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命运交响曲(19)
“后来这孩子更奇怪,打死也不愿上山,父母让他去山上砍柴他都不去。”卫村长又大口的喝了一口茶后,腆着啤酒肚,继续给我们讲到处散发着神秘主义色彩的高山富这个高山少年。 “是不是人很懒啊,不愿干活!是我的话,整天上山砍柴,太累人了,也不愿干!”阑珊以城里人的视角,自我解嘲似地笑着发表自己的看法。 “他也不是懒,他就愿在家里附近劳动,也愿意喂养养生,他养的猪、牛、鸡,比别人家的总是活得长,长得好。他养的猪从来不怕跑出去,反而怎么赶都不出圈。”卫村长快速的眨着眼睛回忆,坦诚的说。 “是不是他会魔法啊!连猪都听他话!”阑珊半戏谑半认真地进行推测,我们也不自禁地为她的玩笑乐了起来,室内气氛顿时活跃不少。 “不知道,反正他家自从山富四五岁干活起,每一年,都要到远山乡赶街天卖很多猪、鸡,——他家还是咱们村最早盖楼房的人,——你们待会可以去看,就在那边。”关支书接话笑说。 “而且这孩子还有一个能力,能清楚听到五六百米外的细微声音,不仅能听到,还能准确闻到气味。我们从他很小的时候便试过很多回,百试百灵。弄得全村男女老少说话都得注意,谁想有点秘密,都得看看山富在不在家,而且搞得村子里男女老少晚上做那事都不敢出声,这话还真不怕你们笑话。”村长说完,见我们脸上神色满是怀疑,他继续说道“你们现在来,正好赶上那孩子去两里外的坡下村给人送鸡去了,待会就回来——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当场试试。” 我越听越觉得玄乎,村梅和阑珊两人也是觉得神奇,简直就是看美剧《吸血鬼》那般——怎么都没法相信有这样的人存在。 我正想开口说话,不料我的手机彩铃——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却是悄然响起,我不用看手机来电显示,就明确知悉这是金董从法国巴黎打来的。于是欠身站了起来,向在座的他们抱歉的表示需要到外面接个电话。我举目扫过,村长和支书理解的向我点头表示去吧;村梅一脸淡然无事的样子嘴角挂着笑意,任凭我出去;阑珊却是眼里闪过一丝慧黠,然后带着嘲弄的微笑,似乎早已明白打电话的人是谁。 我也顾不了这许多,拿着电话快速走了出来。走到篮球场的一角,然后轻轻按了接听键,带着磁性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金董,怎么了,这么晚还没睡啊,巴黎那边应该是凌晨三点了吧!” “正在床上躺着呢!你在干嘛?”听筒那边传来金董清脆利索地声音,中气充沛,浑然不觉这是临睡觉前的状态。 “没干嘛,在家里处理一点家务。”我谨慎地回答,一边按捺不住猜测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急事。 “没打扰你吧?”金董带着温和的口气问我,然而我却感受到她好像在侧耳细听我这边的动静,就仿佛这手机就是她的第三只耳朵。 “没有,有什么事你说?”我依旧保持克制的尽量长话短说,以此表示自己这边并无突发状况。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做贼心虚,尽管不是我的本意,面对着村梅的突然出现以及作为学姐的金董长期的关照,我脑子里根本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令人尴尬的处境。 “没什么事啊,今天下午给你打个电话后,一直忙到现在,就想打个电话看看你干嘛!还好吗?”金董语气当中似乎感觉有些不对劲,不知道是她自己有事还是听出我这边有事,我也无从知晓。 “哦,我这边还好啊,今天阳光不错,我们进一个石头村来办点事,见到满山都是向日葵花海。很美,像世外桃源,回头有时间你也来咱这地方旅游一下。”既然她说没事,我也尽量找点摆脱上下级关系的话题来聊,希望缓解一下刚才那种忐忑不安的气氛。 “好啊,回头一定去,到时候你不招待都不行!对了,说正事,伯母现在怎么样了?”金董语气似乎高兴了些,忽然又把话题转到我妈的问题上来。 “今天挺正常的!”我微笑着说,尽量装作并无大碍。 “到底什么病,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呀?”金董突然醒悟似的问道,仿佛手机这第三只耳朵突然发挥了效用。
“没有啊,她只是有点多虑而已!”我尽量字斟句酌地说。 “什么叫多虑啊?难道是精神有问题?”没曾想到,见多识广的金董反应如此之快,声音也变得有些高昂起来,就像一个小提琴手拉着舒缓甜美的乡村音乐,让你听着十分悦耳,可是突然这悦耳的旋律被打破了,传来极不和谐的一个高音调。 我见她如此,知是对我回答隐晦有些不满,只好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嗯,看起来有点像幻听!” “这种事大意不得,回头带她来北京做检查吧,这边我们可以找到最好的专家呀!”金董听说有幻听症状,从电话里可以清晰地听到她从床上弹了起来,然后斩钉截铁地跟我提要求,似乎就怕我借口将此匆匆应付过去。 “行,我先了解情况,如果真有必要的话,我会带过去的!谢谢!”我不愿拂了她的好意,想来到时真有必要,也非得去趟北京不可。 “跟我还说什么谢谢!你真是!”金董听我这样说,语气又温软了下来。 “太晚了,金董你早点休息吧!要不,待会天就亮了!”我温言劝慰她早点休息,想来她这一日也太过奔忙了,到这个点尚未能休息,何况时差也未能来得及倒过来。 “我这边没事,现在也睡不着,今晚喝咖啡喝多了!——对了,你要是有事那你先忙!还有啊,别忘了,伯母的事要尽快处理,好吧,记得有什么事你要跟我说!”金董条缕清晰地说着,满是关切,但念头却是一再换了几遍,似乎有许多话要告诉我,却又知道有些不合时宜,只好饮恨暂且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