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顾卿解释后小太监才知道，顾卿是挑的那些没毒的点心吃的，有毒的已经收起来了。【】 知道顾卿没吃那些毒点心小太监心下虽然放松了，却还是眼睛红红的。 “好了，眼泪擦擦，给监事大人看到了可不好，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小太监是真心为他好，顾卿也不逗他，递了个手帕给他。 小太监张嘴就想反驳，对上顾卿柔和的眼神脸煞的通红，接过帕子乖乖的擦了把脸，然后把帕子收好，想着等洗干净了再还给顾大人。 见小太监打理好了自己，顾卿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一边饮着，一边问道：“今日送饭怎么迟了？你又是怎么知道那点心里有毒的？” 说道这个话题，小太监立刻义愤填膺，清澈的眼睛亮的像在发光：“大人，这都是奴才亲眼见到了东顾大人实在太坏了” “别急，慢慢说。”顾卿淡定喝茶。 “是，大人。奴才今天去给大人取饭，回来路上就听到东顾大人身边的小太监和另一个不认识的小太监躲在角落里说话，说东顾大人其实很不喜欢您，所以都有偷偷给您下药，奴才去的路上看到东顾大人拎着食盒往画院的方向走，所以......” “所以你就推测师弟给我下了毒？”顾卿语气平淡的没有起伏，听不出喜怒。 小太监嘴巴张张，低着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又猛地抬起头，气都不断一个的说了一长串话：“大人和东顾大人虽然一起长大，又一起进入画院拜师，小柚子虽然没文化也看得出来无论天赋还是努力，大人都比东顾大人多得多，小柚子不止一次看到大人名次好的时候东顾大人的脸色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了。大人身体本来没这么不好的，可这些年却越来越虚，奴才，奴才怀疑就是东顾大人搞的鬼” 说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和额头伏在地上，一副听凭顾卿处置的样子。 他们奴才在宫里妄论主子的事本就是有罪的，可大人对他很好，就算被大人误会，他也不想大人被人蒙在鼓里伤害。 看小太监这个样子，顾卿有些哭笑不得，他起身把小太监扶起来，笑道：“小柚子如此为我着想，我怎么会怪你。” “大人......”小太监面上感动不已。 顾卿抽抽嘴角，继续说道：“不过小柚子，我问你。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可会和别处的小太监小宫女说我的坏话？” “当然不会奴才怎么会说大人的坏话”小太监又激动起来，大有顾卿不信就大哭的架势。 “既然如此，你想，如果师弟给我下毒，却告诉了那个小太监，这说明那小太监得了师弟的信任，而那小太监却在你的必经之路说了那些话......”顾卿说道这里便停下了，余下让小太监自己想。 这宫里他能信任的除了监事就只有这个小太监了，监事是因为师傅的原因，这小太监却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两相比较，能为己用的就只有这个小太监了。 这小太监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却还被这点小把戏骗了，可得好好敲打敲打。 小太监想了一会儿，总算想明白过来了，又扑通一声跪下了：“奴才对不起大人，奴才竟然被骗了，差点坏你大人师兄弟间的关系，奴才，奴才对不起大人” 顾卿叹了口气把他拉了起来：“我既然和你说了，就没有怪你的意思，以后遇事多想想，可别再被利用了。” 小太监连连点头，顾卿又继续说了。 “不过师弟虽未曾给我下毒，但对我也没有什么善意，你平日多注意些。” “是，大人。” 顾卿想了想，到书桌前取出一张纸，写了几句话和着一块包了毒点心的手帕递给小太监：“你想办法把这些私下交给师弟，只让他一个人看，多余的话一句不要说，知道了吗？” “知道了，大人。”小太监接过东西退下了。 另一间屋子里，东顾看着师兄身边虽然一脸平静，眼中却压抑不住气愤的小太监递了一包东西给他，说师兄让他一个人看就恭恭敬敬的告退了，有些疑惑。 挥退伺候的小太监，东顾盯着手里的布包看了一会儿，面色晦涩不明，过了一会儿才把布包打开。 这是？点心？还有一张纸条。这点心难道是...... 东顾连忙拆开纸条，等到将纸条看完，面色已经沉如夜色了。唤了随身伺候的小太监过来，东顾面色已经平复了一大半，他盯着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步伐都有些不稳了的小李子看了一会儿，半晌，扯出一个笑容。 “小李子，你......跟着我多久了？” “回大人的话，七八年了。” “七八年了啊......”