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伤兵满营
士兵在洪一的命令下吹响了撤退的号角，进攻四个城门的士兵听见了这个号角感到又见到了光明，好像是儿子又找到了mama的感觉，因为这场战役死伤严重，打了三个时辰，士兵们以及极度疲劳，狼狈不堪，无法再继续战斗下去，所以听见了号角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撤了回去。 令伯麟听见撤退的号角，自己总算逃过一劫，几次站在死亡的边缘都被拽了回来，这一次的战斗我会刻骨铭心，永世不忘，先回去好好休息，至于下一次的战争到时候再说。 南人们虽然听见了是对方的号角，但是他们却无比的兴奋，这意味着盛京保卫战成功了，他们不打了，其实自己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也算是挺过了一个难关，天合庆和柯明多对了一下眼神，相互的点了点头，但是他们认为战争还没有结束，官兵们还会继续进攻，接下来就是要加强防守，赶紧忙活了起来。 天合庆来到柯明多的面前，两个人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灰尘和血迹，如果不仔细的看，还以为是鬼魂呢！ 商量了片刻，两个人决定先将死者抬下去，之后再将伤者简单的包扎一下，因为人手已经不够了，不能再有人受伤了，之后将受损的城墙简单的修正了一下，同时又在城里搬来了一些大的石头，必要的时候砸向他们。 一个身材瘦小、颧骨很高的人，他就是南人的总兵于魁，跑来跟天合庆说：“首领，刚才我统计了一下，我们总共一千五百人，现在死亡三百人，受重伤的一百五十人，轻伤的二百人，剩下的是没有受伤的，还可以继续战斗的。” 天合庆在心里算了一下，也就是说死亡的和重伤的不能战斗以外，还可以参加战斗的也就只有区区一千零五十人，这个数字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本来就兵力短缺，现在还出了这么个事，这可如何是好。 柯明多看着于魁，又看一看天合庆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于魁道：“什么办法？” 柯明多：“只有一千零五十人可以参加战斗，四个城门每个城门二百五十人，其余的五十人负责在底下顶住城门，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天合庆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就这么办吧！” 柯明多示意于魁赶紧去办，柯明多看着于魁的背影，眼神里隐隐的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失落和恐惧。 城外进攻的官兵纷纷停止了进攻，慢慢的向军营退去，有的捂着胳膊，有的捂着大腿，有的甚至被两个伙伴抬着回来，就连兵器都扔了不少，令伯麟也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刚才的战场还弥漫着丝丝的血腥味和阵阵的厮杀的声音，尸横遍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洪一再也没有了几个时辰以前大将军的风范，摘下了头盔，伴随着撒开的发型，可以看出他对这场战役很是失望，相当的失落，他双手捂着脸，双脚狠狠地踩着地面，就连自己的四大捕头都受了伤，四个人相互的搀扶着回来了，他们四个一起跪在洪一的面前，低着头，而且有的身上还在流血，洪一看着他们四个道：“你们四个人都出动了，但是还是没有拿下城池。” 白雪豹刘天捂着胸口道：“他们确实很顽强，只要我们的人登上城楼，他们就会想尽各种的办法使我们下去，这样的防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勾魂剑孙武道：“我翻越了城墙，本想打开南门，但是到了南门一看，厚厚的尸体已经将南门死死地顶住，任凭我们怎么撞击也是无济于事，应该说这场战役的胜利是他们。” 