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台上的陪护工（8）
到了下午两点，母亲和大姐都已醒过来了，我听到她们的声音时两人正在卧室谈话。我虽然眯着眼，但恍惚中注意到一团黑影移了过来，——阑珊轻轻走过来站在我面前，静静地凝视了我一会。看着我仰头的样子，似乎以为我正在熟睡，犹豫要不要将仰头打盹的我叫醒。我见她一直未走开，便微微睁开眼睛，眨了几下眼睫毛。只见她露出整齐的贝齿，盈盈一笑，说“还以为你睡着了！都不忍心叫醒你！” “刚刚眯了一会，——我妈她们都起来了？”我故作不知的问道，将话题趁机转移开去。 “起来了，准备走了！我还说让农哥你在这多休息一会，我带她们去取。” “不用了吧！我带她们去就行，不用再麻烦你带去了！对了，你不去你店里看看，都有几天不在了？” 她说，”我在家没事，艺术品店有人在打理，我都安排好了！“ 然后下楼之后，在小区里的拐角处，她拿着车按钮打开一辆2008款20AT顶配版红色甲壳虫。对甲壳虫这款车的历史我虽然不怎么了解，但偶尔也听人聊过，尽管对政客阿道夫希特勒滥杀无辜的罪行表示极端厌恶，但他在竞选纲领中承诺“让德国每个家庭都有一辆轿车”，还把这俩轿车定义为“最高时速100公里，百公里耗油应少于7升，可乘载一家两名成人和三名儿童，售价不超过1000马克，可以停放在露天地，发动机冬季要防冻，容易起动”变成了现实，从而诞生了这款经典车型，不得不表示历史的悖谬——往往恶人干了大好事，尤其臭名昭著的大坏蛋。 我说没必要也开车吧，她说有必要啊，待会我得去一下我的艺术收藏馆，所以开车方便。对了，我拉伯母和大姐吧，我们几个有话聊，你暂时被我开除了。说着拉起母亲和改革姐的手上了她的车。我在前面走，她跟着我后面。我到了红城大桥往红城市人民医院去拿CT报告，她沿着绿化带朝第三人民医院驶去。 我拿到报告后，接到同学的电话，说他拿到当初工富的案卷，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一见。我把时间定在三点，然后地点他定在一家叫做南岭露的咖啡店。我车子驶上了医院，只见阑珊将那辆红色甲壳虫停在门诊大楼前面的球场上，几个人还在车上等我，翘首以盼。 我们上了楼，拿出CT、脑电图、心电图、血化验结果等单据给医生看，她说没什么事，听力很正常，颅腔也没受损，各种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医生说排除生理原因，那怕是心理出现了问题，造成幻听的现象。所以不妨让她看一下心理医生，确诊是否需要心理咨询和住院治疗，但得第二天心理专家上班才能看了。并告诉我若是出现幻听，那就比较严重了，你们明天直接过来就好了，有心理专家坐诊。 我们沿着扶梯下楼，我一边和大姐商议，看来今天是回不去了，那就找个酒店住下来。阑珊接过话说，“还找什么酒店，去我那睡。我和改革姐睡一屋，让伯母睡一屋，学成哥睡画室。我给你打开沙发床，何必要睡酒店，家里最舒服。”改革姐说“不用了吧，那多麻烦你！”“有什么麻烦的，我都巴不得有人麻烦，一个人住令冷清清，从来没这么热闹过，你们若是敢住酒店的话，那我可不客气了，把你们东西都带走。”然后挽着改革姐和母亲的手就要拉着回家。 改革姐说道，“好好，我们去你家，哪里的酒店都不去。不过我跟学成商量一下，主要是如果严重，得住院怎么办？” “没事，到时就办住院，实在不行的话，我推迟几天去BJ我看了一眼母亲，矮小的身影，有些蹒跚的步伐，斩钉截铁地说。 阑珊说，“伯母应该不是的，你看那些患者的症状，一个个要死要活的，伯咱们是多虑了”。 这时医院门诊又来了患者，被人五花大绑的抬到诊室后匆匆上了三楼，只听他口喊着“效率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企业要有狼性的精神，只要你相信，我就是最棒的，你们就一定行。今天每个人要出一万的业绩，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得给我完成，弄到手就是本事，其他的别给我当孙子！立正，拍掌，大点声，立正，拍掌，都给我大点声！”只见三楼走廊一群护士正等候着，见到病患上来，立即围拢过来前后分工将他用铁锁绑住双手，双脚，然后给挣扎着的病患口里塞黄色的不知名药。 到了楼下，我把改革姐拉到一边，悄声告诉她我要去见一个高中同学，关于大哥的事。让她照顾好母亲，带她去城里转转。她说，好的，你去吧。我转身跟阑珊和母亲说，我有点事，得去见一个同学，阑珊，那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 阑珊说，“没事，你去吧，趁这么好的天，带母亲和改革姐去逛街。待会你回来早的话，打电话给我，看我们在哪。”我开车离开了医院，跟着手机地图找到南岭露咖啡店，靠路边停好车，只见见同学正在门口等我。两人几年没见，不免相互抱了一下，都有些发福。 由于同学有要事要办，时间匆忙，所以两人闲言少叙。同学告诉我，那件案子涉及的市领导是咱们同学官贵红的父亲官明德。而且告诉我，官明德的父亲是老红军，是这一带赫赫有名的官为国将军。官将军曾经是李宗仁将军的部下，参与了北伐，后来改投******同志的红七军。他的大儿子官亲民现在是中央领导。所以这事牵涉太大，太难办了。两人喝了一点咖啡，我也不便留同学吃饭，对他的帮忙一再表示感谢。 我从咖啡店回来的时候，已经三点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