没想到七八年都养不熟一条狗，东顾脸色沉了沉。 “大人？”小李子有些不安的叫道。 “师兄大病初愈，明日我要再去探望一下师兄，你亲手帮我准备些点心食物。” “大人，这样式？” “你看着办，下去吧。” “是，大人。”小李子恭恭敬敬的下去准备了，余下东顾面色阴沉。 第二天中午，东顾独自一人拎着一个食盒去了顾卿的院子。 房内，一太医真在给顾卿把脉。 太医手指放在顾卿腕上，过了一会儿放下，理了理药箱，面色冷淡：“顾大人前些日的风寒已大好了，只身子还有些虚弱，须得好好调理。” 顾卿放下袖子，面容温和：“魏老是师傅好友，直接称顾卿名字就是了。” 魏太医胡子翘了翘，没再说话，面色却是温和了不少。 东顾推门进来了，顾卿招呼着他过来，给他介绍到：“师弟来了，这是魏太医，和师傅是老交情了，你入门晚，可能没见过。” “见过魏太医，师傅常常在耳边提起您。”东顾行了一礼道。 “哼，老夫可没有一个不声不响就离开了的朋友。”魏太医想到那个说都不说一声就离开了的老朋友就生气。 东顾脸色当即就不太好了，认为魏太医拂了他的脸。 魏太医见了也不在意，这小子心思不正，没得顾小子得他的喜欢。 顾卿只笑笑，他眼神示意了一下，小柚子自发带上门出去外面守着了。顾卿这才接过东顾手中的食盒：“此次麻烦魏老过来，主要却不是为我看病。” “师兄？”东顾见顾卿的动作有些不信任魏太医。 顾卿拍了拍他的手当做安慰，在魏太医一副就知道你小子在跟我攀关系的表情中打开食盒取出一碟碟点心：“最近我身边的小太监听到有人要利用师弟来害我，所以，麻烦魏老检查一下这些东西了。” 魏太医虽然表情不屑，却还是踱步踱到桌子前，取出糕点一个个的实验检查，一碟糕点不过七八个，一连检查了三个都没检查出问题，眼看东顾有些怀疑了，正在检查第四块的魏太医脸色却忽的一变。 “怎么了？”顾卿还没说话，东顾率先忍不住开口了。 魏太医却不说话，面色沉重的拿着那块糕点实验着。东顾脸色越发不好，就要上前，顾卿拦住了他，摇了摇头，东顾深吸几口气，挤出一个笑容，努力静下心来等着。 过了大约一刻钟，魏太医才站直了身子，面上却很沉重：“这糕点是哪里来的？” 顾卿和东顾对视了一眼，上前一步问道：“魏老，这糕点？” “这糕点中被人下了一种宫中禁药，皇上登位前，先帝清洗前朝的那件事你们可知道？” 顾卿翻了翻脑中记忆，先帝时只发生了一件大事，便是那次清洗了。听闻先帝子嗣颇丰，加上嫡子，有登位希望的皇子足有七八个，至晨帝登基，却只留二人，且都缠绵病榻，究其原因就是一味秘药。 “魏太医说的可是那传说中的宫中禁药？” “正是，那药无色无味，且世间只有一种方法能最快查出。”魏太医取了那糕点的一小撮屑末，又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倒出一粒药丸磨碎用水冲泡，然后放入屑沫，不多时，水里冒出绿烟，咕哝咕哝的开始冒泡。 三人看着那场景都是静默无语。 东顾匆匆离开了，魏太医取了顾卿一小瓶血液离开了。 顾卿让人打探了一下，只听说东顾身边的小太监不知犯了个什么错，被换了，又听说画院有一人因为犯了事被赶出宫了。 除此之外，女主还是在她的西华宫清高的生活着，慕茹画也继续做她的宠妃，似乎没什么不同。 顾卿收起刚画好的一副海棠，觉得有些可惜，如果东顾愚蠢的将禁药的事上报的话，就不用他出手了，不过看来东顾还不算笨，知道禁药出现在他身边人手里自己也讨不了好。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他才能更好的执行自己的计划。 魏太医告诉顾卿那瓶血检查出的结果的时候东顾也在场，得出的结果是毒已入骨，如若好好调养或许能过而立。顾卿今天不过二十有二，这意味着顾卿最多不过能再活八年，这是最好的结果。 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刹那，东顾心底也有一丝忧伤，不过随即这点忧伤就被心底的蜂拥而出的暗喜冲散，引得魏太医都多看了他一眼。 东顾连忙表现出担心的样子：“师兄你，魏太医，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魏太医长叹一声，摇摇头。 顾卿忽的发出一声笑，“生死有命，师弟魏老不必忧心。能过而立却已经比那些早夭的要好的太多，如若这次能得皇上一次允诺，我只想趁此机会用余下生命出去游历一番。” 东顾眼睛转了转，开口道：“师兄画作皆为上品，定能得偿所愿。” 顾卿点点头笑容依旧温和：“借师弟吉言。” 又是一阵静默，魏太医率先离开，东顾正要告辞顾卿又说了：“师弟，你我好久未曾把酒畅饮，明日未时师兄在倚翠阁等你。” 倚翠阁？倚翠阁地处荒凉为何要在那里？想到自家师兄清冷的性子，东顾又觉得这很正常，便应了约。 东顾走后，顾卿便倚在躺椅上闭目休息，将毒素在五脏六腑移动的不适感压下。再等等，等出宫了就可以将身体素质好好的调整一下了，毕竟他可不想用这样残破的躯体去见爱人。 东顾慕月琴，希望你们喜欢我为你们画好的未来。 ...