洪一越听越闹心，脸上的表情越是难看，他终于忍不住了道：“够了，哪有灭自己的威风，涨他人的士气的。” 天文似乎还想说，但是洪一一摆手道：“够了你们不要再说了，在打仗之前我已经向李国臣大人承诺过，拿不下此城，我提头来见，看来我的命已经……” 四位捕头齐说：“大人……，大人……” 说完洪一就转身去往李国臣的营帐。 在吹响收兵的号角之时，就已经有人想李国臣说明了情况，李国臣听完火冒三丈，脸色发青，犹如熊熊的烈火在剧烈的燃烧。 这时大部分的人马都已经退回了军营，躺着的，卧着的，痛苦的叫着的，军医正在为每一个人疗伤，李国臣身旁的校尉正在仔仔细细的统计伤亡的情况。 令伯麟虽然从梯子上掉下来过，被石头险些砸过，被剑射过，但是受的都是皮外的伤，并没有大碍，脸上破了几块皮，再也不想以前那样帅气了，经过了战争的洗礼以及生与死的考验从他的神态可以看出成熟了许多。 令伯麟自己慢慢的走到军营里，迎来了一位大夫，打远处一看就是有着多年经验的老中医，满头的白发，就连眉毛也稍带白色，高高的鼻梁，有些暗红的嘴唇，他就是军医张文敏。 张文敏赶紧迎上来，对令伯麟说：“您怎么了？” 令伯麟痛苦的道：“打仗的时候摔了几下，比较疼，很难受。” 张文敏道：“我给你号号脉。” 随即令伯麟将手递给了张文敏，看着张文敏摸着自己的三角的胡须，在认真的思考着，令伯麟也就没有继续再打扰。 过了片刻，张文敏道：“没有什么大碍，给你弄一些跌打损伤的药敷上就好了。” 令伯麟一听自己没有什么大事，顿时来了精神，对张文敏道：“谢谢大夫，那我来帮你吧！今天会有很多伤员的。” 张文敏道：“好吧！” 张文敏看看令伯麟小声的自言自语：“小伙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令伯麟就跟在张文敏的后面打打下手。 洪一右手抱着头盔，一步一步的走向李国臣的营帐，因为每走进一步，就意味着死亡离自己近一些，他看着军营里的每一草，每一木，每一个士兵，每一个画面，他都深深地记住，这也许是他最后的告别。 当他站在营帐外的时候，脑子里出现了阎王在和他招手，死去的冤魂在向他索命，他感觉罪无可赦，死有余辜。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走进了营帐，他看见李国臣在气喘吁吁的来回游走，根本停不下来，洪一知道这是在等他，洪一将头盔放在了地上，“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罪臣洪一特来向大人领罪。” 李国臣根本没有转身，也没有去看，没有任何反应。 洪一有些哭泣道：“罪臣洪一特来向大人领罪。” 李国臣道：“好你个洪一，我给你三万人，去打一千五百人，这是几倍的兵力，登城梯，弓箭手，这又是多少倍于敌人的优势，但是结果呢？” 洪一慢吞吞的答道：“结果是……” 李国臣道：“你不用说了，我替你说，结果就是城池没拿下来，反到死伤很严重，你知不知道朝廷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如果我们走错一步，往轻了说乌纱帽难保，重了说性命都可能没有。” 洪一：“臣连累了大人。” 李国臣：“再怎么说我也有责任，这也不能全部怪你。” 这时校尉多都统计完死伤的情况，走进帐内，对李国臣说道：“大人，卑职已经统计完毕。” 李国臣：“伤亡情况如何？” 多都道：“回大人，四千弓箭手没有损伤，一万八千人的步兵死亡三千人，受伤两千多人，三千骑兵还剩一半左右，三千登梯手只剩下五百人左右，那一千人的新兵也死伤了不少。” 多都说完就转身出了营帐，站在门口。 李国臣听完这些触目精心的数字，对着洪一道：“这就是你今天的结果。” 洪一泣不成声道：“罪臣该死。” 李国臣：“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那么多的人已经死了，已经变成了冤魂，你的命只有一条啊！” 多都虽然跟了李国臣十多年，但是看到他发这么大的火还是头一回，他的心里也明白，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多都端起茶杯端到了李国臣的面前，他尽可能的缓解营帐里紧张的情绪，直到李国臣喝了一口茶，这才缓和了下来。 