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对峙弋川
琪心像是听不见若离的呼唤,双眸紧闭下睫羽剧烈的抖动着,颤抖的手才艰难的附在了隆起的腹部上,压抑着痛苦,“孩子...孩子...” 孩子... 若离的视线随着她的话往她的腹部看去,她一惊,呆坐在了地上,她惊魂未定的抬手爬上琪心的腹部,那里在闪烁着一道青色的光芒,很微弱,却很温暖。 这到底是怎么了? “琪心,琪心,你快醒醒,你别吓我啊,快醒醒,琪心,琪心。”,若离立马站了起来,她现在不能乱了阵脚,她屈身摇晃着琪心,试图将她唤醒。 可是琪心压根就没有转醒的迹象,唇瓣不停蠕动,呓语连连,急得若离汗如雨下。 “来人啊——快来人啊——”,她扯开了嗓子朝着门外呼喊道,希望有人能听见她的呼叫。 可是歇下之前,琪心将守在门外的神侍们都打发走了,就连园子外把守的天将也被她打发走了,这会子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能听见。 琪心自怀有身孕以来屡屡不顺畅,眼下又出了这档子事儿,若离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手足无措,深深的恐慌从她的心底涌起,她正低头间瞧见了腰间的一串铃铛。 ——小离子,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你就摇动它,我立马就会出现在你面前做你的护花使者。 齐羽的话仿佛就在她的耳边回荡,她立即扯下了腰间的铃铛,这时寝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打了开,若离想着这会儿能进来的定是宫中的神侍,也没想着回头看个究竟,只听“砰”的一声,门又关上了。 她竟然在这关门声中听到了怨气。 她的眉梢若有似无的蹙起,欲摇动手中的铃铛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它已经不在她的手中了。 “呵...达摩铃。”,身后传来一声女子的冷哼,若离心尖一颤抖,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回过身去。 那一身绯红色的华袍一如百万年前见过的一样,只不过与当年不同的是,倾城的容颜上没有因为看见泽言而面露娇羞的神态,而是愈发的冰冷。 弋川...... 若离立马就认出了面前的人,不是曾杀害过她的人又是谁呢? 再次见到曾杀害过自己的人,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但她顾及不了其他的思绪,眼下只将重点放在琪心的身上,弋川既然在琪心出现问题的时候出现,那么这一切就可以解释了。 “你到底对琪心做了什么?”,若离站在了琪心的面前,将她挡在身后,对着面前一脸冷意的弋川质问道。 弋川又是冷笑一声,犹如暗夜里的罂粟,淬满了毒,“怎么,故友重逢,不应当寒暄几句的吗?”,挑起的尾音冷意愈发的显露。 她真是愈发的明艳动人了,百万年前的惊鸿一瞥,铸就了前世今生的无数纠葛。 这一切的纠葛都是因她而起,否则以她的姿色和能力绝对能赢得泽言的青睐,又怎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少来这一套,你到底对琪心做了什么?”,其实现在她的心底还是有些惧怕的,但是跟琪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比起来,她的恐惧不足挂齿。 弋川一步步的接近,嘲讽的一笑,“她还不值得本宫亲自动手,你不是知道的吗,若是本宫亲自动手了,她还有活命的可能吗?”,她轻瞥了若离一眼,而后笑意冷凝,方才的嘲讽徒然变成了杀意。 是了,她出手绝无生还的可能,可若离却是一个意外。 她是西天梵境的神花,弋川伤不得她的魂魄,便想到了以灵魂为束,这样,即便她不至于魂飞魄散,泽言也找不到她的下落。 可是,没想到,她又回来了! 察觉出了她气息的变化,若离心中怔愣了片刻才觉悟那似曾相识的神情是在哪见过的。 百万年前,她还是一朵不谙世事的花,不知人间情爱,只知泽言是她放在心上的人,自然就被她看做了心上人。 可是她却是不明白弋川对泽言的执着是因何而起,在她看来,朝夕相处下才能生的出这样的执着,可弋川分明才见过泽言几面,而且,泽言从不与她说话,作为静檀时,她不明白弋川这样的坚持是有何用。 直到这一世,看过许多红尘情爱戏本的她才恍然大悟,这世间不只有细水长流,日久生情的情感,还有一种一眼沉沦的一见钟情。 弋川现在显露出来的杀机,分明就与当日欲将她置之死地的北冥怨灵如出一辙。 她真恨不得狠狠掐自己一把,当时她若是明白这层原因,或许还能自保,百万年前泽言除了在清辰宫布下了一道结界外,还在她的身上布下了一道结界,只要遇到危险她触动了结界,他就会立马回到她身边,可直到弋川挥刀落下时,她才觉醒危险的来临。 