，但是你说你们是衙门，我可得罪不起，我要是不去，没准第二天你们衙门找一百个借口把我的包草堂给封了。” 令伯麟说：“怎么会呢？” 李掌柜接着说道：“现在这个世道，得罪谁也不敢得罪衙门，再说现在你们刚刚收复了城池，知府空缺，在盛京城里，最大的官也就数李国臣李大人了吧！” 你这老头知道的还挺多，令伯麟答了一句：“恩，你正是给他看病。” 李掌柜说：“我肯定会竭尽全力的。” 令伯麟双手抱拳说：“那就拜托了。” 二人来到了衙门，令伯麟将李掌柜带到李国臣的面前，洪一和多都在焦急的等待着，看到令伯麟回来之后，像是看到了希望。 李掌柜赶紧将诊箱放在床上，拿出一块小布，放在了李国臣右手腕的下面，开始号起了脉。令伯麟、洪一、多都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静的只能听见呼吸的声音和心跳的声音，过了片刻，李掌柜站了起来，令伯麟忙问道：“怎么样？” 李掌柜说：“从大人的脉象看，是急火攻心，风寒所引起的发热，但是他的心态是很主要的，不要上火。” 令伯麟：“处方呢？” 李掌柜从诊箱里拿出了十二包药，说：“这个药每日三次熬一个时辰，一天三包，四天的剂量，四天以后就会痊愈。” 令伯麟接过药包道：“来之前你就已经准备好了？” 李掌柜自信的说道：“来之前你在我那里说过你们大人的病情，昨晚风大，我就敢断定肯定是风寒引起的发热，我就事先准备好了药。” 真的是神医，怪不得在百草堂摆那么大的架子，果真有两下子。 令伯麟拿出一点碎银子，能有一两，这是令伯麟当了这么长时间师爷省吃俭用辛辛苦苦攒下的，递给李掌柜说：“这是你的诊费和药钱，你收下。” 李掌柜看看钱笑了一下道：“我这个人有个习惯，给好人看病从来不要钱，李大人是好人，赶走了起义军，城里也安稳了下来，我的草堂也重新开张了，这都要感谢你们。” 李掌柜这几句话说得心里暖洋洋的，李掌柜说完就出了衙门，回到了百草堂。 多都赶紧找来两个丫鬟负责李国臣的起居和喝药的相关的事宜，一个多时辰以后，已经是午时，李国臣喝完汤药感觉好了很多，令伯麟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国臣问：“什么时候了？” 洪一看了一眼太阳说：“午时三刻。” 李国臣说：“时间过得这么快，还有一大堆的事没有办理，这可如何是好？”说完就要起身，但是身体条件不允许他这么做，结果就是有晕倒在了床上，令伯麟等人赶紧上去搀扶说：“大人，您这是何必呢！那些罪人不值得你这么大动肝火，你现在身体这个样子，不要再cao心了，有些事情就交给我们几个来替你做吧！” 李国臣听完以后在仔细的一想，将事情交给他们办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李国臣看了看令伯麟、洪一、多都三人说：“那好，我今天就将任务交给你们办理。” 三人齐声说道：“请大人吩咐。” 李国臣说：“昨天我们没有任何进展，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他们开口承认罪行，同时让他们画押，只要有两个人承认就可以，其他的二百多人就好办了，之后，将那些人来到荒郊野外活埋，除了天合庆和柯明多之外，一个不留。” 令伯麟知道当有人承认的时候，就是南人死亡的时候。 李国臣继续说道：“你们去办吧！” 三人走出衙门，令伯麟这才反应过来，今天还得去大牢，那里真的是……，洪一问到：“有什么好的办法？” 多都每回与他见面话都非常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洪一看着正在思考的令伯麟说：“你平时鬼点子那么多，现在怎么了？” 令伯麟无奈的说：“我那叫计策，怎么就变成了鬼点子呢！” 洪一说：“好，你说计策就是计策，你倒是出出主意啊？” 令伯麟说：“我这不是正在想呢嘛！” 三人到了大牢的门口，臭气依然挥之不去，品良依然在院子里巡视，这位副巡检的毅力真的不一般，竟然对这种臭味毫无反应，品良走到令伯麟等人的面前说：“今天还是严刑拷打吗？” 令伯麟说：“我们几个人今天要智取，严刑拷打是问不出什么的，像昨天似地。” 品良朝四周看了一眼说：“李大人怎么没来？” 令伯麟心疼的说道：“昨天没有问出什么结果，再加上昨天风大，今天在上身体不适，在衙门里调养呢！” 品良愤愤的说了一句：“这些该死的犯人。” 令伯麟小声的说：“今天我们的难度比昨天的还要大，他们肯定不会招供，就算是把那些酷刑全部用上，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洪一将双手一拍：“那怎么办？” 令伯麟说：“我们好好地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 多都、洪一、品良望着令伯麟，仿佛在他的脸上可以找出答案似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令伯麟看看时辰，已经是未时了，大喊：“有了。” 