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丑恶嘴脸
对方个子不高，胖墩墩的身材，看样子是一路跑过来，锃亮的脑门上亮油油的，仅剩的一缕头发紧紧贴在脑袋一侧，有些滑稽。 这是学校的教务处主任，黄玮文，经常体罚学生，每天干的最多的事就是抓学生的小辫子。 他身后，还跟着教务处的其他几个老师，和杨修的班主任何竹月。 一进门，黄玮文就看到躺倒一地的学生，还有捂着脸趴在地上的祁林。 “怎么回事！？” 黄玮文以不符合他身材的速度，一个箭步冲到祁林身边，低头关心道：“祁林同学！你怎么了，伤哪儿了？” 祁林此时缓过神来，一眼看到杨修，立刻像发疯一样跳起来，猛地扑了过去。 “杨修****你姥姥，我他妈弄死你！” 在场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祁林状若疯癫地冲过去，眼看就要掐住杨修的脖子！ “住手！” 班主任何竹月只来得及喊了一声，耳中便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再定睛看过去，祁林的身子在空中转了半圈，“噗通！”一声狠狠摔倒。 趴到地上的祁林只感觉头晕目眩，嘴里发咸，一张嘴，吐出了两颗带着血丝的牙齿。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嘬了嘬压花：我的个乖乖，好疼！ “杨修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在高考前聚众斗殴，打伤同学！你家大人怎么教你的，啊？立刻去教务处报道，写好检讨，然后直接办休学手续！” 黄玮文径直扑到祁林身边，然后“蹭”的站起来，指着杨修的鼻子大吼道，唾沫星子几乎溅到杨修脸上。 “黄老师，是祁林先动的手。”杨修开口解释道。 “放屁，你当我是瞎子，对你的同学下这么重的手，小小年纪心肠也太狠毒了！” 杨修心中有了一丝怒意，微微皱眉，避开黄玮文的手指，道：“黄主任，你是不是先把情况了解清楚，再给我扣帽子？” “还敢顶嘴？简直反了天了！何老师，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学生？”黄玮文显然没想到杨修有胆子反驳，胖脸涨的通红，回头朝何竹月吼道。 何竹月二十多岁，面容清秀，此时皱着眉头，看看躺了一地的学生，再看看淡然站在那里的杨修，犹豫了一下道：“黄主任，我们还是先把学生们送医务室吧，先看看学生们的受伤情况。” 黄玮文闻言，冷哼一声，招呼跟来的几个老师和宿舍里的几人，一起扶着祁林下了楼，临走还不忘回头，恶狠狠瞪杨修一眼：“来几个人，把这小子带到教务处去，一会儿收拾你！” 杨修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没理会跟在身后的几个人，自顾自走出了宿舍。 整个楼道早都挤满了人，每个宿舍的人都探着脑袋，使劲儿往外瞧。 看到惨哼着的祁林几人，大家惊讶的同时，心里也忍不住解气，心说你们也有今天！ 待看到后边，被两个年轻老师跟着，施施然走来的杨修，众人眼里全是佩服：这家伙谁啊，这么牛，不但跟祁林干起来，还把这么多人都干趴下了？ 看体格，也不像是体育生啊？ 小道消息永远是传的最快的，没超过半个小时，“杨修胖揍祁林”的新闻已经在整个四中传开了，在众人口中，杨修已经成了身手不凡，一个打十个的武林高手！ 医务室里，医生很快给几人做了检查。 除了祁林掉了两颗牙，半边脸肿的不成样子，其他人都看不出外伤，也不像刚才那么疼了。 这些人虽然可恶，但毕竟是学生，杨修不会像对黑子、黄毛他们一样下重手，只是用最轻的手法，让几人短时间内失去行动能力。 只要好好休养，用不了两天就恢复如初了。 杨修并不知道这些，此时的他正在教务处静静站着。 “校长，这个还有什么犹豫的，高考在即，还敢明目张胆的聚众斗殴！” 黄主任叉着腰，脑门上的汗又多了一层，说话中气很足，一边指点着杨修一边大声道：“我们四中容不下这样的刺头，也不能让这样的老鼠屎，坏了我们学校大好的备考局面！” 黄玮文对面，一位中年人坐在桌子后面，微微蹙眉。 作为这所高中的掌门人，谭校长对祁林的背景一清二楚，也知道黄主任以往和祁局长走得近，以往没少给这个公子哥擦屁股。 但今天黄玮文的表现，让谭校长有些不满意。 你讨好祁局长，袒护祁林，都没问题，但在高考前这么敏感的时刻，为了讨某些人开心，就不问青红皂白让一个学生休学，也太欠考虑了。 想到这儿，谭校长把目光转向另一边，那个从进来，就表现的很镇定的男学生。 “事情经过我听那些学生，还有你的舍友和同学，说过一遍了，杨修同学，你来说说？”谭校长手指交叉放在桌子上，用平和的语气说道。 黄玮文闻言一怔，扭头瞪了杨修一眼，张了张嘴，没说话。 杨修点点头，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不偏不倚，也没有添油加醋。 谭校长听完，点点头，眼神中露出一丝欣赏。 虽然祁林和他的“朋友们”极力篡改事实，想把事情都推到杨修身上，但当时围观者太多，老师们也不是傻子，事情的真相基本已经搞清楚。 相比之下，这个叫杨修的学生，不论气度还是见识，都比祁大少优秀太多了。 “一派胡言！这是学校，有人欺负你，你不会报告老师么？” 谭校长还未开口，黄玮文便蹙着眉头，盯着杨修道：“一点口角争执，就对同班同学大打出手，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你的素质在哪儿？你家长是怎么教育你的？” 杨修早看这个胖子不顺眼，听了对方的话忍不住心头火起。 “黄主任耳朵有问题还是怎么的，刚才我说的很清楚，是对方先动的手，我属于完全正当防卫。如果我这都算恶毒的话，那祁林纠集同伙殴打一个同学，还说出搞死我、让我以后在南塘混不下去这种话，又算是什么呢？” 黄玮文在学校里说话一向一言九鼎，最受不了的就是学生顶嘴，忍不住指着杨修的鼻子吼道：“你哪里有个学生的样子！为了整个高三年级的学习风气负责，为了我们学校的声誉负责，这个学校也不能留你了！” 杨修压下怒气，看着在自己面前摆谱的黄玮文，轻笑一声，道：“黄主任，你是不是忘了一句，为了祁林和他老子负责？” “你说什么？” 黄玮文被杨修戳住痛脚，一时气急败坏，跳过来就要抓杨修的衣领：“小崽子信口雌黄，你污蔑我什么！你说清楚……” “够了！” 谭校长面沉似水，一拍桌子，压着怒火低声训斥道。 黄玮文头一次见到，一向性格温和的谭校长发火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收住动作。 他下意识扭头看了杨修一眼，却发现这个“问题学生”嘴角带着浅笑，根本没正眼看自己，心里不由又恨又恼。 杨修心中冷笑，自己只是顾及影响学业，会让meimei担心，才对祁林一忍再忍，可对方给脸不要，自己便没必要再忍着。 说实话，高考对杨修来说可有可无，杨修根本不在乎，但祁林威胁要对纪凡伊不利，杨修绝对不能容忍。 倘若祁林和他那个什么局长老爸，真的打算打击报复，杨修就不得不使出雷霆手段了。 谭校长有些头疼，祁大少被打成那样，肯定要给祁局长一个交待，否则还不知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何老师，你是他们的班主任，你的意见呢？”谭校长转向何竹月，问道。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何竹月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道：“既然都是轻伤，参与打架的几个学生，都给个严重警告处分吧。” 杨修意外地看向何竹月，正好对上对方的目光，那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眼神，包含着责备、生气，还有爱惜。 杨修心中不由一暖。 黄玮文瞥了何竹月一眼，冷哼一声，似乎对何老师的表态很不满。 “杨修同学，何老师说的没错，这件事你们双方都有过错，” 谭校长顿了顿，郑重道：“高考近在眼前，我不希望任何人，因为这件事而错过高考，但祁林还有另外几个同学，毕竟都受了伤，依我看，你去道个歉吧。” 黄玮文听了不由急道：“谭校长，这怎么行，这么恶劣的斗殴事件……” “我也不认同，” 出乎所有人意料，杨修打断了黄主任的话，淡然道：“我明白校长您对我的爱护，不过我不认为我哪里做错了，至于道歉，我觉得对方给我道歉比较合适。” 黄玮文瞪着双眼看着杨修，气急反笑，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何竹月面露焦急，直给杨修打眼色：谭校长这么说，明显是在帮杨修，只要先服软，大事化小，过后不管是记大过还是严重警告，至少比退学处分好的多了。 见杨修镇定的表情，谭校长轻叹了一口气。 这个学生倒是有主见，只是祁局长那边的压力，肯定非同小可，这个杨修想要继续留在南塘上高中，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