当年的她还真是傻到天真,傻到人神共愤了,即便死过一次也不足为惜。 不过眼下不是唾骂自己的时候,弋川说琪心不是她亲自动手的,那就是说明她在神界有帮手? 琪心每日的饮食起居都由专人过手,都是境北亲自挑选的心腹,他们怎么可能会伤害琪心? 除了楚渊,难道这九重天里也有和魔界勾结的神仙存在吗? “没出息的东西,出来吧!”,弋川微微偏头,对着门外冷斥道。 “吱呀——”,房门应声而开,一道烟紫色的身影慢慢的走了进来,依着月光,若离能瞧见那人不知因何颤抖着身体,直到那人的脸落入了她的眼中—— “婉月!” 若离怎么也想不到伤害琪心的人居然会是她?婉月再怎么针对她,排挤她,她都不放在眼里,因为她知道那是婉月求而不得无处发泄,她不是忍让,而是不想和她多有纠缠,所以才没有将她动的小心思放在眼里,可是她如今竟然将手伸到了琪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叫她如何不气愤。 “你再怎么针对我,我都无所谓,可你居然连琪心也不放过!她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歹毒?” 她想要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可她越是这么做,心里的火苗就越旺盛,她扭头看了一眼琪心难受痛苦的神情,才明白她肚子的那团温暖微弱的青光正是她的孩子在自我保护,以及对琪心的保护。 震惊和感动源源袭上她的心头,她伸出手拉住了琪心紧抓在被褥上的手,想着,这样或许能让琪心好受一点。 婉月一哆嗦,身上的战栗愈发衬得她身躯的单薄,她煞白的唇微微扯动,“不是...不是我...” “上古青龙的后裔,是你可以随便乱动的吗?你就不怕天道的责罚吗?” 婉月噗通的跪了下来,脸上的泪珠唰唰的往下落,平日里傲娇的脸显出了深深的哀恸和懊恼,“不,不是我,是弋川逼我的,是她逼我的,我,不想,我不想伤害太子妃,是弋川喂了我毒药,我只能听命于她,她让我在太子妃每日服下的汤药里加了毒,如果我不那样做的话,后果只有思路一条。”
她说完后,跪着挪移到弋川的脚边,扯住了她的华袍的下摆,哀求道,“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说过只要我帮你做完这件事情你就给我解药,现在我已经做了,你看,她已经在床上躺着了,求求你,给我解药吧。” 想不到,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婉月也会落到如此卑微的下场,若离心中不禁唏嘘,然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不知道婉月因何得罪了弋川,她不愿追究更是不想追究。 “滚!”,弋川广袖一闪,就将婉月的身子打退了数丈之外,如同一块破布一样,趴在地上,而后她又弓起了背,十指微曲在地上抓挠着。 隐约间可见她原本修长好看的十指已经溃败不堪,可想而知,她不是第一次这样抓挠。 她回想起了婉月方才说的话,看来弋川对她下毒的事情是真的了。 “你要怎么做才会放了琪心?”,若离恢复了冷静,沉着的看着弋川,不露惧色。 她知道像弋川这样的人,越是求饶就越发得寸进尺。 弋川冷笑,身形犹如鬼魅一般,只一眨眼就站在了若离的身前,若离下意识的出手阻挡,奈何她和弋川的修为天差地别,弋川只动动手指头,她就无法动弹了。 她一把掐住若离的下颌,似是叹息又似是嘲讽,“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她的另一只手慢慢的攀爬上了若离的脸,“这么笨的你是如何赢得泽言的欢心,你何德何能配得上他的爱护?”。最后一声近乎是怒吼而出的咆哮,不断的回荡在若离耳边。 那只掐住她下颌的冰凉的手在下一瞬就掐在了她纤细的颈项上,口中呼吸一窒,在她以为自己快断气时,弋川又放下了她。 “你以为我再次出手杀了你?”,她拍了拍若离的脸,冷哼着转身背对着她。 现在的若离是她牵制泽言的唯一筹码,她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就杀了她呢? 泽言已经恨过她一次了,她绝不会让他再恨她一次。 若离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弋川这人喜怒无常,她猜不到也看不破她心中所想。 可是千方百计对琪心出手,不就是为了引她出来吗? 果不其然,弋川转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床边的若离,“在你心里,是她重要还是你那位被关押的朋友重要?” 她的凤眸轻瞥了一眼痛苦万分的琪心,最后将视线放回在了若离的脸上。 若离的眉头倏地紧皱在了一起,“你到底什么意思?” 弋川冷然的凤眸微微眯起,慢悠悠的说,“没别的意思,本宫不过就是想要和你玩个游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