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世纪未了的情缘(23)
“是吧,那我回去悄悄问一下我妈。”我一边回应着月姨,一边从身上钱包里拿出三千块现金来给她。月姨推开我的手,说道“学成啊,钱就不要给你姨了,——有时间的话,你就来看看我,陪我坐坐说说话就好。“ 我蹲下身子把钱放在了她的席子上,说道“我会的,——这个是我孝敬您的,就拿来买些吃的穿的,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月姨又要去把钱拿起来还给我,我拉住她的手,把钱塞在她手里。在她耳边大声说,“月姨,我走了,你出来关大门。”转身快步出门走下楼房扶手台阶,径直要去把大院门打开,却是见铁门上面锁了三把铁将军。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足足有十几秒钟,眼睛里却是莫名起了沙子,磨蹭着眼皮十分难受。 这个时候,月姨有些蹒跚地下了台阶走了过来。她左手拿着手电筒翻照着右手里的锁匙串,然后一把一把地试着去打开锁。看着她那有些吃力的动作和满是老茧的手指,我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了几千个转,在黑暗里忍不住悄悄滚落了一颗,我赶紧伸手抹去,强自笑了起来。 月姨打开锁之后,我双手推开大铁门,然后拉着她让她靠在屋檐边,免得车刮到。见她站好后,我才回到黄花梨老树下,上车启动路虎卫士将车开了出来停在墙外,又跳下车去。望着婆娑月影里目视我的月姨,我忍不住又走进院子里,张开双臂伸手深情地抱了一下她,月姨有些不知所措的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像小时候抱着我一样那样欣喜。我忍住心中奔泻的情感流,转身出来,帮月姨把大门拉上,然后看着月姨又很吃力的把锁锁上。我挥手对月姨说,“你早点睡吧,天现在有点凉了,要多加点被褥。” 月姨两眼望着我,满是皱纹的脸舒展开来,慈祥的微笑着点了点头,“好的,你赶紧回去吧,晚上开车要注意安全。” 待月姨把门关上后,我上车在暗影里坐了将近一分钟,突然握着方向盘猛踩油门冲上村道。我没有开大前灯,中秋的月光如水一样荡漾在心头,车子在月澜中狂奔。只见远处银辉下孤寂的母子峰,连绵不绝的稻浪,街头闪烁的灯影,像浮世绘一样从眼际掠过。不到一分钟,我便回到家,将车停在院落熄了火,然后坐在车里一直想着月姨的话。 这时,只见大门被推开,阑珊倾长婀娜的身影首先移了出来,随后便是她的声音传来,“农哥,回来了怎么不进屋,怎么啦?” 我双手抹了一把脸,说“没什么!”然后把车窗关上,从车上跳了下来,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村梅姐让我去她家玩喔。你陪我去好不好?”阑珊察言观色地盯着我的眼看,带着些许疑惑和善解人意。 “什么时候?” “马上就去,——去玩会就回来啦。”阑珊说完,便见村梅凹凸有致的身影也从大门走了出来。 “阑珊没见过排笛,我带她去我家看看。” “——对啦,农哥,你的月饼还在桌上呢,你要先吃吗?” “是吧,我尝尝,——你们等我一下。”我走进屋子客厅,妈和改革姐都在品尝月饼,桌上盘子里还有清香的新炒的板栗。 妈递过刀叉给我,“你尝尝这些松香月饼,很不错。”改革姐也说道,“这板栗是我炒的,放有蜂蜜,非常酥脆甜口。” 我拿刀叉吃了一块月饼,然后从改革姐手中接过板栗,轻轻一咬,油黄的板栗壳从中裂开,满嘴清香。吃了好几块月饼,外加酥脆的板栗,口中有些甜腻,便走到堂屋倒了一小杯红酒,漱了一口喝了下去。 我放下酒杯,跟改革姐和妈说,“我陪阑珊去一会村梅家,待会就下来。”改革姐望了我一眼,眼花似乎有话要说。但见阑珊和村梅都在,又闪烁地按了下去。 妈微笑着跟阑珊说,“你们去吧,待会让改革姐给你们留门。”我于是便出了屋子。阑珊也跟了出来,挽着村梅的手,两人在前我在后,径直往村梅家走去。 村巷两旁很多菜园都建了小楼房,所以,从影影幢幢的楼房透射出来的日光灯与月光交相辉映,将我们一行三人埋在村落成熟的八角香里。也许是中秋,大家都在家看影视节目,因此夜里出来的村人很少,村子一如往常的寂静,唯有挂着果实的芭蕉树下的蛐蛐在叫着。 走了几分钟,沿着水泥甬道便到了村梅家外。屋子四周却添了三米高的带铁刺的水泥砖围墙,上面长满了爬山虎,在圆润的绿叶之中,仔细一看,许多纤细的牵牛花挂着晶莹的清露到处娇羞地盛开着。
村梅从钥匙扣上拿出钥匙打开刷着黑漆的铁门大锁,大锁碰着铁门发出轻微的哐当声。铁门哐地一声像百叶窗像一旁折叠后,村梅从钥匙扣上又取过另外一把钥匙,凑着里层木门的圆形钥匙孔插了进去,拧了几圈之后,里面的那层双扇木门吱呀地一声打开。 院子里却是另外一个天地。二层楼房落在朦朦胧胧的八角林荫里,那片竹林已经老高了,小溪流从墙壁下的石洞穿过流了进来,池塘里盛着残荷,掩映着一座曲拱的玉桥,蜿蜒的池塘里还停泊着一只画舫。旁边还有一大块花地,月月季之类,月色中闻着却是一股浓烈的花香。 阑珊哇的一声惊喜地叫了起来。“村梅,你家可是世外桃源啦。” 村梅扬起头笑了笑,“世外桃源算不上,不过适合养生。” 进了家门之后,才发觉楼房全新装修了一番。全新的木地板红地毯,还装上了明净的落地窗,格外精致。村梅将屋子的水晶灯打开,屋外路灯也亮了起来,沿着石阶,修得整整齐齐的花圃包含了主人诸多匠心。而绿意盎然的盆栽不少,很多我都不知名。 村梅待我们坐好,然后说“给你们尝尝我家里收藏的红酒”。阑珊说不用了,但是村梅笑了起来,“难得你来一趟咱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我也没什么招待你的,红酒又不会醉,不给面不行啊!”于是阑珊也不便拒绝。村梅便从她新买的别致的意大利酒柜里取了红酒出来打开递给我们。 阑珊举杯敬了村梅和我,“感谢村梅姐和农哥款待,回头去红城必须到我那去!”村梅笑道,”必须的啊!“ 然后村梅见我们喝得高兴,又给每人用竹筒调试一杯她在80酒吧自创的,以稻子、苞谷酒为原料,杂有桃花、梨花瓣的雪莲相思鸡尾酒。那酒的颜色呈绚烂之色,精美极了。而且那酒刚落喉不久,心上便有种热劲,不断在膨胀,仿佛天地都无法盛放这小小的生命似的。于是村梅拉着我和阑珊到客厅,打开墙壁的音乐,听着旋律,跟着节奏踮起脚尖跳起了迪斯科。见她们舞姿如此曼妙,我不免啧啧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