随着士兵全部回到军营，伤病越来越多，三万人的军队只有五六个大夫确实太少了，整个伤兵营里面一片惨状，令伯麟刚刚和大夫忙完这边，那边又有问题了，再忙完那边，听见远处喊“大夫，救命”，令伯麟和大夫又赶紧过去。 有很多的人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在痛苦之中死去，在失血的过程中死去，随时都有人被抬了出去。 张文敏看了一眼伤员的情况，转身对令伯麟道：“不要跟我忙活了，现在正是危机的时刻，药材已经不够了，人手也不够，你赶紧去趟李大人的营帐，将这里的情况跟他说明，让他想一想办法。” 令伯麟道：“哪个李大人？” 张文敏一脸的严肃道：“在这个军营里还有那个李大人，当然是李国臣李大人了。” 令伯麟赶紧“啊”的一声答应了下来。 令伯麟出了伤兵营，看着外形都是一样的营帐，犯愁了起来，这营帐都是一样的，到底是哪个才是李国臣大人的营帐呢！自己还得抓紧时间，那些伤病还等着看病呢！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上的责任很重，背着上百条的人命。 令伯麟硬着头皮在茫茫大海的军营里寻找了起来，他的行为很快引起了巡逻兵的注意，但是他并没有注意到巡逻兵，巡逻兵逐渐的跟上了他，在令伯麟的后面，他们以为令伯麟是南人派来的特务，在打探军情。 很快巡逻兵找准时机迅速的将令伯麟围住，顿时面露凶相，令伯麟犹如羊入虎口，无法挣脱。 其中一个是巡逻队长，喊道：“干什么的？” 令伯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傻傻的站在那里。 巡逻队长手里拿着长矛指着令伯麟，再一次的问道：“干什么的？” 令伯麟这才从惊吓之中反应过来，看着眼前这几个人道：“我在找李大人的营帐。” 其中一个巡逻兵道：“放肆，你想找李大人，是不是想暗杀他，你在军营里偷偷摸摸的，究竟想干什么？” 令伯麟将双手放在胸前，下意识的保护自己道：“你们误会了，我怎么能是杀手呢？我是这的士兵。” 巡逻队长道：“你是这的士兵，你虽然穿着和我们一样的服装，怎么看你不是很眼熟。” 令伯麟解释道：“我是新招来的那一千个新兵里的，所以你们不认识我。” 巡逻队长道：“不能听你一面之词，走，跟我去见李国臣大人，让他定夺你是不是前来打探军营的。” 令伯麟一听，心里暗自的高兴起来，这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好自己找不到李大人的军营，让他们帮我这个忙，何乐而不为呢！令伯麟正在陷入幻想的美梦之中，不知不觉就被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架着押往了李国臣的大营。 令伯麟被押着难受，大喊道：“你们轻一点，我说的是真的。” 巡逻队长用蔑视的眼神看了一眼令伯麟道：“你消停一些，到了那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令伯麟在心里开始大骂道这些狗娘养的，真跟满族丢人，偏偏跟我过不去，有能耐去把城池拿下来啊！打完仗了来能耐了，老子身上背负着神圣的使命，几千条人命，你们担当的起吗？骂到这，他用眼睛看看这每一个人，真的是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令伯麟还没有从骂中清醒过来，已经到了李国臣的营帐，这个营帐与普通的营帐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门口多了两名守卫；再从地理位置上看，处于整个军营的最中间的位置，可以辐射多个方向，站在门口的一个膀大腰圆的守卫问：“什么事？” 巡逻队长道：“抓到一个疑似内jian，特来禀告李大人。” 守卫看了一眼令伯麟，道：“你稍等，我去禀告。” 令伯麟心想，我怎么能是内jian，还疑似，你们这群饭桶，干脆死了算了，正在心里骂的痛快，守卫出来了：“带进去吧！” 巡逻队长将令伯麟带到李国臣大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