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奥数补习
莫瑞负责教整个学校的数学课程，六个班300余名学生，每个学生的情况他基本都熟悉。 莫洛在别的老师眼中是个很普通的学生，唯独莫瑞，将莫洛视为天才。一年级时，莫洛、莫驰、莫艳红数学成绩每次都是满分。二年级以后，为了试探这三个人数学上的天赋，莫瑞会偶尔随堂布置几道奥赛题对学生进行考验，这些题目经常把莫驰、莫艳红难住，但从没有难住过莫洛，甚至莫洛一些奥赛题的解法要超出他的想象。 当然学校每次的期中、期末考试都是教育局出题、全市统一试卷。那样的试卷，莫驰、莫艳红基本都能拿满分，莫洛则因应用题中常出现错别字而扣分，分数反而落后两人，反而变得不突出了。 莫瑞早早发现了莫洛的天赋，也在很早的时期便刻意培养莫洛，可惜莫洛除了数学，其他方面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基本没治。 在莫洛的儿童成长过程中，山间嬉戏、伙伴们打闹、游戏厅的游戏带给他的快乐，要远远大于读书获得的乐趣。 关于山间遭遇神秘人的经历，莫洛脑海中的记忆已经很淡了，他也浑然忘记了那人留下的承诺和要求。 关于读书，一向成绩平平的他，家里不看好他，学校老师，尤其是教语文的校长基本都不看好他，那些整天一起玩耍的伙伴就更不看好他了，唯一对他学习上有过鼓励的，就只有数学老师莫瑞了。 莫瑞已经很多次找他谈话，鼓励他用心学语文，把成绩提高。莫瑞语重心长的话语，莫洛每次都只默默听着，一离开他的办公室，莫洛的心里便只有一起玩耍的伙伴和他们玩的那些游戏了。 语文，莫洛是真的学不好，课文记不住，字也写不好，费神伤脑的事莫洛确实不擅长。至于数学，莫洛学得很好，那是因为数学老师讲的内容，似乎本来就在他脑子里，不需要用心记，只稍微提点他就都懂了。 莫洛有些怕见莫瑞，因为所有老师中，莫瑞是对他最好的一个，经常夸他，并鼓励他，可他至今除了会做数学题，并没有因莫瑞的鼓励而有一丝进步，每次看到莫瑞，莫洛会有几分愧疚之意。 这一天，莫洛放学回家，莫瑞便挡住了他回家的路。 “莫洛，有些话我想对你说说。”见到莫洛时，莫瑞每次都是脸上挂着笑容。 “莫老师，我真有些笨，记忆力不好，语文我是真学不好。”莫洛很实诚，每次莫瑞劝他好好学习语文时，他都会说这几句话。 “语文学不好，老师也不再勉强你了，今天找你，是跟你谈数学的事。” 莫洛顿时疑惑了，这个数学老师好像还是第一次找他讨论数学的事，顿时放松了很多：“莫老师，数学我能学好，这您可以放心的。” “我不止是要你学好数学课程这么简单，我想培养你参加奥数。” “奥数是什么东西？” “奥数呀！就是全国小学生奥林匹克数学竞赛！”莫瑞有些兴奋。 莫洛晃晃脑袋：“莫老师，这名字好长，我记不住！” “这不用记，简单一点，就是数学竞赛，面向全国所有小学生举行的。” “那我们小学怎么没有过？” “我们榆木村小学吧！只是每年派一名学生去市里参加竞赛，而且从来没有取得过成绩，所以你们多数不知道。”莫瑞解释着。 “这么说这奥数很难！” 莫瑞道：“当然难，所以我需要业余时间给你培训！” 莫洛闻言有些紧张：“只给我一个人培训吗？” “是呀！我只看好你。” 莫洛更急：“为什么不培训莫驰和莫艳红呢？他们成绩比我好。” “他们是语文成绩比你好，数学他们比不过你！” 莫洛还是有些不自信：“那为什么不叫他们一起培训。” “因为去市里参赛的名额只有一个，我只看好你！” 莫洛有些惶恐：“莫老师，我对自己没信心，我可从来没考试拿过奖。” 莫瑞得意地道：“那没关系，今年考试你就会得奖，因为这个学期开始我们要组织几场竞赛，你必须在我们学校的奥数上拿第一。而且我要求你明年去市里必须拿一个奥数的奖回来，为我们学校争取荣耀。” 见得莫瑞那么得意，莫洛却是丝毫高兴不起来。 “从今天开始，每天放学到我家来，我给你培训一小时。”莫瑞说着话，领着莫洛就往其家里跑。 莫洛想着伙伴们放学后在田野、山林中玩耍的欢乐场景，顿时心里拔凉拔凉的，极不情愿地跟在莫瑞身后。 “我给你私下培训奥数这事，还得保密，别人问就说我再帮你补习语文！你父母那，我会去跟他们解释。”莫瑞有着几分顾虑地说着。 “好的，莫老师。”莫洛不情愿地答着。 莫瑞的家很简洁，木头砖块搭起来的小楼，搭配上屋前屋后种的花草，显得很清新别致。 莫瑞已近30岁，未娶妻，读师专时曾有过恋爱，工作后因相距甚远而分手。莫瑞平日自视甚高，村姑他看不上，乡里、市里有好点工作的又看不上他，低不成高不就，便落单下来。 莫瑞有一meimei，已远嫁他乡，只逢年过节回娘家来看看。平日，莫瑞与其父母居住在小楼里，其父母住一楼，他一个人占着二楼的所有房间。 莫瑞带着莫洛进入小楼，直接上了二楼书房。 