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虚空论天道
这股清风来得突然，来得诡异，也来得震撼，竟然直接将以法则大道凝结而成的大手吹散。 这绝不仅仅是简单的清风，蕴含了神秘莫测的道韵，可将一切湮灭。 “阴阳，你还是只有这些手段吗？！”虚影看着阴阳老人，道，“无数年来，你一直都没有任何的长进。” “那我便让你看看我的长进！”阴阳面色大变，双手在身前一划，勾勒出无尽的法则纹络，一个巨大的石磨横亘在他的胸前，上面阴阳、生死相互交织，透发出一种奇异的波动，他大喝一声，大手向前一推，“阴阳生死磨！” “轰！” 惨烈的波动连阴阳神城都震动了，那颗绿色葱茏的大树猛然向前一涨，无数根枝叶生长出来，再度向四面八法覆盖而去，将整座阴阳神城都覆盖了。 “虚空湮灭！” 虚影依旧淡然，嘴唇轻动，吐出这几个字，仿佛贯穿了万古诸界一样，一下子腾跃而出，破空而去。 阴阳生死磨周边的虚空立时被崩灭，恐怖的割裂气息不断在生死磨上纵横交织，无数道虚空神剑斩在上面，横七竖八，如同切豆腐一样，将生死磨切成一个个碎片。 “定！”阴阳老人大喝道，大手向前打出，一股庞大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无尽的法则如若无穷的星河坠落下来，充斥在阴阳生死磨之上。 阴阳生死磨一震，流转出一片迷蒙的黑白霞光，无数道碎片聚合起来，猛然向前冲去，阴阳老人要一鼓作气，直接将虚影覆灭。 “崩！灭！”虚影喝道，比天道神雷还要炸响，无尽虚空之外，无垠混沌之中，正在对战的六道身影刹那间耳膜鼓动，一种无上的威压浩荡而下，无边无际，许多混沌当场破碎，化成种种惊天异象。 “轰！” 阴阳生死磨震动，没有任何的阻挡，顷刻间化成飞灰，无穷的阴阳气息与生死气息流转出来，若一条条大龙飞腾，崩乱无垠的空间。 “束缚！”虚影再一次喝道，一条条大龙般的阴阳、生死气息顿时停留了下来，不再胡乱奔腾，被一个巨大的虚空空间束缚住了，逐渐缩小，化成一颗黑白琥珀出现在虚影的手上。 阴阳老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他的脑海中不断有“崩！灭！”二字在闪现，强大的神魂直接被崩碎开来，只留下了一小缕几乎被崩断的神魂。咔啦一声，阴阳老人的身躯一下子被崩裂了，如瓷器一样龟裂出无数裂缝。 “我终究还是败了。”阴阳老人面色漠然，“而且还是败在了一个虚影的手上。” “打败你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虚影依旧平淡，但若是仔细一看的话，便会看到虚影变淡了许多，若隐若现。 “你虽然很想打败我，但内心却一直在畏惧。”虚影说道。 “我自己吗？或许吧。”阴阳老人看了一眼虚影，忽然一笑，道，“人之将死，该放下的就要放下，不该放下的也要放下了。” 阴阳老人说完便沉默了下来，虚影也没有说话，如混混沌沌，看不清身影。 一时之间，两人都一直没有说话，沉寂下来，无垠黑暗空间迎来了久违的平静。 “你将这片黑暗空间与外界隔绝了吧。”良久之后，阴阳老人忽然说道，“否则的话，阴阳海不会这么久没有过来。” 阴阳海，当代阴阳神王，智深若海，无可测量。 “现在还重要吗？”虚影不答反问。 “呵呵，是我着相了，事到如今，的确是不重要了。”阴阳老人的面色忽然一变，黑发再一次变白，皱纹也遍布了脸上，他的脊背微弯，佝偻起来，再次成了一个当初那样的糟老头。 “我说自己要放下，原来不该放下的一件都没有放下啊。”他叹息了一口气，抬起头来，以哀求的目光看着虚影，“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 不用阴阳老人开口，虚影就知道所谓的最后一件事情便是天道之境，他本不想回答，可是看到阴阳老人哀求的目光，他动容了，“你想知道什么？” “天道的风景如何？”阴阳老人问。 “那里江山如画，风景如诗，景色秀丽，不胜人生一场醉！”顿了顿，虚影继续道，“那里囹圄若山，囚鸟难渡，身不由己，不枉平生一道劫！” “你在骗我？！”阴阳老人忽然状若疯狂，不可置信的吼道，“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你一定是在骗我？！” 初时，听到虚影的话，阴阳老人面色复杂，有不甘、有激动、有欣喜、有怆然，可是当听到虚影的后一段话，他所有的美好全都破灭了。 囹圄是什么？是牢笼！囚鸟、身不由己、一道劫这几个词很明显的道出了天道境并非是那样的美好。 “我不信，我也不甘，除非我亲自登临天道境，否则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阴阳老人大声吼道，白发披散，张牙舞爪，宛若一个疯子。 没有了力量，他终究成了一个平凡的老者。 “有时候，梦之所以为梦，是因为他蕴含了美好。”虚影说道，“也许人生真的不若大醉一场。你想醉，便不要醒来，永远沉醉云这梦境中。” 虚影说话的同时，阴阳老人渐渐没有了声息，一道混沌气流流动而过，阴阳老人的身影顿时消散，似乎被磨灭了。 与阴阳老人一同离开的还有那道虚影，也许是受到限制，也许是难以维持，也许是消耗过甚，无论如何，总之，虚影也消失了。 虚影消失之时，虚空忽然炸裂出一道裂缝，两个人影从裂缝中掉落了下来。 一道白衣胜雪，一把紫金色的小剑在其周身流转；一道魁梧高大，一颗混沌色的小钟在他的头顶滴溜溜的转着，垂落下一片混沌光华。 这二人正是李木与东皇太一。 他们比黑骨好一点，虽然被打落无垠黑暗空间中，重伤垂死，但也仅仅如此而已，毕竟阴阳老人把太多的精力放在了黑骨的身上。 若非黑骨是虚空老人的传承者，恐怕三人早已尸骨无存，消失无踪了。 茫茫黑暗空间，三道若尸体一样的身影，一颗碧绿葱茏的大树，一座巨大无比的神城，全都没有发出声音，寂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