多都急忙的说道：“快说！” 令伯麟将三人带到了一个角落说道：“我们在牢房里扮演冤魂厉鬼索命，找两个胆子小的，吓唬吓唬他们，他们肯定会承认自己的罪行的，之后让他们画押，这不就结了吗？” 品良还有些担心的说道：“这个主意虽好，但是那些人之中谁是什么性格，我们并不知道啊！” 四个人在简单的兴奋之后又沉默了下来，令伯麟说：“司府厅司狱辰西没来吗？” 品良说：“他一天跟个大爷似地，吃喝玩乐，一天到晚什么也不干，每个月干拿俸禄，真的是岂有此理。” 看来品良对这个辰西很不满，有很大的怨气，谁让他的哥哥是户部尚书辰北呢！自己的命运是爹妈给的，埋怨也没有用，还是办好眼前的事情，在李大人的心里留一个好的印象吧！ 令伯麟继续说道：“我们几个进去看一眼，挑两个能吓唬住的，就从他们下手。” 三人分别得点了点头一起进到了大牢，牢里依旧是光线昏暗，老鼠蟑螂纵横，臭气让人难以窒息，马桶的味道，剩菜剩饭的味道，潮湿发霉的味道，引来了他们一阵阵的干呕，狱卒依然凶神恶煞，囚犯们依然像冤魂厉鬼一样喊冤叫屈，这里总是让人心惊胆战，昨天来过一回，再怎么说也适应了一些。 走到两个大牢房的时候品良停了下来说：“这就是关着南人二百多人的牢房，除了天合庆和柯明多以外，全部在这里。” 令伯麟看着牢房里的犯人，一个个看上去死气沉沉，目光呆滞，穿着囚服，一部分人安静的坐在里面，另一部分则喊声的呼喊自己冤枉，要出去，随着品良的一声怒吼，顿时安静了许多，令伯麟看了一圈的犯人，将目光锁定在坐在最里面的两个人，这两个人浑身哆哆嗦嗦，目光里透露出无限的恐惧，令伯麟指着他们二人说：“他们叫什么？” 品良拿起了名册，翻了翻道：“一个叫黑三子，另一叫黑四子。” 令伯麟兴奋的问道：“亲兄弟？” 品良点点头：“对，亲兄弟。” 有听过亲兄弟一起做买卖的，一起当官的，一起干事业的，这一起参加反政府组织还头一次听说，就他们两个人，随后令伯麟小声的说：“品良，你找一个黑暗点的屋子，我们几个装作冤魂索命，吓吓他们，看看怎么样？” 品良说：“牢房里的倒是有一个屋子，是禁闭室，专门给那些蛮不讲理的人预备的，在屋子里要是不点上一根蜡烛，什么也看不见，我想那是一个好地方。” 令伯麟开始布置：“我和多都先进去准备，将里面布置的像断魂桥一般，你和洪将军将他们两个人叫出来打晕，再将他们带到禁闭室，我们再开始。” 众人一致点头，就这么定了。令伯麟和多都来到了整个牢房里最黑暗的地方，一进去，伸手不见五指，令伯麟没招，只有先点着一根蜡烛，照亮里面，整个屋子也就二十多平方米那么大，四面是墙体，光线一点也进不来，给人一种在黑暗之中恐惧的感觉，多都不知在哪里弄来了两碗鸡血，涂在自己的脸上，示意将他们带进来。 等到将黑三子和黑四子带了出来，将他们打晕，拖到了禁闭室，洪一和品良进来以后将门关上，整个屋子更加黑暗，只有令伯麟手里的蜡烛有些亮光，照在自己的脸上，在鸡血的衬托下，确实像鬼一样。 一切准备就绪，借着烛光，品良和洪一往他们的脸上泼了一盆冰水，冰凉的感觉顺着皮肤进入了骨头，传达到了神经，两个人都被惊醒了，黑三子和黑四子醒来以后，见没有光线，顿时感到恐惧，黑三子原本胆子就小，这回更加的害怕，说：“这是哪？” 黑四子说：“这难道是阴曹地府？” 令伯麟故意的弄出一声响，黑三子和黑四子更加的害怕，惊悚的表情写在脸上说：“谁？” 令伯麟点燃了蜡烛，满脸是血的一点一点的爬向他们二人，他们二人赶紧往后退，看着满脸是血的令伯麟真的以为是鬼，吓得哭爹喊娘，说道：“你想怎么样？” 令伯麟伸着舌头说：“我是鬼，阎王让我来一趟，带走你们的性命，前面就是断魂桥，你们快点，来晚了就来不及了。”说完将一只手伸向他们，他们赶紧的说道：“你说条件，我们答应你，你不要带我们走了。” 令伯麟见有戏，赶紧的说道：“你们要承认你们的所做所为，在文书上画押，我就不带你们走。” 二人赶忙的说道：“可以。” 这时多都在黑暗之中出现了，他的脸上也涂满了鸡血，向他们二人缓缓的走来，二人起身就想跑，一转身，品良和洪一满脸是血的站在他们的面前，黑三子已经尿了裤子，黑四子已经脸色昂白，二人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多都从怀中掏出昨天就准备好的文书，上面写了南人的种种罪行，每一个罪行单拿出来来说都是要杀头的，两个人无奈的按下了手印，四人见大功告成，洪一将他们再一次的打晕，托回了大牢。 四个人满脸是血的出来了，他们互相看了看，相互笑了一下，果真很恐惧，赶紧擦干脸上的血，看看拿在手里已经按完手印的罪状，赶紧进行下一项。 由于按完手印，他们的罪行不可否认，接下来就是按照李国臣大人的意思，用活埋的方法处死他们，活埋这么多的人，这些酷刑是谁发明的，应该在发明者的身上用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