莫瑞家是村里极少数有书房的人家，用木板拼搭出的简易书架上堆满了各类书籍，书房一头摆着书桌，一侧摆着一张竹床，铺着简易的棉絮、薄毯。 莫洛第一次见到书房这种设置，只觉得莫瑞老师书房里充满了文气，一时举动更不随意了，生恐自己会破坏这书房里的氛围。 莫瑞搬来两张木凳，摆在书桌边，接着又小心翼翼地从书架里掏出来几本用硬纸裹了书皮的书出来，往桌上一放。 莫瑞在打开书之前，看了看莫洛道：“走，我们先去洗洗手，再来上课。不是嫌你脏啊！我是怕污了书，以后我们补习，都要先洗手。” 莫洛随着莫瑞下了楼，把手仔细洗干净了才再次上楼。经这洗手一事，莫洛举动更不自在了，在书桌前坐下，双手不知往何处放，只能轻轻悬在空中。 莫瑞极为爱书，却也不将新书递给莫洛。只是在书桌上随手拿了草稿本和笔给了莫洛，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三本书举起来道：“这是我在市里购买的三本奥数教材，由易到难，很多内容我也是第一次接触。我们争取在这一年时间里，把这三本书讲完，把里面的题都做一遍。” 莫洛手里拿着笔和草稿本，点头应声。 接着，莫瑞便对着书本内容讲了起来。 莫瑞讲的奥数内容中，均是对一些思维转换、原理应用的内容，中间穿插着讲解着一些题目的做法。 莫洛没有记笔记的习惯，只是两眼盯着草稿本，认真地听着莫瑞讲的内容。 数学的内容莫洛很容易听进去，当数学原理用莫洛能理解的语言讲出来的同时，莫洛脑海中经常闪现的部分图案随着这些话语存入了脑海。当那些图案有了语言作注解后，便以莫洛能够理解的方式清晰地存入到了莫洛脑海中，且深刻难忘。 莫瑞讲得很细致，一些很小的道理也会认真的解释，莫洛也不负所望，书上的内容莫瑞基本只需要讲一遍，莫洛便能牢牢记住，且能举一反三。 每讲解完一小章内容，莫瑞会安排莫洛做书本上的习题。莫洛总能将学到的原理用得极为巧妙，常常用出最简易的方法轻松地解着习题。 莫洛的学习让莫瑞很满意，第一天一个小时的培训中，莫瑞便给莫洛讲了三章的内容。这些内容，放在城里学生的奥数课程中，一般需要六个课时才能让学生掌握。 自这日以后，莫瑞每天很准时地给莫洛培训。而随着对奥数学习的不断深入，莫洛也渐渐投入其中。那种将脑中原本不能理解的部分图案，以可理解的方式存入脑海，这种思维收获的喜悦，莫洛渐渐沉浸和享受着。 莫瑞给莫洛培训的事，虽有刻意隐瞒。可村里人员往来，口舌之语传递很快，一个月内也就成了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尽管莫洛和莫瑞一致对外解释着，莫瑞在给莫洛培训语文课程。可数学老师给学生培训语文，还有莫瑞语文课上一贯的差异表现，以及经常未能按时完成语文作业的实际情况，很容易便让人产生怀疑，尤其教语文的莫化浅校长最易起疑心。 莫化浅偷偷留意着，经常看到放学后莫瑞带着莫洛回家，计算过莫洛在莫瑞家停留的时间，对一个小时内两人到底在做什么却难以猜测。疑惑似乎只能找当事人对质才能弄清。 一日傍晚，莫化浅找到莫瑞，问话很直接：“莫助理，最近村里关于你辅导莫洛的事传言很多，你每天放学把他带回家，都在做什么呢？” 莫瑞闻言，先是一愣，接着便摇头，诉苦着道：“莫校长，这事真是有苦说不出呀！我在帮莫洛补习语文。” “补习语文？” 莫瑞痛苦地说着：“事情是这样的，莫洛这孩子整体成绩很一般，数学上还有一些天赋，但是你看他那字，做数学题都能出现一大堆错别字。我实在看不下去，有一天与莫洛他娘说起了这事。你也知道他娘那个脾气，立即就逮着我帮他儿子补习语文了，我拗不过去，答应了，结果，这莫洛学不好语文还真是没办法，记忆力和天赋都不行。” 莫化浅道：“莫洛这孩子我也早注意到了，不是不认真，是真学不好。” 莫瑞接言道：“这事还是校长你最清楚，你知道我现在在给他补习小学三年级的课，最基本的拼音和写字，每天逼他练一个小时字，让他把字练好。” 莫化浅闻言，恍然大悟，对莫瑞道：“这样，你不用给他讲课文？让他把字练好，不管以后读书不读书，还真是很有好处呀！” 莫瑞叹气道：“就是呢？课文我不会讲，讲了他也记不住！就把字给他培养好，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莫化浅竖起大拇指道：“就做这些，也挺难为你了。对了，你上次说的高年级竞赛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莫瑞高声答道:“我已经联系好，援助品就要到了，试卷题目我也已经有所准备，到时候交给您把关一下，将择机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